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正看一眼满桌的菜色,看来只好委屈食物了。“请何公子进来。”
“是。”唉!朱护卫很委屈,踩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何必严?”宓芙惊讶地问,不会吧!龙凤会想和鸡鸭为伍?
“崔老板也认识?”尧正装傻。
“何必严何公子啊!鼎鼎大名耶,苏州城里有谁不知、哪人不晓他的名字。”
宓芙拉长声音说,明捧暗贬的意味非常明显。
“哈哈哈!”尧正当然了解何必严给人的“好感”,但为了计划,只好忍耐。
何必严被带到高级雅座,首次进到高级的地方,让他走起路来都不一样,放缓
脚步,让更多人看到他进入雅座。
“王兄弟,昨夜一别,真的想煞为兄了。”一看到尧正,以及满桌他连想都不
敢想的菜肴,立即端出热切、兄长的态度,上前拍着尧正的肩膀,迫不及待地坐下。
“王兄弟,昨夜畅谈还没尽兴,所以为兄一早起即在城里寻找你,还好天从人
愿,让为兄可以和弟弟继续谈古论今。”何必严一长串地说,好像是尧正有求于他做的
,所以不能赶他离席。
“来!为兄以茶当酒,敬你一杯。”何必严没让任何人有开口的机会,自倒一
杯茶,一饮而尽。
这种牛饮的人,不配喝好茶,宓芙端起茶壶,起身说:“王大爷、何大爷,朱
爷,你们请用饭,我不打扰了。”
宓芙一一点名,只有对朱护卫稍有恭敬语气,对于愿意和何必严结交的尧正,
给予极端的讽刺。
尧正惋惜地看着她手中的茶,他也同意好茶要与懂得品味的人享受的道理,所
以没阻止她。
“王兄弟还没用饭,这怎么可以?来!为兄陪你吃一点。”何必严把握机会,
拿起筷子帮尧正布菜,当然不忘将自己的碗里堆个半天高。
宓芙冷笑地看着,既然付钱的人都没说话,她又何必帮这个冤大头出气?她不
发一言,转身准备离开。
“崔老板,怎不继续陪客?”确定能安稳坐在雅座,何必严立即狗仗人势,神
气活现地说。
陪客?他当这里是青楼?当她是妓女?受辱的怒气让宓芙俏脸蒙上淡淡的红晕
。
“这里都是贵客,可不是外头那些平凡的人物,难怪崔老板会亲自来招呼。”
一旦攀上这个兄弟,何必严顶上有光、说话有风。
“我的眼光很高,当然不会委屈自己的身价,降低自己的格调,所以我要离开
了。”宓芙丢下话即端着茶离开。
宓芙的一番话正是在嘲笑他的身份、格调不足,让何必严吃了暗亏。
骂人不带脏字,嘻笑中给予回击!她的表现让尧正佩服,一股欣赏之意油然而
生。
多金在宓芙指示下,拿着另一副碗筷进入,明显地她没有阶级观念,不认为身
为护卫就不能同桌吃饭。
“王兄弟,你还有约客人吗?”何必严问。
“没有,只有何兄一位客人。”尧正朝着朱护卫说:“一起用饭。”
朱护卫坐下,在尧正的示意下,自行吃饭。
“他是家丁?”何必严瞠目看着尧正,以朱护卫的穿着,可以确定他只是个随
从,竟然和主人一起吃饭?
“王兄弟,为兄痴长你几岁,见识比你多,要管好家业,必须管好下人。有道
是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这个规矩就是指要立好家风。”何必严不客气地指着朱护卫说
。不过,他这番话完全打动不了尧正。
“是,小弟会注意。”尧正以布菜来转移何必严的注意。
发现尧正无动于衷,何必严不想得罪了这位衣食父母,尤其眼前尽是没吃过的
好菜肴,当然也就顺应情势,埋头大吃。
“请教何兄,本地的父母官何大人是否和何兄有亲戚关系?”尧正昨天没问出
这点。
“何大人是为儿的长辈。”何必严斟酌着字句说。
何必严心想,自己平时吹吹牛还可以,毕竟那些酒肉朋友不可能和府衙大人谈
上话,不过……面对尧正必须保留点退路,因为尧正的财力雄厚,很可能和何大人“不
期而遇”,到时一对话,他的牛皮不就被拆穿了吗?
