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梁父衷心的劝解,并没有增加她和以伦共同面对困难的勇气。这几天,邵雨 洁躲到山上想了很多,最后她还是选择退出;至少她认为,她这样做可以将伤害减到最 低,而所有的痛苦与创伤,就让自己默默的承受吧!
“你以为退出,以伦就会好过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只会更增加以伦的痛苦 。”梁蕾不客气地责骂起雨洁。
“时间会抚平所有痛苦与创伤的。”邵雨洁眩然饮泣。
“你太天真了,想像得太美了。如果时间真的能抚平创伤,那这个世界就没有殉 情这类的蠢事发生了。”梁蕾气恼地说:“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我是不是真的 喜欢以伦?你这么做,只是硬要把你的痛苦与我“分享”而已!你明明知道以伦喜欢的 人是你,而我也根本就不可能会嫁给以伦,这样的婚姻像话吗?不,不行,如果你们两 个不能排除困难的话,连我都得跟着遭殃。”
“我没办法,我真的做不到!”邵雨洁相当清楚,柯妈妈是绝对不会接受自己的。
“如果是因为我干妈的问题,那么问题可以慢慢解决的嘛!比如说,你们可以跑去 公证结婚,先到外头住一阵子,等我干妈能接受你的时候高搬回去,这不就得了?!如 果你们少了个证婚人的话,那我来当,一切后果就由我来扛。”
“行不通的!你也知道以伦他很孝顺,他绝不会选择为我而放弃他母亲的。”
这倒是事实,以伦的个性,梁蕾比谁都还清楚;但她实在不甘心就这么任人摆布, 况且她已经在何凡的身上找到了她的爱。
邵雨洁戚然地拿出两个信封,交给梁蕾。
“做什么?”梁蕾疑惑地问。
“一封是给公司的辞职信,麻烦你代我转交给董事长,还有一封是给以伦的,我希 望……”
“我不会帮你做这件事的。”梁蕾毅然将信退回。
“我求你,这是我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求你。”
“最后一次?”梁蕾怔愕,脱口而出说:“你最好别做傻事。”
邵雨洁哀戚地含笑摇头。
最后,梁蕾还是无奈地接受邵雨洁的恳求,在往PUB上班的途中,梁蕾忍不住好奇 ,拆开了那封给柯以伦的信。
以伦:我走了!也许在你看到这封信时,我们已经天人两隔了;你不要难过,只 有这个方法,我的心才能永远陪侍在你的身边。而且我知道,在这条黄泉路上,我不会 寂寞,因为我是很满足的带着你的爱离开的。
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经躺在草地上,数着夜空的繁星,诉说着七世夫妻的故事;我 相信,我们就是那其中的一世。如果还有来世,我愿再爱你一次,无怨无悔,纵使仍然 没有结果我还是愿意。
以伦,我相信梁小姐是个好女人,她一定会比我更懂得照顾你;我会永远保佑你们 ,照顾你们的。
永远属于你的雨洁绝笔“为什么那么傻!那么笨!”梁蕾感动的泪水盈眶,她哀痛 地骂着。
她迅速地下车,在路旁找了座电话,直接打到公司找柯以伦;十分钟后,她先到公 司接了柯以伦,随即又疾速,朝邵雨洁的公寓奔去。
第七章
客厅内,邵雨洁的容貌憔悴,无神的眼瞳,恍惚间竟找不出丝毫光采。
她靠着沙发椅坐在地毯上,她的身旁倒了一瓶药罐,同时撤出了几颗白色的安眠药 丸。
阵阵恶臭、刺鼻的浓烈瓦斯味从浴室飘了出来,惭惭弥漫整个屋子,她的神智逐渐 混沌、昏迷……“以伦——以伦——来生再见——来生见……”
屋外,一阵仓促慌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是——是匆忙赶来的柯以伦和梁蕾。
柯以伦焦急地想按门铃,却让梁蕾及时制止,因为她闻到由门缝间渗出的呛鼻瓦斯 味。
“雨洁!雨洁!你快开门!是我以伦雨洁,你快来开门……”柯以伦不断地擂门, 声嘶力竭地叫唤着。
“没用啦!撞门!”
两人连撞带踹地,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将门踢开,一股浓烈的瓦斯味直接冲了出 来,险些教他们无法呼吸。
“关瓦斯、开窗!”
梁蕾一手捂着鼻子,手忙脚乱地关掉瓦斯,打开所有窗户,随后和柯以伦将昏死的 邵雨洁抱了出去,直奔医院。
经过一番灌肠急救后,终于才将邵雨洁的命从生死边缘中救了回来。
疲累虚弱的邵雨洁,在送入普通病房时,曾经醒过来片刻,但很快地,她又昏昏 沉沉地睡去。
一直守在病床旁边的梁蕾,一见到跟医生谈完话回来的柯以伦,便急着又将他拉出 病房外。
“医生怎么说?”梁蕾压低声音。忧虑地问。
“已经没事了。不过她的身体相当虚弱,需要静养几天,才能复元。”柯以伦表情 很沉痛;接着又说:“谢谢你!”
“谢什么?”梁蕾态度很不友善。“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
“除了这句话之外,你就没有别的话好说了吗?我拜托你好不好?如果你还算是个 男人,如果你是真的爱她,你就该想出办法来,别光只会说“不知道”。”梁蕾斥骂他 。
“你以为我不爱她?不想跟她结婚吗?我的痛苦难道会少过她吗?但是,我妈中意 的媳妇是你,我能怎么办?”
“怎么办?!”梁蕾恨不得一巴掌打醒柯以伦。“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有权决定自 己的婚姻;我告诉你,等她出院后,你们就马上去公证结婚,一但生米煮成熟饭,干妈 不想承认都不行了。”
“我不能让我妈伤心呀!”柯以伦痛苦地捶着墙。
“也许事情并不是你所想像中的那么严重,她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了,难道只 是要你冒险为她试一试,你都不肯吗?”
柯以伦再度陷入痛苦的挣扎中。
如果他真的和邵雨洁去公证结婚,他的母亲会谅解吗?如果他母亲因而断绝他们的 母子关系,他该怎么办?!这个赌注太大了。
但,邵雨洁不是已经为他下了最大的生死赌注吗?
“我要去上班了,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但是你最好搞清楚,不管你的 抉择是什么,我都不可能会嫁给你的。到时候,痛苦的人还是你们两个。”梁蕾清楚明 白地丢了话后,随即离去。
“以伦以伦不要走以伦救我以伦……”
病房内,频频传出邵雨洁痛苦的梦呓,柯以伦的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痴醉” PUB又是客满!
何凡唱完两个小时的歌后,见梁蕾还没进来,便主动下场帮忙。
“梁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到现在还没来?”何凡收了一桌的空杯子到吧台时 ,纳闷地问。
“不晓得,连通电话也没有!”方心岱一边忙着调酒,一边回答。
“会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何凡担心地问。
“不会吧!她做惯了千金大小姐,这些天也够她累了,偶尔偷偷懒也情有可原。” 方心岱笑说。
在他们两人闲聊的同时,柯妈妈和梁母走了进来。并找了张桌子坐下。
混浊的烟酒味,让她们两人都无法适应地深锁双眉;她们怎么也不敢相信,梁蕾会 开这种店,而且还每天待在这种地方上班。
“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一个堂堂梁氏企业的大千金,竟然会跑来做这种粗俗的 工作,待会儿看到她,非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梁母气呼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