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她不知道是对着谁说的。“是我不好,果儿才是最好的。”
风征诏心里一惊,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让她误会了。看着她悲愤的小脸,他的心也抽痛了起来。她必是因为他为果儿说话,而以为他对果儿有感情了。
“不是的--”他必须赶快解释,不能让这种莫须有的误会,让他们好不容易才拉近的距离又再度远去。
“你不用说了!”左霏霏完全不想听他的解释。
“不,我跟果儿不是--”风征诏急了,却再一次被左霏霏打断。
“我以后再也不要跟你讲话了!”左霏霏大叫,眼眶发热有水珠在凝聚,模糊了她的视线。
不,不哭!她不哭!她绝不为他而哭!
不等风征诏再说其它,她转身跑去。不为他哭,也不能让他看见她眼底的伤心!
“霏霏!”风征诏又急又痛,忙要追上去,衣摆却被人扯住,他低头一瞧。“果儿?”
聂果儿甜甜地一笑。“风大哥,先给大夫看看吧!”
“不,我要跟霏霏说清楚--”
“她现在这么生气,你多说也无益。”聂果儿转转眼珠子。“还是我来说吧!”
“你?”风征诏狐疑地瞅住她。果儿这么热心,他直觉地觉得不对劲,而且霏霏也是因为误会他与果儿才生气的,现在还要派她当说客?他越想越觉得不妥。“不用了,我想由我来说会比较好。”
“不行啦!我哥出门前叫我要好好照顾你的。”聂果儿不容他拒绝。“现在你受了伤,如果不去看大夫,有什么事的话,我哥定不饶我。”说到这,她的眼眸可疑地有些闪亮。“难道你忍心让大哥责罚我吗?”她装出一脸的哀绝。“我知道风大哥喜欢霏霏,但是,是不是因为你喜欢她,你就可以让我受苦?你就不再疼爱我了?”
“当然不是。”风征诏摇头。
“那就对啦!你让我跟她说,我保证我会解释清楚的。”聂果儿瞬时又绽开了笑颜。
风征诏不是不知道这个小女娃有多精灵,他实在很怀疑她会帮他。“不用了--”
聂果儿挫折地低恼一声,她说了这么多,风大哥还是不肯放手让她去做?无奈之下,她只好叫来几个孔武有力的守卫来把风征诏架走。
风征诏想不到果儿会这样,大惊地说:“果儿,快叫他们放手。”他的身体虽然很健壮,但一天下来,又是来回奔波、又是被蛇咬的,体力已消耗得差不多。再加上他并不是练家子,自然对那些会武功的守卫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们小心一点,要把风少爷先送到大夫家看完病、再吃饱饭后,才可以回来,知道没?”聂果儿无视风征诏求救的眼神,对那些守卫挥挥手,径自往后院走去。
对不起了,风大哥!
“果儿!果儿--”风征诏大叫,声音却越来越遥远,终至没人理会。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聂果儿在左霏霏的房门上敲了敲。
“谁?”左霏霏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我,果儿。”
里面静了一会儿,左霏霏才闷闷地道:“我要睡了。”为什么是她,而不是风征诏?这个坏蛋,一定是没脸来见她了!
“可是天还没黑,你也还没吃饭。”聂果儿望望天,连傍晚都没到呢!她怀疑左霏霏能睡得着。
“我就是要睡觉。”左霏霏任性地道。
聂果儿学她的口吻。“我就是要进来。”
“你走吧!”她不想见聂果儿。
“我不走,如果你再不开门,我就叫人来撞开它。”聂果儿说到做到。
左霏霏刚刚熄下的怒火又熊熊地飙旺起来,她猛地打开门,门因为她的用力而“砰”地撞上墙,又反弹回来,差点砸回左霏霏身上,幸好她眼明手快地按住门板。
聂果儿还想为左霏霏的敏捷而叫好呢!抬头,却撞进一双正烧得劈哩啪啦地喷火的明眸中。
有必要这么生气吗?聂果儿疑惑,她们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眼。
“你到底想要怎样?虽然这里是你家,但我好歹也是客人吧?有你这种主人的吗?如果你真的想砸,我现在就走人,可以了吧?”左霏霏气凶凶地吼完,深吸口气,才勉强缓下口气。“陪你的疯大哥吧!”她不屑地道。
“你在吃醋呢!”聂果儿不怒反笑,甜美而天真。
“我才没有!”左霏霏像被人用针戳了一下般,整个人弹跳起来。
“你有。”聂果儿继续笑咪咪。
“你胡说!我为什么要吃醋?为了风征诏?开玩笑,只有你才会喜欢他。”左霏霏吼得脸红脖子粗。
聂果儿好玩地看着左霏霏变化多端的表情。左霏霏就是这样,很单纯,喜怒哀乐都藏不住,全数表现在娇颜上。
“风大哥有什么不好?对人温和,他还救你呢!”
左霏霏半晌不说话。“那又怎样?”
“那你说,他有什么不好?”
左霏霏托着下巴开始想。一会儿后,她有些悲哀地发现,风征诏好象真的没什么不好。非但没有不好,她好象还想到许多以前没发现的优点呢!怎么会这样?
“说啊!风大哥有哪些缺点?”聂果儿见左霏霏久久说不出话来,得意地一笑。“你也觉得他没缺点吧?”
“怎么没有?!”左霏霏受不了聂果儿那副“风大哥是最好”的表情,十分想破坏聂果儿心目中的“好人”形象。“他喜欢耍嘴皮子,又经常在语言上占我便宜。”
“还有呢?”这算什么缺点?风大哥只是对她耍嘴皮子而已,好不好?他可没跟自己耍过什么嘴皮子呢!
“还有,还有……”左霏霏拚命地思索,但“还”了半天,仍然没有下文。
“你也说不出了吧!”
“我会想到的,你等着!”左霏霏涨红了脸地说道。
聂果儿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表情是不信任的。
“你不用这样看我,无论他有多好或多坏,我都不会喜欢他的!”左霏霏嚷道,不知是说给聂果儿听,还是自己听。
聂果儿觉得好笑。“我虽然是喜欢风大哥,但是--”
“你不要说了!”左霏霏猛地提高了音量,把聂果儿的声音给掩盖下去。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在自己面前说喜欢风征诏?左霏霏的心像被人挖了个大洞似的,任风随意进去,冷飕飕。
聂果儿被她的大吼吓了一跳。“你干嘛这么大声?我又还没说什么。”她只是还没说她跟风征诏只是兄妹之情。
还没说什么?她都已经说喜欢风征诏了,她还想说什么?想示威吗?而自己都已经说不喜欢风征诏了,不是吗?聂果儿还想如何?可是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么难过?
左霏霏感到心中的洞正在无止境地扩大,眼眶又开始凝聚伤心的液体。
“我不要听你说。”左霏霏捍卫自己拒听的权利。
“为什么?我重点都还没说呢!”聂果儿逗她。
“我不要听!我就是不要听!”左霏霏瞪着她,咬牙切齿。“如果你再说,我就撵你走。”
“你不敢的。”聂果儿自信满满,看她那么瘦瘦的身躯,能撵走自己吗?
“我敢。”左霏霏怒瞪她。
“那好,在你撵我走时,我还有话要说。”聂果儿也察觉到左霏霏的躁动,觉得还是不要捋虎须,即使对方只是个女人。
“不,我不听。”左霏霏深怕聂果儿再说,她不会撵她走,反而会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