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他手臂一伸,狠狠拉住她,“怎么搞的,每次跟我见面,你老是说这句话。”
“我是真的没空,我还要回家做饭呢。”
“做饭?!哈……”没想到他居然笑得这么开心。
“你笑什么?”她疑惑地看着他。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有人会赶着回家做饭?!”他的笑声让她觉得很刺耳。
“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不吃饭吗?”她当然知道他在笑什么,可家里没钱呀,凡事都得自己来不是吗?
“哦……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
“别说了,我真的得走了,再见。”跟他在一起,颜安琪总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自卑的她迅速朝家的方向奔去。
“喂——”马亦伦挑起眉,不解地一哼,帅气地走进那扇大门。
颜安琪跑了一段距离后,突然身上的手机响起,她看了下来电显示,是爸打来的!
“喂,爸,什么事?”她赶紧接起。
“小琪,今天接班的那位同事生病了,我得再接他两个小时,会晚点儿回去。”颜世成说着。
“那你的晚饭怎么办?”颜安琪担心父亲会饿肚子。
“你放心,对面有家简餐店,我去买个饭盒就行了。”
“哦,那你一下班就快点回来哦,我煮了汤圆,天气凉了,吃热汤圆最舒服了。”安琪见爸这么辛苦,心头突生一股酸涩。
“好好,我会早点回去的,你也要记得吃饭呀。”颜世成笑笑说。
“嗯,我会的。”挂了手机,颜安琪顿觉无聊,爸不在家,她不用赶着回家做饭,回头再朝马家望了眼,“他”早已不知去向。
算了,她还是先解决自己的晚餐吧!
她突然想起不远处有家卖鸡肉饭的,便宜又好吃,不如就去那儿吃吧!决定后,她立即回家牵出单车,就在她骑往那间店时,听见身后有一道熟悉的机车引擎声直跟着她。
她眉头一皱,赫然转过脸,看见的又是那晚曾搭救她的男人!
瞧他一边扔着报,嘴里一边哼着歌,像是挺悠闲自得的,但那模样就像是故意跟踪她,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喂,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了。”她放慢速度等他上前。
“我说你自恋你还不承认。”天呀,谁跟她了。
“那你干嘛放慢速度?”鼓起腮,这男人以为她是笨蛋,看不出他的“蓄意”吗?
“我的速度碍着你了?”
“我——”
“她来了……我告诉你,我是在等人。”他索性停了下来,颜安琪这才看见远远有个女孩子朝他奔了过来。
“子洛哥,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们老师今天出的题目太多,我算太久了。”她边跑边解释道。
“没关系,上车吧!”他的口气异常温柔。
女孩开心地跳上车,“今晚要去哪儿吃饭?”
“你说呢?”对于吃他一向不挑剔。
“我都好。”她喜欢他,当然什么都依他。
“那……就让我作主罗。”他撇嘴一笑,不羁的外表再配上那笑容,看起来更加迷人了。
颜安琪压根不知道自己盯着他俩多久了,直到他面无表情地从她面前呼啸而过,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天哪!
她管他跟谁说话呀!这下可好,他肯定在心底狠狠的嘲笑她了,而且,最后他还理都不理她的就这样离开。哼,不理就不理,谁希罕啊!
可偏偏就这么倒楣,当颜安琪好不容易踩着单车来到那家鸡肉饭店外,停好单车,走进店里、点过餐后,才发现里头居然坐无虚席,只剩下一张四人桌还可以挤下她。
她走了过去。
“对不起,我可以坐这——”颜安琪愣住,当对面的男人抬起脸时,她的脸红得只能用烧虾来形容了。
“对不起,我们不希望被打扰。”岳子洛身边的女孩开口拒绝。
“小静,不能这样。”岳子洛指着对面的空位,“请坐。”
“谢谢。”颜安琪的声音细如蚊蚋,这椅子更像是刺猬做的,让她如坐针毡。
“子洛哥,你怎么这样。”
“我们不能剥夺老板赚钱的权利。”他没太理会身边的女孩,应了声后便又低头看报纸。
小静噘起嘴,又瞪了颜安琪一眼,似乎将岳子洛不理自己的罪过全怪到她头上。
颜安琪被她这一瞪,心里不舒服极了,若不是已点了餐,她绝对会掉头就走。
不久她的餐点送上,颜安琪决定尽快吃完,好早早走人,可因为吃得太急,她不小心给噎着了。
“咳……咳……”糟,东西梗在喉头,好难过呀!
岳子洛看着她那痛苦的表情,把桌上的可乐推给她,“喝点会舒服些。”
颜安琪看了眼,那可乐他已喝过,她才不要呢!
“咳……”可是好难过哦!
“我没SARS,喝不喝随你。”岳子洛拿起碗,用力扒着饭。
颜安琪一张脸都涨红了,再也顾不得一切的抓起可乐就灌了一口……好难呼吸、好难呼吸……再喝一口,终于一口饭吞下,也顺了气。
“子洛哥,我们走。”小静好生气的想走,就怕岳子洛会拿起可乐跟着喝下她的口水。
“等一下,你哥不是要来吗?”
“可是——”
小静正想说什么,她哥哥林言青正好来了!“谢了子洛,我刚临时有事没法子去接她,没想到还让你破费请吃饭。”
“这又不算什么。”岳子洛道。
“小静,该回家了,你的钢琴老师快来了,我送你回去。”
“我才不要,我要子洛哥送。”小静开始拿乔。
“别这样,子洛还有很多事得做,你也没得闲,听话。”林言青就这么硬是把她带走,离开前又对岳子洛道了声谢。
等他们兄妹离开,颜安琪才开口说:“嗯……谢谢你。”
“谢我什么?”他故作不解。
“你的饮料。”
“呵,别在意这个,何况我正好有。”他肆笑了声,跟着抬眼注视她,“我看……我们扯平好不好?”
“什么意思?”她不是不懂,而是怕会错意。
“别再针锋相对,很损细胞的。”他做人做事一向只凭一个理字,而这小女人完全“无理”可言,况且他现在分派的送报地点就在她家附近,才几天就碰了两次面,可以想见以后见面的机会肯定不少。
既是如此,他可不希望浪费时间与精力在与她争论上。
“你认错我就答应你。”她咬咬唇,憋笑地说。
“认错?!”哼,这女人顺竿爬也爬得太快了吧,不怕摔得狗吃屎吗?
“嗯。”她点点头,抬头看着他的眼。
近距离的注视下,她发现他额角有一道满深的疤痕,忍不住伸手轻触了下!
岳子洛动作更快地攫住她的手,“你想做什么?”
“没……我只是想知道你还疼不疼?”颜安琪坦白说。
“疼!”他哼笑,该怎么说呢?是早不疼了,还是已疼到麻痹了?
“怎么了?我问错了?”
“这伤已经有十年了,你说还疼不疼?”他抬起头,微眯起一双调笑的眸望着她那不敢置信的眼。
“十年!”她摇摇头,“不像呀!”
“不像?!”岳子洛撩起眉头,“那你说怎么样才像?”
“呃——”她垂首想了想,“据我对疤痕的了解,那么久的疤应该很淡了,可你这个看来像新疤,还满鲜嫩的。”
“哈……”岳子洛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笑什么呀?”她没说错呀!
“我第一次听人家形容疤痕用鲜嫩两个字。”他随即敛住笑,改以一张突显激狂的脸色说:“我只听过狰狞、血肉模糊、深可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