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我记起来了,就前面那栋!”钮雨眼睛一亮,叫了起来。
叶婷怀疑且不友善她盯着他,心想这家伙又要耍她,但见钮雨那肯定的神情,叶婷 还是无奈地做最后一次的傻瓜,他敢再耍她,肯定一脚把他踢下车!
还好,这回钮雨总算找到家了,甭说是叶婷,连他自己都松了口气。
“要不要上去喝杯咖啡?”钮雨诚心邀请。
“你想害我整个晚上数羊吗?”叶婷撇着嘴角。
“那上去喝杯饮料?”
“喝完饮料呢?”叶婷不友善地揶揄!“是不是接着你要说女孩太晚回家不安全, 干脆就在你这里睡觉,而凑巧你的床又是双人床?还是来得更直接点,在饮料内加了 无色无味的迷魂药,事后再无辜地说,你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的!男人的丑陋嘴脸 ”””
钮雨一脸啼笑皆非,难道自己的外表看起来真的像个卑鄙、无耻、下流的色狼吗? 这女人难不成让狼给吓过,怎么满脑子都刻划着卑鄙委琐的男人嘴脸?
送走了叶婷,他尚沉醉玩味着叶婷那刁钻、泼辣且迷人的神态,还来不及回神,钮 雨才进门便接到丁琳无助泣诉的电话。
“你不要哭,先把医院的地址给我,我马上赶过去。”
抄下地址,挂了电话,钮雨飞奔而出。他怎忍心让丁琳孤独无助也承受痛苦无情的 折磨!
***
钮雨慌急匆匆地赶到医院时,丁琳那孤独无助的柔弱身影正悲凄地守在床沿,床上 躺着的是丁母令人不忍目睹、垂死般的痛容,丁琳那原本就含着绝美神韵的眸子,在蒙 上一层迷蒙的水雾后,哀怨的神情更教人心疼。
“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把你找出来,但是……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丁 琳粉颈低垂,潸然的泪水濡染了白色的床单,此时的她不需要任何安慰的话语,只渴望 无助的心灵能有个暂时可以倚靠的避难所。
“我说过,我回来了,在你悲伤、无助的时候,你不会再孤独了,我愿意分担你所 有的悲伤与痛苦。”
这不正是她所极需渴望的臂弯吗?泪水泛滥过迷蒙的泪眼奔流而出,她悲泣地投进 钮雨宽厚的胸膛,痛哭失声!
这曾经是他渴望的体温,也是他渴望亲吻的发香,更是他愿意分担的凄怨,但却不 是他愿意见到的悲伤情景!
丁母承受肝癌的残酷折磨已有两年多了,时好时壤的病情让丁母痛不欲生,连带地 也折磨得丁琳疲于奔命、苦不堪言,虽然请了专职看护照料,但像今晚这般,见母亲挣 扎于鬼门关前,与死神搏斗的危急情况,那种得承受随时有可能与母亲天人永别的沉重 压力,岂又是外人所能分担的?尤其最近,母亲突发危急的情况更加频繁,显然就是 死亡的警讯!
“这个病捱了有多久了?”钮雨温柔心疼地询问。
“两年多了。”
天哪!老天怎可以这般残忍,竟然狠心折磨这么一位柔弱女子如此之久?
“钮雨,我该怎么办?我妈不能死,你知道的,我不能失去她,她不能就这么丢下 我不管的……”丁琳泪水榜陀,恐惧、惊慌与无助的神情摧折着钮雨的心。
他知道,丁母对丁琳是多么地重要。十一年前,当丁父狠心抛下他们母女不顾后, 她俩相依为命,共同度过生命中无情的风雨;在丁琳的眼里,母亲是整个世界,是她生 命中所有的依靠,而命运却在她还没有找到足以依靠的另一个世界时,竟又要摧毁她此 刻唯一依靠的力量!
