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搞不懂的事情何止是这样子而已,她更不能了解,像她慕云霏这么多情浪 漫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无趣的家人?有时候,她都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她妈咪和爹 地的女儿,要不然,为什么她跟他们完全不一样?瞧,这会儿他们一个个认真得好像上 法庭打官司一样,正经八百的,而她,却昏昏欲睡,拚命地想撑开沉重的眼皮。
唉!为什么他们总是不能明白,生活如果没有偶尔的Surprise是没任何的乐趣可言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能全怪他们,爹地是检察官,妈咪是私立女子高中的校长,大哥、大嫂,还有二哥全都是律师,在工作的长期熏陶之下,的确很难期待他们变得随性一点。
懒洋洋地晃了一圈,云霏用力打了一个大哈欠,天啊!这些人的声音听起来怎么那 么像催眠曲?
“霏霏,告诉你多少遍,打哈欠的时候,要遮住嘴巴,你怎么都教不懂呢?”
瞪着她惟一的掌上明珠,林亚蓉头痛的蹙着眉头。
哇塞!妈咪好厉害,一边讨论菜单,一边还可以监督她的一举一动。
眨了眨眼睛,云霏很无辜地说道:“对不起,我忘了。”如果连这种小事都要记住 ,她敢保证她的脑袋瓜子一定会爆炸。
忘了?是啊!她当然会忘了,因为,林亚蓉交代过的话,她没有一句会记得。
叫她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她却像麻雀一样吱吱喳喳;叫她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要端 正,两脚并拢,她却堂而皇之的把双脚跷到桌子上……当初怀霏霏的时候,到底哪里出 了差错,为什么自己会生出这样的女儿?
瞥向霏霏,慕传旭调侃道:“你好像没有一件事情会记得嘛!”其实他这个宝贝妹 妹也不是真的不记得,只不过,有意无意地把妈咪耳提面命的“淑女法则”当成耳边风 ,听过就算了。
这个讨厌的大哥,有些事情知道就好,干么还要说出来?露齿一笑,云霏自以为是 地说道:“谁说的,我就记得你们刚刚说星期六早餐要吃干贝炒芥蓝……”看到林亚蓉 那副想破口大骂,却又碍于形象的压抑相,云霏连忙闭上嘴巴,她好像记错了。
嘴上漾着满满的笑意,慕传言强装镇定的纠正道:“妈咪是说她星期六‘晚’上想吃干贝炒芥蓝。”
真是倒霉,就错那么一个字,不过,也难怪妈咪脸色这么难看,错把晚餐当成早餐 ,是有那么点离谱。很假地笑了笑,云霏牵强地辩道:“不好意思,说太快了,晚上说 成早上。”
伤脑筋的摇摇头,林亚蓉无奈地说道:“你就不能够正经一点吗?”
“我有啊!”只不过说错一个字,就说她不正经,这也太严重了吧!
非常不满的看着云霏,林亚蓉藉机发挥地训道:“我就知道在征信社那种地方工作 ,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看你,好好一个千金小姐,现在却像个野丫头一样,一点修养也 没有。看你这个样子,我真担心没人敢娶你。”
又来了,一有机会就拿她的职业做文章!她就是不懂,当侦探有什么不对?既不偷 又不抢,为什么要把她说得好像罪大恶极似的?算了,从她加入“风?征信社”,她妈 咪的意见就从来没有停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妈咪,您不要太小看您女儿了,您女儿的魅力所向披靡,说不定,过一阵子我要 闪电结婚,您都还舍不得把我嫁掉呢!”就算真的没人敢娶,那又怎么样,反正,一个 人的日子也很不错啊!
“只要有人敢娶你,我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会舍不得?”
说得那么绝,好像她是一包垃圾,一点点挽留的欲望也没有,真惨!
看到女儿苦着一张脸,慕海安出声安慰道:“霏霏,爹地可舍不得你那么早嫁人。 ”
怎么说,还是爹地比较护她。云霏开心地想着。
白了丈夫一眼,林亚蓉不高兴地说道:“你放心,你女儿绝不会太早嫁人。”
每次她在训女儿,他就会扯她的后腿。
“妈咪,您又不是月下老人,您怎么知道您女儿一定会晚婚?我告诉您,姻缘之事 是很难预料。”不是她自我抬价,想追她的男人数都数不清,只是,没有人可以捉住她 的心。
大学时代她谈了四场恋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不过,已经足以让她看透绝大多 数男人的细胞里没有浪漫这种基因。聪明的男人以为鲜花、礼物、甜言蜜语不断就是浪 漫的表现,其实,真正的浪漫应该是一种感觉——一种会让人觉得自己很幸福的感觉, 或许,那种感觉只爆发于霎那之间,但是,它却教人感动不已。也许,她这个人是爱做 梦了点,可是,她要的又不多,只不过是一种Feeling,这应该不奢侈吧!
“我就是知道,我很清楚我女儿的脑袋瓜里装什么东西。”指着云霏的脑袋,林亚 蓉没好气地说道。
撇撇嘴,云霏懒得再辩驳什么,干脆说道:“妈咪,你们菜单讨论完了没有,我很 困了。”
“差不多了。”若不是因为这一家子的人都很挑食,而且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 她也不会在每个星期日晚上举行家庭会议,讨论未来一周的菜单,不过,霏霏这丫头就 是不懂她的苦心。伸手摸了摸云霏的头发,林亚蓉慈祥地问道:“你有没有想吃什么? ”
“螃蟹。”虽然妈咪对她有很多意见,不过,她毕竟是妈咪的掌上明珠,妈咪心里 其实是很疼她的。
“明天晚上我让王妈炒螃蟹给你吃。”
“嗯!”
☆☆☆
风?征信社
“什么?你们要我去当小偷?”瞪着双眼,云霏难以置信地看着征信社 其他四个成员。前两天她还很自诩,当侦探的既不偷又不抢,这会儿……有没有搞错? 他们“风?征信社”什么时候变成“风?窃盗集团”?
仿佛云霏太大惊小怪了,挺着九个月身孕的蓝思圻颇不以为然地纠正道:“慕大小 姐,这不是偷,是‘物归原主’,也就是说,你只是把她原来送给人家的信物取回来。 ”
翻了翻白眼,云霏没好气地说道:“拜托!东西既然都送给人家了,哪有拿回来的 道理?”如果她猜得没错,请他们征信社代为偷回信物的这个女人一定是变心了,要不 然,干么要用这么不入流的方式把戒指——这种意义深重的信物给取回来。
“云霏,你说得一点也没错,东西既然送人家了,就是人家的,当然没有拿回来的 道理,可是,如果这东西不是自己送的,想取回来,也不是这么说不过去,不是吗?更 何况,这东西还是关系着自己终身幸福的信物。”新婚才半个多月,全身散发甜蜜色彩 的关立瑜,现在可是个标准的爱情至上主义者,一个没有爱情为基础的婚姻,是很令人 遗憾。不解地看着立瑜,云霏质疑道:“戒指可不是普通的信物,如果不是自己送,谁 会代自己送?”
“你应该听过指腹为婚这种事情吧?”“风?征信社”的当家,也是思圻的表哥— —展昱风表示道。
“指腹为婚?”不会吧!在即将步入二十一世纪的今日,还有这种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