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杀你的人呀!”
娣伶这一提醒,珞庭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隔了几秒钟,奕风在门外敲了几下,珞庭暂时把那些令人心惊胆战的事抛在脑后,面带微笑地去开门。
门才一打开,奕风便大步跨了进来,劈头便问:“娣伶怎么不在车上。”
“我在这里哪!怎么?我跟珞庭聊得正起劲,连这个也需要先向上级回报才可以吗?”
娣伶踱了过来,很亲热地搂揽住珞庭的肩,两人还互相做了个鬼脸。
在奕风身后的是蕴娴,她以前就见过娣伶的,这会儿看见这幅情景,满头雾水地说:“哥,照理说她们见了面不是应该分外‘眼红’吗?怎么会是这样子?”问了也是白问,因为奕风也是如坠万丈深渊,而且还有些不敢相信,他怔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很简单,我们变成了好朋友!”娣伶直截了当地摸摸鼻尖答道。
“啊?”奕风和蕴娴同时叫出声。
珞庭赶快招呼道:“别净站在门口讲话嘛!快进来吧,奕风!你还没替我介绍你妹妹!”
进入小客厅之后,奕风仍显得有些呆愣地说:“我妹妹,高蕴娴,其实你们已经知道彼此很多事了,只是还没见过面而已,至于娣伶,蕴娴你以前就认识了!”
蕴娴露出一脸甜美粲笑,促狭地说道:“这也不能怪我哥大嘴巴,是我对你太好奇了!来,签名……呃,哥,书呢?”
“在我车上,你不是已经送给我了吗?”
奕风好像小孩子在抢糖果似的,突然变得小气起来。
珞庭只感到一阵好笑,接说:“没关系,蕴娴,我送你一本就是!”
珞庭立刻踱进房内去拿书。
“噢,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珞庭姊!”蕴娴喜形于色地说。
珞庭拿著书从房里走出来,一边笑说:“蕴娴,我们年纪差不多,你叫我名字就好,不要这么客气!”
“就是说嘛!我原是这么想,是我哥强迫我一定要这么叫的,他呀,就是这么麻烦,跟我有代沟!”说着说着她便转头过去向奕风埋怨道。
蕴娴的话把珞庭逗得笑出声,众人在沙发上坐了之后,奕风轮流看了珞庭和娣伶,表情很奇怪地问道:“我还是不明白,刚才你们说,你们变成了好朋友?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老哥,这么说好像很希望我们大打出手似的?”娣伶马上很没好气地问道。
蕴娴想起什么似地赶快提醒珞庭说:“珞庭,如果你要跟人打架,要先探听清楚哦,娣伶她可是跆拳道好几段的高手!”
“噢!”珞庭跟娣伶交换了个眼神,“这样她保护我,我才觉得很安心呀!”
奕风则有些按捺不住,心急地问道:“珞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珞庭先是看蕴娴一眼,似乎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蕴娴则一眼看穿她的顾忌,口没遮拦地说道:“哎哟,你们的事我都一清二楚,连打波差点破了世界纪录的细节,我也都知道!”
“啊?奕风,你好可恶……”
珞庭的脸立刻羞红成柿子一样,而娣伶则呆呆地问:“借问一下?什么是‘打波’?”
珞庭生怕奕风会叽哩呱啦全把事情抖出来,她赶快编了个小谎向娣伶说道:“没有啦,就是‘打赌’的意思啦,呃!奕风,既然我们的事蕴娴都知道,那我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跟娣伶达成了一个‘公平竞争’的协议,我希望你也给她‘同等机会’!”
“你在说什么?”
珞庭脸红彤彤地顿了片刻,继而一口气说道:“娣伶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有去追求爱的权利,而我们两个之间,你也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但是娣伶是个好女孩,你也不该太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下子可热闹了,”蕴娴听了有些不敢置信,她眨眨眼向奕风说道。“哥,你这叫一箭双雕、一石两鸟、一夫二妻,享尽齐人之福。”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呃……珞庭,我该不会是被你‘三振出局’了吧?”
不待珞庭回答,娣伶还一副遇到知音地兴奋说:“啊!珞庭,没想到你也会打棒球?我还正愁找不到伴呢,这下子正好,星期天我们可以去……”
“砰”地一声,在娣伶面前的三个人同时滑倒。
珞庭啼笑皆非地说:“娣伶,我看我们得找时间好好教你讲国语,我们并不是在谈……嗳,算了,一言难尽,奕风,这些问题,可不可以找私下的时候再谈?”
“那我们现在要谈什么?”
奕风一副忘得一干二净的模样。
“谈蕴娴的‘正事’呀!噢,对了,蕴娴,招考简章我已经替你拿到了,喏,你自己看一下!”
珞庭将资料递给蕴娴,接下来的话题便绕在这件事上。蕴娴一边翻着简章,一边问珞庭道:“这次你们报社要招考几名采访记者啊?”
“如果其他项目的编辑、美工、校对和业务员都不算,单是记者的话只要招进来六个人,不过根据去年的经验,前来报考应征的人次,估计会有一、两百人之多!”珞庭不厌其烦地替她解释分析道。
“啊?那我不是希望渺茫了吗?”
“不会的,你先别这么想,我听奕风说:你在学校的成绩一直是班上数一数二,你的机会应该很大;另外,据我所知,很多应征者在送报名表时,都会随表附带一封推荐函,可是他们大多是去拜托什么立法委员之类的政治名人写的,这根本没用,我建议你找你系上相关的教授替你写!”
“嗯!这倒是个相当有建设性的建议!”蕴娴若有所思地点头称是。
珞庭又深表关心地说道:“蕴娴,记者的工作很辛苦,而且流动性又很大,你确定要走这一行?”
蕴娴一副初生之犊不畏虎的表情,理直气壮地说:“我是念新闻系的,不当记者能当什么?如果是去报考电视台那种可以亮相露脸的记者,我觉得没兴趣,要是被我爸逮去公司从头实习企管方面的业务,那我的头恐怕会有两个大!”
“其实新闻系的毕业生,有很多人也来报考我们报社副刊的编辑,因为都跟文字工作有关,这也是你可以作选择的另一个门路!”珞庭好心好意地建议道。
不料蕴娴一口笃定,态度坚决地说:“不!我已经想过了,我还是决定当‘无冕王’的新闻记者,就像我哥毅然走进警界这一行一样,如果他能吃苦,那我又有哪一点输给他呢?”
奕风感到既欣慰又心疼地笑嚷道:“好好!没人敢说你哪一点输人,这样一来我也有伴了!”
珞庭感到不知所云、一头雾水地纳闷问道:“你当刑警,她当记者,两者不相干,你又需要什么伴?”
奕风正要释,蕴娴却兴奋万分地抢着说:“有!当然相干了!我最喜欢去采访社会版了,将来我要是想得到什么贩毒走私或凶杀案之类的第一手资料,我哥不就是最好的资料供应站?”
“嗯,说的也是……”
珞庭才应了一声,岂料奕风立刻似笑非笑地接说:“才不是呢!我所谓的有‘伴’,是指在我们家,我早已经是我爸眼中的一只黑羊,现在蕴娴加进来,以后挨骂时我就有伴了!嘿,蕴娴,拜你千万托可别提到我带你来找珞庭的事,要不然爸一定会一口咬定是我把你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