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慢着!你把我搞乱了,你让我说了那么多,那么……你该给我的承诺呢?”双手抵在他胸前,茉莉想起自己崩溃前所要求的誓言。
“等等,你先回答我一件事,然后我们再来讨论你要的‘承诺’。”经茉莉这么一说,衣砚石也才想起自己心底的疑虑。
虽然,他极不想做那样的臆测,但他还是得作个确认……
“什么事?”见衣砚石以严肃的神情面对着自己,茉莉不由得皱起了眉。
“你父亲的事……抱歉,我并不想再惹你伤心,但是我一定要问!那是哪一年的事?还记得是哪家银行吗?”问题一出口,衣砚石这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忐忑。
“怎么可能不记得?八十七年十月X日,就在中山北路上的中X银行……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那天的事!”茉莉的话才说完,衣砚石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又为什么……为什么是让他遇到?
脸色早已惨白一片,衣砚石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又或者该说他根本不敢,也不想去面对……
第十章
八十七年十月X日,就在中山北路上的中X银行……
那一年的那一天,他正好在领队,也正好在她说的那个地方……
天,为什么要让他遇上这种事?!
那次的任务,人质死伤不惨重,抢匪也全部就擒,这在上头的眼里,算是圆满的结局,但--他却开心不起来!
领队数次,他总是在零死亡率、高破案率的掌声中度过,他也曾为此而自豪。但,那次的任务,却将他完美的纪录打破了。
虽然,他还是得到了掌声与无数的感谢,但他却没办法忍受有人死在他面前!
他在意的不是纪录被打破,他在意的是一条人命,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消失了!
所以,那次过后,他再也无心领队,于是才会请调至内勤单位。
“你干嘛?”茉莉发现了衣砚石的异状,不禁跟着站起身。
“我……”茉莉的问话,将衣砚石自震惊的世界中拉回,只是这一次,换他不知该怎么开口说话了。
“干嘛一副见鬼的样子?”伸手,茉莉想为他拂去那份苍白,但却教他给闪了开来。
“你恨当年那些警察吗?”走向客厅右侧的落地窗前,衣砚石抑郁地望着窗外的世界。
“你问这干嘛?”茉莉走到他身后,怔怔地盯着他的背影。他的神情很怪,怪得教人不安。“你担心我会讨厌警察?”
“如果你会讨厌,那也是正常的……”声音很轻很柔,却有着淡淡的无奈跟哀伤。
“我没有……”茉莉胡乱挥着手,试着想说些什么,但衣砚石却打断了她的话。
“害你吃足苦头,害你日子过得那么辛苦,这些……我真的很抱歉!”大掌抵在窗旁的墙沿上,衣砚石深深的自责着。
“你干嘛啦?我从来也没说过我讨厌警察啊!更何况,让我过得这么惨的人,又不是你!”茉莉伸手拽过他的手臂,要他看着自己。
“是我!”对上茉莉的眼,衣砚石突然冒出两个字。
“什么东西是你?”茉莉皱眉看着衣砚石。
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后,衣砚石才缓缓睁眼看她。
“当时领队的人……是我!”
“什、什么啊?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即使答案已经很明白,茉莉却选择不愿相信。
“是我让人从后门攻进去的。当时我想让队员悄然潜进,然后再来个里应外合,但我忘了交代他们,进去后要等我的指示行动,所以才……”
他以为训练有素的队员,都该知道要等候指示,但……他错了!
只是,一个“错了”,能弥补什么?Nothing!什么也弥补不了!
因为受伤的人质里,有人送医急救,却再也救不回一条命。
而,那都是他的错!
不过是三名抢匪,不过是几把旧式的改造手枪,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他却还是让人送了命!
“对不起!我没想到那个人……就是你的父亲……”她的姓氏这么特别,他怎么会没想到,她就是那个人的女儿?
“你、你不要开玩笑了,这种事很难笑耶!”茉莉步步往后退去,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狼狈。
“白崇敬,是你父亲没错吧?”衣砚石笑得无奈。他也希望这一切只是个玩笑,但,事实终究是事实……
退到无路可退,茉莉整个人摔进身后的沙发里。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茉莉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豆大的泪珠滚出眼眶。
不应该是这样!怎么会是他?怎么可以是他?
走到她面前,衣砚石蹲下身子与她平视,他伸手想为她拭去颊上的泪,也为自己拂去阵阵的心疼……
“不要碰我!”挥开衣砚石的手,茉莉还是不停的摇着头。
这种时候,她怎么还有办法接受他的温柔?这种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收回手,衣砚石缓缓站直身,哀伤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她。
“我不要求你的原谅,但如果你肯给我机会赎罪的话,请记得来找我,好吗?我会等你,一直等你,直到你来……”转身,衣砚石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这一走,他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能再来,但唯肯定的是,除非她愿意为他开启大门,否则他将永远被拒于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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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家--
冷风飕飕,可惜衣家里头没有种点樱花什么的,要不给这冷风一刮,铁定是落花缤纷,美不胜收!
“喂,砚生啊,你去!”衣母伸手推了推小儿子。
“女人,你去!”衣砚生则是用脚顶顶自己的老婆。
“不要叫我去啦!妈,你去嘛!”衣家小媳妇,罗少芸把皮球推回给婆婆。
“谁都不用来,我去书房好了。”知道自己给家人很大的压力,所以衣砚石很识相的自己走人。
“呃?”三个挤在沙发上的人,不约而同地看着他,同时送上一副尴尬的笑脸。
“我们没有赶你的意思,真的没有,你不要误会哦!”六只手用力摆,大家急急忙忙地解释。
“没关系。”衣砚石说话的声音很冷,就连离去的身影,也像被冰气给罩住了一般。
衣砚石离开后,剩下的三人还是不敢放开音量,只敢小小声的相互交谈着,“该不是工作上出了什么事吧?”衣母好担心。
“是有听说老哥最近操人操得很凶,可是我有叫人去问,大家都说没事啊!”衣砚生不解地皱起眉。
“你很笨耶!有事又不是用嘴巴说的,你没看大哥那么闷,他怎么可能会跟外人说心底的事啊?”罗少芸一掌往老公后脑巴去。
“喂!你敢扁我?你是不想活了你!”怒眼瞪住老婆,衣砚生的拳头高举在半空中,但却没胆落下。
“来啊!你打啊!”挑衅的把脸送上,罗少芸就是吃定自家老公没那个胆。
“哎唷,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还玩?衣砚生,把手给我收回去,然后去找你老哥聊一聊!”衣母直点着小儿子的鼻头,要他赶紧照自己的话做去。
怎么又是他啊?衣砚生哀怨地在心里大叫。
可是太后懿旨一下,再不情愿,也只好领命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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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家书房--
“老哥,你说吧!有什么麻烦事,大家可以一起商量啊!”奉命过来打探军情的人,此际正坐在自家大哥正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