“王兄弟,有什么事情要求见何大人吗?”何必严小心翼翼地问。
“在下想请何人人提携。”尧正面不改色地说。
原来是求不得功名的人,想买个官位过过瘾,这下何必严的自尊抬起头,至少
他还有个秀才的功名。
“王兄弟,为兄当你是自家人,才对你明说,何大人政务忙碌,要求见何大人
,要等时机,不过你身为我弟,为兄一定帮你忙,只是你要耐心等待一阵子。”何必严
有如在泄漏机密般地说话。
何必严也没见过何大人,不过,利用尧正的财富来认识何大人,是一举两得的
事。
为了达到他的目的,先要说服尧正乖乖等消息,千万别招摇说出去,免得让别
人捡到便宜。
“先谢过何兄。”尧正抱拳。
“不必客气,兄弟嘛,有福同享。”何必严高兴地大笑。
朱护卫听到快反胃,心中暗嘲,哼!他何不明言;有钱共使,有菜同吃,有福
同享,有难自己当!
何必严吃饱喝足,吹够牛皮、耍足威风后,仍迟迟不肯离去,极力邀请尧正出
外见识一番。
对于十丈软红,尧正没有兴趣,加上有何必严相陪,势必扫兴,所以他以休息
作为借口,婉拒何必严的盛情。
何必严看尧正没兴趣,虽然很遗憾,可是他知道坚持也没效,只好充满怅意地
告辞离去。
“呼!公子,小的很佩服你。”进来收拾残菜的多金,说出心底的话。
“哦?”尧正挑起眉,心中笑意正盛。
“公子,你和何必严那种人坐在一起怎么看都不搭调,小的实在佩服公子能和
他聊天,还可以聊很久。”多金边收拾,边摇头啧啧称奇。
尧正笑着,多金不懂,在朝廷中,他需要周旋的不乏和何必严同类的人,只要
没有做出多大的错事,即使人品不高,他都能和他们维持表面的和谐。
“公子,你很适合当官?”多金斜睨着尧正,不确定地说。
“为何有此一说?”尧正听得出来他话中的疑惑,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是老板刚刚说的。”多金耸耸肩,不想浪费脑筋去猜这些复杂
人脑中所想的事,他还是过他单纯、“多金”的生活好。
尧正心思一转,带着朱护卫回房间换衣服。
没多久,装扮得豪华接近俗气的尧正来到湖边。
垂柳迎风,一池好水伴着好景色,不过,杵着大花员外郎打扮的尧正,真是太
杀风景。只见朱护卫在一旁极力忍住笑容。
“想笑就笑,现在又没别人在此。”尧正瞅了朱护卫一眼,大方地说。
“哈哈哈!公子,你这身打扮实在不像话。”朱护卫不客气地笑出声。
“你选的衣服不错,够没眼光。”尧正也知这身衣服所造出的效果。
“公子……我……我是照你的意思买的。”朱护卫虽然姓朱,还不至于蠢得像
猪,当然听得懂公子的言外之意。
“呵呵呵!”尧正笑着选个位置坐下,看着湖光山水。
一坐下来,尧正才发现,石头旁、花木间,树干低低地斜靠在其中,自然伸展
的曲线刚好形成一个天然的茶几,引起尧正在山光水色间品茗的兴致。
“朱护卫,让人送一壶好茶到此。”尧正至今仍忘不了宓芙那壶茶的滋味。
“是!”
没多久,朱护卫带着多金,端着茶送达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