“民宅呀!”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看了就让人生气。
她有意讽道:“民宅?你家另一处休息住所吗?”
“你说是就是啰!”
“你家是不是气数已尽,否则连这么简陋的地方都可以当成别馆……”
容云翔终于找到一个里头装了干药草的瓶子,他记得和义药铺的师傅曾教过他,这 种草药磨碎以后敷在外伤处可以降温止疼。
于是他顺手拿起一旁的破碗和杵子,开始磨药草,将它捣碎磨烂。
“你在干嘛?”
“做药。”
“做药!?别告诉我那些杂草是你所谓的药。”她心惊胆战地看着他磨药。
“这种药草叫活血蒲葵,是一种治疗外伤的药,好用得很。我现在把它磨碎了以后 ,将它敷在你的伤处,不久你就会觉得脚没那么疼了。”
“你怎么这么克难?这里真的是你家的别馆吗?”她不敢相信堂堂容家二少爷居然 委屈的在这磨药草。
他笑问:“你很希望是吗?”
“……是不是关我何事。”她撇过头去不看他慑人的眸光。
他将药涂在她红肿的脚踝上,又撕了一角衣袖绑在上头。
“你……你干嘛撕你的衣服?”
“把它绑在伤口上,否则涂上去的药很容易就掉了。”
“可是,你的衣服……很贵的不是吗?”
“无所谓,只是件衣服。”
对呀!无所谓,反正他家里什么不多,银子最多,当然不在乎少一件衣服。
不过,他的举动确实打动了她的心,也让她对他的印象完全改观,反而觉得他其实 也没像她所想的那么糟。
“你怎会发现这个地方?你这几天都在这里过夜吗?这里那么脏,你怎么会习惯? ”
她有一连串的疑问待厘清。
“你的疑问似乎多得不得了。”他的手似乎离不开她的腿了,她的肌肤摸起来好细 嫩。
“你快回答我,省得我被好奇心害死。”
“其实这间屋子没人住,是我无意间发现的,大概是那些山里的猎户留下的,经过 一番打扫后,其实还能住人,至于睡觉的问题你放心,我在板的地力铺了层干草,舒 服得很。”
“那你都吃什么?”可别说是吃老鼠肉。
看她一脸恶心,肯定又想到别的地方去了,他瞧了她受伤的脚一眼。“打打野味啰 !
不过今晚肯定要饿肚子了。”
她涨红着脸,“你以为我喜欢到这种地方来吗?我是为了找你耶!”
“找我?”
“对啊!你家里的人已经派人出来找你了,我怕你会发生什么意外,所以上山来找 你啊!”
他开心的笑着,“这么关心我?”
“谁关心你!我只是怕你若有个万一,你们家的人会恨死我的。”她还是不愿面对 他的感情,“我做这一切全是为了自己。”
“听你这么一说,我的心好痛!”他抚住胸口故作痛楚状,惹得她红潮不退反增。
“你这人真无聊……”她捶向他的手被紧紧包覆住。“你做什么!?”
他沉默地盯着她。“我没找到你要的东西。”
他的话深深震撼她的心,她不知该怎么说才不会伤了他。
“不过你放心,我相信我会找到的,到时候你别想拒绝我。”他信誓旦旦的保证。
“我……”她还是难以启齿,不过她感觉得出他的举止快赢得她的心了。
“扶着我的肩,扶好。”
她将手搭上他的肩。“干嘛?”
“我抱你到板上,你躺下来休息。”他毫不费力的抱起她,讶异于她的柔弱轻盈 ,一不注意,脚被东西绊到,两人就这么跌在榻上。
他的身子压在她身上,让她惊讶的忘了呼吸。
这种亲密的感觉——好奇妙,是她前所未有的,就像一股暖流窜遍她全身的血液, 令人好不自在。
他的眼睛真好看,鼻梁坚挺,浓而密的眉睫,还有……刚毅红润的唇瓣……她终于 能了解那些女人为何会对他如此着迷,他是有那能耐也有那条件让女人为他痴迷。
他的呼吸急遽,在她耳边厮磨,轻舔她的耳朵,细碎的吻沿着颚骨来到她的娇容, 有一下没一下地啄起她的唇。
好甜、好甘的唇瓣,如此令他心醉;这些日子来所受的苦全值得,不管有没有找到 “蒙利珍果”,他发誓他都要得到她!
他的举止令她发呆也令她惊悸,她微张的嘴让他有机可乘,侵入幽静甘泉,双手情 不自禁地轻按住她的头,闭上眼享受一切美好,他不愿就此停下,生怕美梦就此破碎。
她……怎能让他如此猖狂,竟轻咬她的唇瓣,甚至将舌头深入她的嘴中。
原本况浸在容云翔柔情蜜意亲吻中的杨羽蝶,倏地回复理智,用力推开他。“你怎 能……”他眼中残留的强烈欲望,让她看了好怕。
“对、对不起。”他压抑住想要她的欲望,强迫自己离开。他不能太快吓着她,他 的欲望太强烈,会破坏了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和睦,他该慢慢来的。
“你家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找到我们。”地想打破他们之间的暧昧气氛。
“没那么快,现在雾正渐渐浓起来,山路会变得更难走,而且方向难以判断,你能 走到这里来,我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了。所以我想他们没那么快找到这里,这雾恐怕没 那么快就会散去。”他起身倒了杯水给她,“喝口水吧,令晚早点休息。”
她环顾四周,疑惑地问:“你要睡哪儿?”
他柔笑,“你愿意分我一半吗?”
“不要!”
他的表情明显受到伤害,淡淡地道:“和你开玩笑的,你睡,我趴在桌上睡就好 了。”
他替她盖上干草,“早点睡。”然后就坐在椅子上,趴在桌上。
看他委屈的趴在桌上睡的模样,谁会想到他是堂堂富豪容家的二少爷。
原本这该是他的,这下她却反倒喧宾夺主了,不但抢了他的位,还让他委屈地 趴在桌子上睡觉。
她突然觉得愧疚了起来,嗫嚅地开口:“呃……你……”
“嗯?”他头也不拾一下,只是虚应了声。
“你趴在那里睡,会不会很难过?”
“你赶紧睡吧!”他的声音开始有些飘忽。
“我……若你保证不对我乱来,我就把分你一半。”
她的话让他讶异地抬起了头,并转头望向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把分一半给你,如果你保证不对我乱来的话。”
他终于听明白她的意思了。“怎么突然这么相信我的人格了?”
她被他的话堵红了脸。“那你到底要不要睡嘛?”
他迅速起身往畔走去,他的到来让她有股压迫感,几乎无法呼吸。
“你好意将分我,我哪有不接受的道理,何况,趴在硬梆梆的桌子上睡一整夜是 痛苦了些。”
她好像在施舍多大恩惠般,懒洋洋地将身子移到里边。“那上来吧!”
他上了后便后悔了,望着身旁梦寐以求的娇躯,他怕今晚自己是没得睡了。
而她则困得要命,眼帘一闭上后,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便渐渐地沉睡过去;他也只 好背对着她,眼不见为净,这样他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 * *
隔天一大早,杨羽蝶被屋外的鸟鸣声吵醒,她恍惚中似乎闻到一股香味——是烤鸡 肉的香味,这地方怎会有烤鸡肉的香味?
她立即坐直身,直望着屋外,然后便看到容云翔手捧着烤鸡肉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