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俯下头,咬住她的唇瓣道:“在下的妻子。”
“你……喔!”左霓霓娇笑,双手攀上他的脖子,热炽地与他唇舌纠缠。
“现在你告诉我,我是个能与你偕手到老的伴侣了吗?”左霓霓在他们停歇的当儿上,问出她心里一直不踏实的答案。
“你不是早已知道了?”看着左霓霓娇艳的丽容泛满红晕,还有被他吻肿的红唇,他心底掠过一阵又一阵的满足感。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答案。”左霓霓坚持要听他说。
聂云伸出食指,轻轻弹了左霓霓的鼻子一下,然后把她按在他的心房处。“我以前对你是很担心……”
“是戒心吧!”左霓霓闷在他怀里说。
“你不能总是这么清楚我的心,”聂云佯装不满,但很快就笑了。他的霓霓总是知道他心底的想法。“是的,我承认我喜欢你,但在我奔波的那些年里,我见过太多想追随我、却还未待上十天就嚷累叫苦的女人了。
“所以在我的心里,其实我也害怕你会是同样的人,因此我总不想让你跟着来,一方面是舍不得你吃苦,一方面是怕你真如我所想,也是那种无法与我一起共奔天涯的人。所以那时我就想,不如跟你成亲算了,反正男人都要成家的。
“谁知后来你又撩起我的那份责任感,我又想,不如把你丢下算了。可是,”聂云轻轻咬着她的耳垂,满意地感到左霓霓轻轻颤动。“你居然跟来了,而且还以着超乎我想象的坚强,待了这么久。”
“当然,我们几个姊妹都像极了奶奶,骨子里特别坚强,在必要的时候还很倔强呢!”左霓霓妩媚地拨拨秀发,向他抛个媚眼。“可是,”她戳戳他的胸膛。“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呢?”虽然他称赞了她许多,但最重要的呢?最重要的他怎么还不说?他可知道,他一万句赞美也及不上他一句要她跟他在一起的话?
“霓霓,你愿意跟我成亲,与我一起去帮助更多的人吗?”聂云说道,但是他的口气是那么地自然而平静,让人不禁怀疑,他是想有人跟他一起去帮助别人,而不是真的想要跟她成亲。
这本该是让人感动的一番话,难道他就不能用深情款款的表情,或者说些山盟海誓的空话也好!而他居然一句也没说,而且还加了那么一句该死的“与我一起去帮助更多的人”!敢情他要她跟他成亲,就是因为她比其它女人捱得了苦?难道他跟她成亲,就是为了其它的百姓?!
左霓霓为之气结。“我……”
“我爱你。”聂云毫无预警地蹦出这一句话,让左霓霓刚要出口的抱怨都化成了烟,飘走了。
“呃,你……怎么……这么突然?”左霓霓太意外、太没心理准备了,因为他是这么一个严肃、认真又死板的人!连要她答应与他成亲,他都要在后面加句毫无浪漫惊喜可言的话,令她气得要命。但……但他现在却……
“难道这不是你最想听到的、我最后的答案吗?”
是的、是的!想的、想的!左霓霓心里想着,却没有开口说话,只把他拉下来,给予他,她最深情、最真诚的一吻。
虽然再绵长的一吻,也只能稍解两人少许的情爱相思而已。不过不要紧,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然而一辈子是多久?不知道,但绝对比这吻要长上许多、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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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京城的粮草到来,聂云、左霓霓,金鑫以及阿朱才离开边陲之地。
临走前,左霓霓终于回复到原本的样子——妩媚而清丽,活脱脱一株野姜花般。众人的惊讶可想而知,不用细述了。
大家都很舍不得他们,尤其是小孩子们,都非常不舍得这位漂亮的老师。
“老师,你还会再回来吗?”豆豆问,眼泪早掉了一地,其它孩子也是哭得唏哩哗啦的。
左霓霓心里也很不舍。“豆豆乖,我已经交代镇长,叫他继续教你们认字学习的了。至于我,我一定会再回来看你们的,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或者,等你们长大了,也可以来看我。我住通州,那里的风景很美的。”通州这个名字是那么地遥远,但家,就在它身上。
家,左霓霓就那么突然地涌出了强烈的回家的渴望,她想回家、她渴望回家、她想念家的一切!
“你们为什么要走呢?”大丁问道。
“因为我要回家了。你看,你们每天都可以回家,但我必须要走很多的路才可以回家,那你们说,我这么多天没回去,我现在该不该回家看看呢?”
孩子们默默地点头。
“你们都好乖,以后也要这么乖,知道吗?”左霓霓叮咛。
“知道了。”孩子们齐答。
然后,他们就走了。而一路上,阿朱一言不发。
直到他们将要分道扬镳,左霓霓终于不得不拉着阿朱,走到一边说话。
“阿朱,你还在生气吗?我真的很抱歉。”除了抱歉,还是抱歉,左霓霓知道这无非是安慰人的空话,但除了说抱歉,她还能说什么?既然抱歉都无济于事,那再多的解释也只是徒然罢了。
阿朱撇开头,不看左霓霓。
左霓霓叹口气。“跟聂云到那么远的镇,是本着想帮人的心的,但现在却反而伤了你的心。”
等了一会儿,见阿朱仍然不肯跟她说话,左霓霓只好放弃。
“我家住通州,有空来找我;”左霓霓苦笑一下。“如果你愿意的话。”
走到聂云身边,左霓霓在聂云的帮助下上了马,准备向通州的方向出发。
阿朱这才转过头看着他们。生气吗?早不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对左霓霓与聂云的感情,其实只是一个小孤女渴望拥有的亲情罢了。不然,为何她会在大哭一场之后,就没事了?
而她会不肯跟他们面对面说话,那是因为她的心里还有些别扭,以及浓浓的不舍。其实她心里很怕他们两人会怪她任性与自私。但,现在他们要走了,而她能够什么也不说?她不怕后悔吗?
左霓霓的叹气犹在耳边,如刀片般锐利地刮着她的心。
“霓霓、聂云,我不生气了,我真的不生气了;我只是怕你们会在心里骂我而已。”阿朱嚷道,眼泪又掉了下来。
左霓霓又跳下马,然后奔过来抱住阿朱。“阿朱,我们都没有怪你,事实上,我很高兴认识你这样一位好朋友呢!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阿朱点头点得很急。“当然,当然……”然后她又有些怯怯地看着一睑严肃的聂云。她屏着气,好象等着阎王判她的罪与过似的紧张。
聂云终于放缓了表情,对她轻轻地颔首。
阿朱终于笑开了,那笑容灿烂如秋日的阳光。
终于,他们各自踏上旅途,去寻找另一段人生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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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镇长给了你什么?”左霓霓被聂云的披风包得只剩下两只眼睛,但仍无损她绵软的声音清晰地传出。
“没什么,只是他给我的报酬罢了。”聂云平淡的口吻,显示出他不愿多谈。
“少来了,”左霓霓不信。“你的薪俸是朝廷给你的,不是镇长。何况那里穷得鸟都不飞过,他哪来的报酬给你;再说,”她眯起眸。“我明明看见那是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