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一次参加比赛的人,大概就属我们俩最奇特。我是正值变声期,而你是童音未消,外加换牙,讲话都‘漏风’,更别提是唱歌了。”
“可不是,大概就是这样,我们两个最有话讲了,我讲你听!”怡伶想到那段比赛的日子,好快乐喔!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一次,我可真被你给吓了一跳!”兆邦想到两人第一次碰面的情景,一股温馨霎时充满心房。
“怎么能怪我?!”怡伶委屈的嘟着嘴,但眼角的笑意泄漏了她刻意伪装的怒气。
“那时候我很紧张也很害怕嘛!”
“所以,也不管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一只手就紧握住我的手不放?”兆邦调侃的语气中,有抹难掩的笑意。
“可是你也没挣脱啊!”
“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太难堪!”
“谢啦!不过我不也自食恶果?”怡伶再一次皱着小巧的鼻子,俏皮的说。
“你指的是我要你吃药?”兆邦得意的问,自己没有妹妹也没有其他兄弟,对于怡伶他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这是他对别人所没有的。
“那天去比赛,刚好鼻子过敏猛打喷嚏,妈妈为了比赛成绩,也为了让我比较舒服些,拿药要我吃,偏偏我因为鼻子不舒服闹脾气,连我妈妈都要放弃了。你自动从我妈妈那里拿过杯子和药,就这样直挺挺的伸到我面前。”恰伶模仿着当时兆邦的动作,只见她两手直直的伸到他面前。
“现在听你这么讲,好像怪我多事!”兆邦故意挑毛病。
“现在嘛!有一点。”怡伶老实的回答。“不过,那时候看你那么严肃,才不敢作怪呢!乖乖的把药吃下去。”
“从那一次起,每次我耍脾气,我妈妈就知道该找什么人治我了。想一想那时候我还真笨!我们一星期才见一次面,结果每次只要提起你的名字,我就乖乖的。”语气中有些不服气。“不过我知道,为什么我会听你的话!”
“喔!为什么?”兆邦被怡伶说得也有些好奇为什么自己能让怡伶听他的?
“那是因为你的眼睛传达给我‘加油,信任我!’的讯息,所以啰!”怡伶耸耸肩表现出无奈的样子。
“你喔!”
兆邦感觉到自己正在软化,内心深处似乎有某部分正在苏醒。至于是什么,自己还无法立即体会出来。但,他肯定一定是跟恰伶有关。
第三章
玉炉香,红蜡泪,
偏照画堂秋恩。
眉翠簿,鬓云残,
夜长衾枕寒。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
一页页,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唐·温庭筠·更漏子
学斌从幼稚园问到钟若涵的住址,硬着头皮,怯怯的按着门铃。这三天他和若涵常联络,询问宸宸的状况,三天前虽认为是好计划、最佳计谋,三天后的现在,他可不敢肯定了。如果,钟若涵当着他的面将门甩上,他也不敢说什么,谁教他自作自受。
门一打开,映人眼帘的是若涵清瘦的脸。三天来,她似乎瘦了,是为了宸宸?学斌的心更加内疚了。
“进来吧!宸宸正在吃晚餐。”
若涵一看到学斌,就感觉到体温上升,原本沉重的头,似乎更重了。
“你瘦了,是因为宸宸让你太累了?”
“不是!”若涵不想接受学斌的开心,明知那句“你瘦了”早已深植内心。他是真的关心她。
学斌以他锐利的眼睛可以确定她真的瘦了,而且脸色不太好。
“吃过饭了吗?要不要跟我们吃一点?”若涵原本不想对他这么客气,偏偏见到他后,冲口而出的就是那么该死的客气。
“好啊!我正希望有此荣聿尝尝你的手艺呢!”学斌满心欢喜的接受,并在饭桌旁坐了下来。
听到学斌的回答,若涵的眉锁得更深了。原本就不好的胃口,现在是一点胃口也没啦!
“表舅!”
杨宥宸一直等到嘴巴的东西吞下去、大人的对话告一段落,才开口和学斌打招呼。
“嗨,宸宸这三天乖不乖啊?!”
“嗯!”宸宸点着头,还望向若涵像是要获得她的认同。
“宸宸很乖,一点都不会惹麻烦。”若涵点头附和,并将盛好的饭端给学斌。
学斌接过饭后,不客气的吃了起来。宸宸吃饱了,征得若涵和学斌的同意,迳自去看电视。
“你做的菜真好吃!”学斌大口、大口的吃着。
若涵知道自己的手艺不坏,当初还曾为了那个他刻意去学做菜,没想到一直没机会表现给他看,只能闲暇时自娱!
他?若涵已经有四年的时间没看到他了!一想起他,仍有种被刺痛的感觉。而这四年来,自己坚守着这颗曾受创的心,至少保护自己,不要再受二度伤害。
虽说如此,当若涵看到学斌狼吞虎咽的吃下自己所煮的食物,竟有种成就感,好像她和学斌、宸宸,三个人是一家人,多幸福!
若涵一想到此,立刻甩甩头。她想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就是病了,居然胡思乱想起来。
“你还要吗?”学斌指指若涵碗中未吃完的饭,当若涵摇摇头时,他迳自的拿起她的碗,吃了起来。
若涵看到学斌如此,只有一种感觉,好亲密。
她想对着学斌尖叫,他不该如此撩拨她的。可是她只能无力的看着他将饭一口一口的吃掉。
“哇!好饱,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学斌夸张的拍拍肚子。
若涵没有理会他,迳自站起身收拾着饭桌上的碗筷。
“我来!”
“不用了!”
“菜是你做的,善后当然就交给我啦!”
“你是客人……”若涵的话被门铃的响声给打断。
“去开门吧!这里我来!”
若涵再一次听到催促的门铃声,只好放弃争辩,这里是她的家,总不能叫客人——
尤其是男人——帮她开门吧?到时若让人误会……
只可惜当若涵打开的那一刹那,她倒希望刚刚来应门的是学斌而不是自己。门口站的正是四年没见面的“前任”未婚夫许文信。
“若涵,真的是你!”许文信激动而高兴的用双手握住她的手,并且不等若涵邀请,迳自入门。
“你来做什么?”若涵生气的挣脱被握住的手。
“若涵,到现在你还不肯原谅我?”许文信痛苦的望向她。
“原谅?你做错了什么事?你只不过嫌贫爱富,一听到我父亲当保人被倒了三千万元破产,就在我们结婚的当天宴会上,宣布解除婚约,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做错了什么?你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有谁能说你错了?”
若涵的字字句句像是敲打在学斌身上,早在许文信进门捉住她的双手时,宥宸早已一溜烟的跑到厨房,要表舅出来,说是有人欺负老师。
学斌没想到若涵还曾经有这一段过去,他知道若这时候走出去,若涵将会很尴尬。
于是他伫立原地,而客厅的这两个人,谁也没注意到他。
“若涵,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对待你,可是,我有我的难处!”
“难处?你的难处是在短短两星期内娶到何莉莹、在结婚八个月后当上父亲!你的确是有你的难处。”若涵每说一句,便刺痛自己的心一次。她明知当时双亲反对她嫁给许文信,反而是自己执意嫁他。结果,她错了,他真的是看上家里的财产。
“若涵,那孩子……”
“你敢说那不是你的亲骨肉?他像极了你!而且,你大概没想到,我们婚期前一星期,何莉莹曾来找过我,她要我成全你们,她肚子里已经有你的孩子,只因为那时我家比她家多了这么一点财产。所以,你才会她就我……”若涵痛心的指着许文信,不敢相信他竟是这样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