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心岱迟疑了半晌,怯怯地问:“柯凡,你该不会是对我……”
“哈!”柯凡突然夸张地大笑了几声,一副收不住笑容的模样,反问;“你以为我 是因为喜欢你,才想和你共进退?”
“难道不是吗?”方心岱露出自作多情的尴尬。
“哈!”柯凡更不可思议地大笑。“我们都是十年的老朋友了,你想我忍心害你吗 ?”
这是柯凡自傲的想法;因为他的爱是不属于某个特定女人的,所以他要是真喜欢 方心岱的话,他的爱依然是分享的。方心岱玩不起这种危险的游戏,到头来只会惹来她 的心碎,他绝不会笨到将自己的感情搞得乌烟瘴气的还是与她做个知心朋友吧!柯凡的 解释对方心岱来说,虽然宽心不少,却也有几许淡淡的怅然与失落;撇开朱延恩不谈, 柯凡是唯一能长驻她心底的男子。
“那你说是为了我?这到底”
“你是我的伯乐,没有你,根本不会有今天的柯凡。你认为我会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吗?”
方心岱认识柯凡的这些年来,柯凡始终是埋首在音乐梦境里的穷小子,直到去年, 方心岱诚心邀他到“夜醉”试唱,没想到从此一炮而红,接连几家PUB、餐厅,都来找 他驻唱;最近他的几首创作又得到唱片公司的肯定,顿时整个人也意气风发了起来,而 方心岱正是这匹良马的伯乐反正少了家“夜醉”也饿不死他!“可是你走了,廷恩怎么 辩?他也是你的朋友呀!”
“反正不愁没人唱嘛!”柯凡继续说:“廷恩是我进夜醉后才认识的;没错!他应 该也算是我的朋友,但交情还不到要我为他卖命。你也知道,我老早就打算推掉几家不 唱的。”
“柯凡,现在廷恩的女朋友怀孕,我真担心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希望你能再帮他 一阵子。”
“你既然担心,干嘛不继续待下去?”
方心岱沉默了一会儿,无奈地说:“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除了不想待在伤心地外,是不是阿恩那个女人硬逼你退出的?”
“是我主动提出要退股的。”
其实,柯凡所说的才是她急于离开“夜醉”的原因,她不想引起宋曼妮的误会,更 不愿朱延恩当夹心饼干,左右为难。
“唉!懒得理你,不过依你这种个性,不管走到哪,永远只有吃亏的分。”柯凡 顿了半晌。“要不要继续留在“夜醉”的问题,我会再考虑看看。”
方心岱突然感到自己是那么悲哀,那么懦弱,她可以理直气壮地将朱延恩抢回来, 他不是原本就该属于她的吗?但是她狠不下这个心,她宁愿独自揽下所有的痛苦,也不 愿造成三个人哦!不,是四个人纠缠不清的悲哀。
“对了,顺便问你一件事,晚上那个主角是什么来头?”
方心岱顿了顿,难不成这家伙准备将脑筋动到梁蕾的身上了?放浪小子碰上任性刁 蛮的富家女,那真是有好戏可看喽!“她叫梁蕾,是个富家千金,我大学的死党,刚从 加拿大拿了个硕士学位回来,晚上这场欢迎会就是为她接风洗尘的。”方心岱详尽地诉 说着一切,她还不忘观察柯凡的表情。
柯凡迳自陷入深思,对于梁蕾桓赫的身世,及高得令一般男人望之却步的学位,深 深不以为然……“怎么?你对她有兴趣?”
“哼!”柯凡冷哼一声,依然是一脸的不屑。“她是你的朋友,你忍心看她受伤害 吗?”
柯凡这近似自恋的傲气,始终令方心岱叹服,甚至着迷;也或许是因为他这份骄傲 、洒脱、帅气的外表及行为,才会让女孩子们那么死心塌地、如痴如醉地爱上他;纵使 她们也明白,她们永远只能得到柯凡那么一丁点爱的施舍,也始终无怨无悔。
“别说我没提醒你,梁蕾可不像一般女人那么容易驯服,看过“危险女人香”
这部片子没有?小心哦!别阴沟里翻船,而毁了你一世英名。”
“哼!”柯凡又是个冷哼。
就算他再如柯潦倒,他也未曾栽在女人的手里;而且越是难以征服的女人,越能 激起柯凡的兴致。其实,他原先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经方心岱这么一提,反倒真的激 起他征服梁蕾的决心与斗志。
梁蕾啊梁蕾!不出三个月,包准要你从孤傲的野猫变成服服贴贴的家猫。
“老爸、老妈早!”
梁蕾一早起来,就心情愉悦地活蹦乱跳,然后神清气爽地来到餐厅,与家人一起吃 早餐。
这是她回国后与家人共享的第一顿早餐。原本应该是充满和乐与温馨的,没想到, 梁母竟把她昨晚大闹晚宴的事搬到餐桌上。一顿喋喋不休的唠叨与责怪,变成了梁蕾早 餐的佐菜。她享受早餐的愉悦心情被蹂躏得一丝也不存,只好像个委屈的小公主般,噘 着嘴,低头猛吃着稀饭。随侍在旁的福伯,看得心疼,却又忍不住想笑。
“好了啦!事情过去就算了,又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闹一闹,无伤大雅啦!”梁 父开口为梁蕾说话。
梁蕾低着头,俏皮地对父亲眨眨眼;除了福伯外,她这个像大哥般的老爸,也是她 的救星。
“你还笑得出来!”梁母将矛头指向梁父。“我们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家,这要传 出去,说我们家的孩子野得一点礼貌也没有。哪咱们面子要往那儿搁?”
“还是小孩子嘛!哪个小孩子不是这样的?趁年轻不好好玩玩、闹闹,难不成要等 到像我们这把年纪再来后悔不成?”
尽管梁蕾不喜欢父亲始终将她看成小孩子,不过,好不容易才免去被炮轰的危难, 所以,无论如柯她是绝不能再卷进去,免得母亲又将矛头指向她。所以,她只好忍下发 表欲,赶快吃完这顿饭,好逃之夭夭去。
“她还小啊?!都二十五、六岁的人了,也没见过你关心过阿蕾和以伦的婚事, 只会把她捧在手心上,哄得像个孩子似的。你敢不承认,全是你把她给宠坏的!”
“咱们家里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宝贝.不疼她要疼谁?”梁父说得理直气壮。
“万岁!老爸略占上风!”梁蕾一边想,一边侧过脸对父亲挤眉弄眼、加油打气。
“我看,非早点定了他们的婚事不可!”
梁蕾手上的碗险些掉了下来;这是她痛恨至极的事,要她成为柯太太——甭想!“ 喂!你倒拿个主意呀?”梁母催促着梁父。
“早上有个会要开,我快来不及了。”梁父有意回避这个问题,不理会梁母的问话 ,像逃命似地躲进房内换衣服。
“喂”
“老妈,我也吃饱了。”梁蕾也跟着想逃。
“你们父女俩全是同一个鼻孔出气的!”梁母气得吃不下饭,索性搁下碗,急忙对 梁蕾说:“待会儿打扮得漂亮一点,我约了柯妈妈和以伦去逛街。”
梁蕾正准备上楼,听梁母这番话,整个人险些从楼梯口摔下来。天啊!那个童话故 事里的老巫婆,一定非要缠着白雪公主不可吗?
白马王子?那个白马王子柯时才能解救她脱离老巫婆的魔掌?!“老妈”梁蕾痛苦 地叫着。
“太太,你今天不是要参加女狮友聚会吗?”福伯适时插口。
“糟了!我怎么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