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腔热血澎湃汹涌,恨不得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给他。
“小姐,你真是个好人,真是活菩萨啊,可是……可是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和你素不相识,怎么能够拿你的钱?”
“没关系啦,四海之内皆兄弟,何况你是为了要动手术,又不是要把钱拿去吃喝玩乐花掉。”她没有注意到那名盲人表情心虚了一下。
“小姐,你真是太好心了,佛祖一定会保佑你的。”他频频道谢。
“你先不用谢我啦,我看看我有多少钱……”她翻找着白色香奈儿皮包,不一会儿就掏出了皮夹。
咦?她皮包里放了一万块现金的,怎么现在会多出了两万块?
啊,也许是拓时怕她身上的钱不够,所以偷偷塞进去的吧。
她乱感动一把的,拓时真是个天上少有、地下无双的好丈夫。
银当把三万块现金全拿出来交给他,握着他的手真挚道:“你先把这三万块收好,我再去提款给你,你等我一下喔!”
“小姐,谢谢你、谢谢你。”
不远处有一名警察缓缓巡了过来,中年盲人脸色微微一变。
银当随即抓着皮包就往提款机冲去,中年盲人也趁这个机会赶紧脚底抹油落跑。
她跑到一半,正好遇见了自里间并肩走出来的拓时和娇雅。
“拓时,你们谈完了?”她小脸跑得红通通的,仰头笑着道:“我跟你说喔,我刚刚遇见一个很可怜的盲胞,他身上带了五万块准备开刀的费用被人扒了,我……”
拓时眯起眼睛,“那人会不会是骗你的?”
不是他多疑,因为银当被骗的机率太高了,所以他不得不替她提防。
她一怔,“应该不会吧?他一开始还婉拒我的好意……”
娇雅在一旁很不礼貌地嗤笑了一声。
他不悦地瞥了她一眼,温和地问:“那人在哪里?”
“那里,他还在等我领钱——”银当回头一指,登时傻了眼,“咦?人呢?”
露天咖啡座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起来。
“哈哈哈……”娇雅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银当又羞又恼,全身激动地颤抖着。
天哪!为什么偏偏让她在汤娇雅面前出了这么一个大丑?
拓时微微叹了一口气,揽着银当的肩头安慰道:“没关系,是那个人太坏了,利用人性的弱点和你的善良,幸亏你还没有去提款给他。”
“可是我把皮包里的三万块全给他了。”她哭丧着脸,一扬手上的皮包。
咦,她怎么觉得这个皮包好象有点不对劲?
娇雅眼尖地瞥见她手上的香奈儿皮包,笑声顿时止住,脸色大变,失声地叫了起来。
“等等,这不是我的皮包吗?”
“你的?”银当低头一看,恍然大悟。“难怪我老觉得怪怪的,可是我们是什么时候拿错包包了?”
听到她的问话,娇雅这才发现自己肩上背着的是银当的手工白色袋子。
“你把我皮包里的三万块生活费都给人了?”她脸色煞白。
“啊,对不起。”银当连声抱歉,“我没有注意到这不是我的包包……”
“你、你……”娇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直接破口大骂。
拓时又叹气又觉得好笑,连忙开口打圆场,“娇雅,我们会马上将三万块还给你的,这是个小意外。”
娇雅气得牙痒痒的,却也不能怎么样,只好硬生生吞下这口气。
“不要紧,我知道这只是意外。”
银当默默地将香奈儿皮包还给她,怯怯地拿回自己的袋子。
唉,这下子汤娇雅更要趾高气昂,确定她完全配不上拓时了。
她都快要被沮丧和自责悔恨给淹死了。
从前天到今天,短短三天她就被骗走了十一万……
天啊!
难道是天要亡她吗?
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社会上行走?干脆在脖子上挂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欢迎来骗我的钱”好了。
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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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台北后,银当足足忧郁了三天。
不管拓时怎么安慰她,逗她笑,她还是一副“我是衰神”的悲惨表情。
拓时又好笑又紧张,绞尽脑汁想要逗她开心,甚至亲自打电话给她的好姊妹们,希望她们有空可以常来陪她。
也就因为这样,沈家别墅今早就来了三名热心少女,陪着银当吃早餐。
核桃木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她们三人举案大嚼的同时,也没有忘记注意死党的情况。
“你怎么了?怎么连口水都没喝?”弥芽担心地看着她。
“我在减肥。”银当闷闷地道。
“拜托你不要再提减肥了,你身上哪里还有肉可以减?再减下去变成骷髅反而更恐怖好吗?”荔女没好气的说。
“你们别管我,多吃一点。”银当幽幽叹了一口气。
“你以为我们真的是来你家白吃白喝的啊?”郝纨忍不住道:“我们是来关心你的啦。”
“对啊,沈大哥甚至还问我们有没有空,他要出钱让我们陪你一起出国散散心。”荔女不得不承认,沈拓时是个难得的“好东西”。
“唉,我怎么还有脸用他的钱出国玩?”她恨不得把手剁掉说。
每次都这样傻呼呼地捧着钱给人骗,她真的是够了!
“没关系啦,反正你也不是故意的。”郝纨安慰她。
“不是故意的就已经这么可怕了,我真是觉得自己是支超级扫把星。”银当懊恼地将脸埋在掌心里,干脆闷死自己算了。
弥芽摸摸她的头,“只要沈大哥不介意就好了,你不要太苛责自己。”
“也许他现在觉得新鲜不介意,可是下个月呢?下下个月呢?甚至明年、后年……”她难掩一脸悲哀地摇了摇头,“有谁能够接受另外一半老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会不会有一天,他也害怕那霉运会不会传染到他身上?”
另外三人进食的动作不约而同地停顿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相同消沉忧郁的表情。
从小到大,她们四个的霉运已经是人人听人人惊了,荔女她们能够理解银当的心情和顾忌。
“沈大哥看起来真的非常爱你,真爱是可以克服一切的。”郝纨提起精神,笑吟吟地道。
“是吗?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恒久不变的,就连爱情也一样,尤其爱情更容易变。”弥芽淡淡地道,她一点都不乐观。
郝纨张口结舌。
荔女拚命对她抹脖子、挤眼睛的。
“我们如果真的想帮银当,就不能只是做空泛的口头安慰。”祸芽神态冷静,实际地道:“让她认清楚现实,这样才有办法应付婚姻或爱情里的意外与危机。”
银当微微一震,抬眼看着弥芽。
“就像你之前告诉过我们的,关于那个女秘书……”
“噢,那个秘书倒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她就像小说或电视剧里的歹角,很快就露出她的真面目,我觉得她跟我一样也是草包一枚,没有什么好值得威胁害怕的,我真正怕的是……”
“谁?”她们三人齐声问。
银当脸色变得苍白,“拓时的神秘前女友,还有……你们知道他其实是出自于误会而娶我的吗?”
“什么?”她们三个登时呆住了。
那事情可就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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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拓时自公司回到了温暖的家。
家里有他一整天心心念念牵挂着的人,他渴望见到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