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易蓉格格笑道:“听说某人的固执,也很让人伤脑筋哩!”
“某人?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
“易蓉!”舞清影来到他们身旁,插嘴道:“换个舞伴吧?我想念我的亲亲老公了。”然后也不管夏易蓉同下同意,一个滑步,便成功地交换了两人的舞伴。
舞清影带走了韩清风,留下舞池内的关耿一与夏易蓉尴尬地呆杵着。
夏易蓉低垂螓首,无语地望着他光亮的皮鞋,不知该怎么开口,时间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若不是眼下那双皮鞋始终没有离去,她还以为他早已丢下她走了呢!
他为什么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僵持着。难道他们真是有缘无分吗?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如果她低头能换来两人的和好如初,那她绝对是千百个愿意,可现在主导权不在她手上啊!
一个冒失鬼为两人打破了僵局,他从后方粗鲁地撞了夏易蓉一下,她收势不住,直接跌入关耿一的怀里。
关耿一随即紧紧护着她,在接受那冒失鬼歉然的赔罪后,领着她滑步离开。
那令人怀念的熟悉胸膛,使夏易蓉情不自禁地闭上眼,想起两人曾经相处时的甜蜜时光。她多么希望让时间就这么停顿下来,忘了过去,让两人的世界只有完美的彼此。
可,这毕竟只是个梦想。一曲终了,她离开他的怀抱,回归现实,但关耿一却没有这个打算,霸道地又将她带回舞池,然后,一首曲子、又一首曲子……
宴会在新郎、新娘先行“遁逃”后不久,人群也慢慢地减少了。最后,在一首完美的ending曲后,夏易蓉才发现自己是最后几个尚未离去的宾客之一。
“我要回去了。”在跳了无数支舞后,此刻,她第一次正眼望向他的五官说道。
“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夏易蓉避开他眼中所流露出的、令她害怕的视线,四处搜寻杨仲堪的身影。“已经有人答应送我回去了。”
关耿一神色骤变,接着又若无其事地告诉她。“你要找的杨总裁,很早以前就跟电视台的女主播离开了,你该不会是要等他回来吧?”
忙着四处搜寻人影的夏易蓉没注意到关耿一神色不对,一听见自己的老板竟弃她于不顾地开溜了,不禁愕然地将目光转回。“他走了?!”
“是啊!”关耿一摆出一副无害的表情,点点头。“走吧,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送你回家了,跟我客气什么?”
夏易蓉当然不是客气,只是直觉告诉她,此刻的他给她些许奇怪的感觉,因此本能地想避开。“不……不用了。”见他已先行,她只好追在他身后,忙着想借口拒绝。“我自己坐出租车就--”
户外的倾盆大雨使她住嘴,饭店外的拥挤人群正排列成一大串,等着小黄的到来。
关耿一将号码牌子递给泊车小弟,似乎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势极为满意。
将夏易蓉安置上车后,他缓缓地驶离,哗啦啦的雨势将车内阻隔成安静的小空间。“听说你在‘中雨电’担任杨仲堪的秘书?”
“嗯。”夏易蓉觉得有些冷,双手抱臂。
关耿一沉默了一会儿。“他对你好吗?”
“嗯。”她搓了搓手臂。
“你喜欢他?”
“还好。”他奇怪的语调惹得她瞄了他一眼。“总裁的为人还不错。呃……冷气可以关小一点吗?”
关耿一听而不闻。“好像每个老板你都会喜欢上?”
“什么意思?”她急速地转头瞪他。
关耿一表情扭曲,讥笑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靠边停车,我自己搭车回去。”
“又来了!”他做了一个早知如此的动作。“你对杨仲堪也是用这套吗?还是只对我这傻瓜而已?”
夏易蓉扭身,干脆不理他。
“怎么了?让我给说中了?”
“是又如何?你不是也对方紫柔好得不得了?不仅帮她开创新的人生,还外带嘘寒问暖及身心安慰?”
“我们可是干干净净的。”
“是,关大总经理做这些事是高尚的,值得人尊敬的,而我们这种小人物就只有被指责、赶快反省的分!你把我看得如此低贱,我也高攀不上你,就当作今晚倒霉,迫不得已地相见了。我会记得好好忏悔的,麻烦你停车,可以吗?”
关耿一全身僵硬,抿着嘴不语。一个大幅度的转弯,车子驶往内湖的新产业开发区。
“你做什么?这条路是开往哪里?”
“……”
“你……你别闹了……”
关耿一蓦然煞车,夏易蓉立刻夺门想逃,腰身却让他一把拙住,往后扯,紧贴着他的身体。“你又要出去淋雨?”他在她耳边冷冷地低语。“明天要是生病了,是要让杨仲堪心疼,还是让我舍不得?”
夏易蓉惊慌地扭动着身躯。“你……你你别闹了……”
“闹?这半年来,你日子过得倒是挺好的嘛,左右逢源的。可怜我却没你那么潇洒,可以一个换一个,不如,今晚我们重温一下旧梦吧?”
夏易蓉不喜欢关耿一那带着些许疯狂的语气。“阿一,你别吓我,你这样子我怕。”
“嘘……”关耿一亲吻她的耳际。“我有没有告诉你,你今晚美极了?我的视线根本离不开你……”
“不要……不要……”
“要……蓉,我好想你,想你想得胸口都发疼了……你好狠,竟然可以说不见就不见?你到底还要我怎么低头?你告诉我……”
夏易蓉的心都化了,这样无可奈何的告白,语气是怨、是想、是念,而且出自于高傲的他,他赤裸裸地向她承认对她的懦弱,她怎抵挡得了?
白色的礼服任他轻咬着从肩上褪落。“阿一……”
“你想我吗?想我吗……”他向她索求思念。
“阿一……阿一……”夏易蓉只能沉沦地呢喃。
窗外的大雨好似天然的屏幕,遮掩了这对折磨着彼此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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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耿一家中的大床醒来,发现他正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想起昨夜从车上到床上的整夜激情,她困倦地朝他娇憨一笑。“你不累啊?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屋内寂静片刻,夏易蓉依偎地靠进他怀里。
“杨仲堪会累吗?”
蠕动的娇躯倏地静止,夏易蓉缓缓抬头。“你说什么?”
“杨仲堪会比我更能让你满足吗?”
她的心窝像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可直至此刻,她仍不愿相信那拿刀的人竟是他!
悲凉地干笑两声。“你真狠,我算是领教了。”她一瞬也不瞬地直视着他,眼里有着大彻大悟后的认命。“原来你心结竟如此之深,可叹我人跟心都给了你,却受你如此践踏。我……我如了你的愿,但愿此生再不相见!”她表情空洞,说出恶咒。
话一出口,关耿一立刻就后悔了,再听她决绝的起誓,心仿佛因这话而撕裂,他伸手想搂抱她。管它什么自尊?管它什么面子?管它什么信任?她爽约又如何?她不是一直用行动来弥补了吗?婚没结成?大不了再另约日子就好啦!为何他偏像眼里容不下一粒沙似的,忘不了她不由自主所造成的小瑕疵呢?
她躲开他的手,迅速地套上昨天婚礼上所穿的、象征纯真的白礼服。
“蓉……”他抓住要离去的她。
夏易蓉冷然开口。“关先生,请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