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霓霓快累垮了。“我只想睡觉。”
“先吃点东西再睡。”他也知道这个月,她很辛苦,不过不吃东西可不行,她已经够瘦的了。
“为什么你对一个男人可以这么好,却对我这么坏?”阿朱实在是受不了了,她有什么不好?说模样她有模样;说身材,她再大一点肯定会有;说本事,她又有超好的医术,他哪点不满意的?
“她是我的——兄弟,我答应过她的父母要照顾好她的。”聂云不想再给阿朱任何希望,那对阿朱与左霓霓都是不公平的。所以他很刻意地疏远阿朱,只希望阿未能放弃对他的迷恋。
“兄弟难道比我重要吗?”阿朱很委屈。
“她对我来说,的确很重要。”聂云实话实说。
“但他不可能陪你一辈子啊。”阿朱的眼睛开始冒水珠,氲氤雾起。
聂云不去看她的委屈与眼泪。“你也不可能陪我一辈子。”
“你——”阿朱又气又窘,一再被同一个人拒绝感情,他知不知道这对她很伤?
左霓霓见状,连忙推了推聂云。“你怎么这样说话呢?”她转过头去,温柔地执起阿朱的手。“你不要难过,天下男人这么多,他不会珍惜你,会有人珍惜你的。”
阿朱原本很厌恶左霓霓的靠近,但当左霓霓包握住她的手时,她却有一种被温柔与爱包围的感觉。非关爱情,而是一种很陌生的、类似亲人的那种相依偎的感情。
她是孤儿,与师父相处时,情况也不太像亲人,所以她从不懂亲情的感觉是如何。但现在,她却有一点似懂非懂的了悟。而且她很惊讶地发现,其实这个左倪的笑容很亲切呢!
“不要怪聂云,好吗?”左霓霓对她微笑。左霓霓的笑容一向有杀伤力,没人能抵挡得了。
所以阿朱傻傻地点头。“好。”
“咱们一起去吃饭吧!”左霓霓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好。”这个秀气的男人也有一双很柔软的手呢!虽然掌心有些茧,但很柔软,与聂云的触感完全不同,很符合左倪秀气的本质。被他牵着,阿朱有种说不出的感动,正从心底缓缓地涌出来。
第九章
镇上的人突然都病倒了,没有源头、没有病因,就那么突然地一个一个地倒下了。半个月后,镇上有一半的人只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而且见不得阳光——跟那三个外来的男人一样的病症。
阿朱思索了几天后,将这情况定为:中毒。
“又一次中毒事件,怎么会呢?”此时,左霓霓、聂云、阿朱都正坐在客厅里,讨论着这个棘手的问题。
“很难说。”阿朱皱起眉,她现在都还查不出是什么毒呢,更别说毒从何来了。“聂云,你调查出来是谁放的毒吗?”
聂云摇摇头,表情十分严肃。“这里的人都喝着同一个井的水、吃同一类的食物,可是却不是每个人都中毒,我也想不通是为什么。”
“会不会是没中毒的人下的毒?”左霓霓立即提出疑点。
聂云沉吟一会儿。“应该不会,我派了些将兵暗中监视过那些没中毒的人家,没见谁有异常,也不见有人下毒。这几天,大家一忙完田里的事,就立刻回自己的家,很安静。”
“会不会是他们在一起耕作时,下的毒手?”左霓霓又想到新的问题。
这回轮到阿朱摇头。“其实我觉得是镇民下的毒的机会并不大,你看他们,全都是些没读过多少书的人,他们会懂得制毒吗?”
“你是说,毒是自制的?”聂云虽然压低了声音,却仍掩不住惊讶。
阿朱谨慎而简短地点个头。“我从小跟着师父学医,师父家就有一大堆各种各样的有毒植物与药汁、药丸,我什么毒没见过?但这次——”下文不言而明。
“如果对方用的是粉状或液体状呢?”左霓霓问。
“其实每种有毒的物体,都有其本身的特质,或者引起的症状。”阿朱懊恼地低叫一声。“但这次,我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我用银针刺过他们的血液,却一点变黑的迹象都没有。我曾仔细地为其中一些人检查,但他们的四肢与筋骨都很好,也没有退化、萎缩的情况出现。而他们为什么不能见阳光呢?”说到后来,她根本是在自言自语了。
“看样子,得请金鑫来才行了。”聂云严肃地道。
“好,”阿朱忽然又苦起小睑。 “可是我师父云游去啦;听说是去云南玩呢!”
左霓霓不明白阿朱为何愁眉苦脸。“你是他徒弟,你肯定能够找到他的,对不对?”
“你不了解他,他去玩就什么都顾不得了,为了不让别人打扰他的兴致,他通常不让人找到他的。”聂云已经很清楚这个莫逆之交的古怪性情了。
“就是这样。”阿朱很无奈地耸耸肩。
左霓霓望望聂云,又看看阿朱。“那怎么办?”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了主意。
“啊呀,”尖叫声忽然从门外传了进来,打破了屋内的沉默。“阿朱姑娘,阿朱姑娘,快救救我家闺女,快啊!”
阿朱连忙迎出去。“怎么回事?怎么了?”想必又有人中毒了,可恶!是哪个人这么狠?!
进来的是丁家媳妇,她边哭边叫:“我的女儿豆豆呀!她真命苦啊,她才八岁啊,呜呜呜——”
阿朱发现跟她问话简直是浪费口水,丁家的媳妇只顾着嚎啕大哭,根本听不进她所问的,更别说回答了。
“左倪,咱们走!”阿朱拎过药箱就走,却没听到任何的动静,她疑惑地转过头,却见到左霓霓愣在一边。
“左倪,快走!如果你还想救豆豆的话!”阿朱娇喝道,此刻的她是个有着威严与肃穆的大夫,她身上原本的纯稚全都不见了。
聂云用力地按按左霓霓的肩膀,重重地道:“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因为你要救人。是救人!明白吗?”
左霓霓怔忡与聂云对望,一会儿后,她发呆的眸光终于回复了一些神韵,她拍拍自己的脸。“走吧!”她越过阿朱,急急奔往豆豆家。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没错,冷静!老天,但愿她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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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你不舒服吗?有没有哪里痛?要告诉我啊!”奔到豆豆的床前,左霓霓着急地握起豆豆的手,焦虑地将她上下打量着。
豆豆还未开口,阿朱已不客气地推开左霓霓。“你先别急,让我看看孩子嘛。她应该还好,她能说话,代表她很清醒呢!”阿朱为豆豆检查,又问:“你能见阳光吗?”
豆豆轻轻摇头。“不行,一见阳光就喘不过气来,身体也觉得很瘫软无力,好象会被太阳融掉一样。”
阿朱低喃:“跟其它人一样。”
左霓霓在一旁急着说:“怎么办?怎么办?豆豆没事吧?”
“我会死吗?”豆豆也问。
阿朱拍拍她的头。“豆豆好乖,怎么会死呢?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豆豆不大相信,转而看着左霓霓。“先生,我真的不会死吗?我真的会好起来吗?我还可以跟其它小孩子一起玩耍吗?”
左霓霓帮她掖掖被单,然后对她很温柔、很温柔地笑着说:“你会没事的,豆豆这么乖巧,怎么会死呢?就像大夫所说的,你会好起来的。”她隐忍着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