钮雨沉痛地紧搂着丁琳,恨不得能承受她这两年来所遭受的痛苦煎熬与折磨!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如果知道会马上飞奔回国的。
欧祖立呢?这两年的时间,到底他为丁琳付出了多少?他怎么能在这种时候丢下丁 琳承受这凄痛的重担,而独自跑到国外去度假逍遥?
“祖立是不是没来陪过你?”
“我们不要谈他好吗?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情。”
钮雨为自己的笨拙感到自责,都什么时候了,眼前的这件事,还不够她伤心吗?
主治医生来巡房,确实了丁母又一次与死神擦身而过后,丁琳终于破涕而笑。
将丁母交给看护后,钮雨说服整晚未进食的丁琳,到附近的餐馆吃些东西。
“听我说,你现在是伯母继续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如果连你也累垮了,伯母便会失 去活下去的毅力与斗志。两年都过去了,现在又有了我,你绝不能轻言放弃,让我陪你 继续抗战,等待生命的奇迹,嗯?”
“钮雨”””感动的泪水,模糊了她的明眸,令丁琳分辨不出眼见这迷蒙的身影, 究竟是钮雨?还是””欧祖立?
“把眼泪擦干,至少……至少别让伯母看见你伤心难过。”钮雨劝慰着她,只因 她的哀伤,也牵动着他心头的伤痕。
“钮雨,我多么高兴你又回来了!曾经不知有多少次,几乎快撑不下去了,有时我 甚至怀疑,在下一刻便曾完全崩溃,干脆拔掉我妈的氧气管,陪她一起下去,我不要我 妈孤独的一个人……”丁琳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
“别做傻事,这样只会让伯母更加牵挂你!”
“不会了。”丁琳沉淀了些许哀伤,她拭去眼角泪水,深吸口气,平静地说:“或 许是以前在学校时,已经养成了依赖你的习惯,每当有心事、不如意的时候,总是要强 迫你当诉苦的听众,净把些麻烦事丢给你。”
她将心事给了他,却将爱情给了欧祖立!这公平吗?
“你瞧!你才回来,我又丢给你一个麻烦事。”丁琳有说不出的歉意与感激。
“我们始终都是朋友,不是吗?”对他来说,这难道不是失去爱情的另一个补偿吗 ?“今天晚上大概是我两年多来,第一次不那么恐惧、害怕,仿佛背后有着一股力量, 在支撑着我继续坚持下去,我知道这是因为你的关系,谢谢你!”
为什么一个让女人有强力安全感与信心的男人,却没办法得到她的爱情?爱情究竟 有什么道理?
“你知道吗?如果真有轮回的话,我怀疑前世你应该是我的父亲,要不,就是我的 哥哥,不然,我怎么会对你如此依赖?”
难道丈夫这个角色,就不是依赖的对象吗?难道她以为光是友情就能满足他吗?为 什么她给他的不是爱情?
欧祖立何德何能?老天竟如此眷顾他?
“丁琳,还记不记得,以前我和欧祖立一起追求你的时候?”时间、情绪完全不对 ,但钮雨却贸然问起,“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丁琳黯然,对钮雨是无尽的歉意;对 欧祖立却又绝望得心碎。
“如果……如果这场争夺战又重新来过,现在的你会选择谁?”他希望这个“如 果”成事实,届时芳心属谁就难料了,至少此时他有绝对的信心。
“钮雨。我们不要谈这个话题好不好?现在除了我妈以外,什么都不重要了。”真 要认真思索这个问题,丁琳恐怕要比三年前还难以抉择;也或许””这一回,她该聪明 地选择钮雨了。
但对欧祖立爱恨纠缠的感情呢?又将置于何处?
***
原以为那场电脑大战已化险为夷给救了回来,没料到今天的月会上,外贸部及南部 的业绩报表还是出了状况,数字简直错得离谱!紧急调出原始报表,进行人工统计,搞 得三楼电脑资讯部及二楼会计部门人仰马翻,一场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