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
身为仆役都是以卖身的方式进入,其差别是在终身或卖身几年而已,没听说过有这
种方便的工作方式。
老漠明白少爷已回到家,骆宅就必须维持当年的气派,但是宅邸清洁不是他们夫妻
所能做到,必须多添加人手。少爷所提的方法虽然破天荒,却是能够解决是前问题的好
方法。
老漠沉思一会儿,说:“少爷,当年的仆役大半还留在城里,如果知道少爷回来,
又不必夜宿在宅邸,我想他们会愿意回来。”
“好!就拜托你明早去找他们回来,月俸从优。”兆雷说。
老漠暗中叹口气,老漠和老爷的为人一样宽厚,但是昨夜少爷被他灌醉在客栈休息
,没有回来这里,夜里也就没有鬼哭神号的声音,这教他怎不为少爷的性命担忧?
“还有什么事?”兆雷偎好奇昨夜有没有鬼哭声,但明白一问出口,又会惹得老人
家们为他担心,然后硬逼着他搬出去住,故意避重就轻地说。
“那位姑娘要安排住在哪间房?”老漠问。
“嗯!”兆雷原本设想隔壁房间,但是仔细想想,尘封已久的房间需要时间打扫,
现今天色已暗,不想让两位老人家忙碌。“今夜就让天水睡在我的房间。”兆雷心下决
定自己让出床,在大厅打个盹。
“……是:”老漠心里惊讶着,封闭的民俗不容许如此开放的行为,但是少爷的命
令必须服从,老漠只好依她不当的衣着,姑且将她当成招来侍寝的女子。
兆雷明白老人家的观念,先予以暗示,以免将来因她的举止而过于大惊小怪。
“天水来自西域,有些举止与观念与这里不同,如果有过分的举止,还要劳烦漠伯
帮忙提醒她。”
原来是番邦女子,难怪会如此开放。
老漠理解地点点头,由少爷言词里头的关心之意,他不能当天水姑娘是侍寝女子,
必须将她视为未来的少夫人;但是她的举止太不端庄,有损骆家的形象,看来他得好好
注意她的行为,担起训练未来少夫人的职责。
兆雷端起已凉的茶,啜了一口,眼角不由得看向门口。
远远的人影接近,由那种蹦蹦跳跳独特的走路方式,兆雷知道是天水来了,含笑地
看着她愈走愈近。
乌黑的秀发一半盘成微偏的发髻,另一半则编成细细的辫子垂在胸前,清秀不施胭
脂的脸蛋有着是然红艳的双颊,虽然身着青色丫鬟服饰,仍掩不住她尊贵、娇俏的模样
。
“兆雷哥哥,我这样打扮好不好看?”天水站在他面前,伸着手旋个圈子,晶亮的
眸子期待得到他的称赞。
“很好看。”兆雷眼中不掩欣赏的笑意。
“少爷,我找不到适合的衣服,只好委屈天水姑娘了。”奶娘合着歉意说。
“奶娘,不会的啦!兆雷哥哥也说很好看。”天水不了解,不同的服饰代表着尊卑
的身分,听到老奶娘歉意的说法,于是伸手挽着老奶娘的手,撒娇地说。
老奶娘膝下无子,许久没享受到被撒娇的滋味,一颗心不由得疼爱这位娇俏的女孩
。
“天水,这位是漠伯,以后要听他的话。﹂刚才他们见过面,但是兆雷急着要换下
她那身衣服,还来不及为双方介绍。
“漠伯!”干瘦老者虽然一脸紧绷,但是天水并不怕他寡言的脸孔,亲热地称呼着
。
软软的声音让漠伯很难扳起扑克般的脸,僵硬地点了下头。
“天水姑娘,别见怪,这老头子天生一张这样的脸。”老奶娘埋怨地白了老漠一眼
,担心直率的天水会见怪,以为不受欢迎而离去,让少爷伤心,伸手拍着她的手臂抚慰
道。
“咕噜!”
突然响亮的声音冲破尴尬的情景,天水倏地红着脸,捂住肚子。
“时候不早了,我们都饿了,去用膳吧!”她羞红的脸真令人觉得可爱,兆雷笑着
说,伸手肃客。
虽然奶娘准备的饭菜并不很丰盛,但是全部的人聚在一起吃饭是天水从没感受过的
和乐。以前用餐时,总是孤零零一个人,如今说笑中进食,让天水的心都暖和了起来。
***
夜还没深,受了一天惊吓的天水早已累瘫了,坐在大厅中,努力振奋精神与老奶娘
聊天,但是犹不支地频频点头,最后终于靠在椅子扶手上睡着了。
“她终于睡着了。”兆电和老漠谈着家里的整顿计划,眼角不时地看着和老奶娘聊
天的天水。
老漠也是相同心思,希望她累得睡着,一觉到天亮,不要听到夜里那惊人的恐怖声
。
“我抱她去睡,你们也去休息吧!”兆雷一边交代着,一边走向她,俯头看着她甜
美的睡容。
“少爷!”老漠真的担心少爷的安危,上前一步,迟疑地喊着。
“瞧!”兆雷举手往后一挥,也不见他有什么举动,“喀擦”一声,一只椅子应声
而破裂。当场把两位老人吓得怔愣一地。
“漠伯、奶娘,这几年来我学会武功防身,你们可以放心!”兆雷明白老人家的担
心,故露一手武艺让他们安心。
但是……对方是鬼魂,不是人,再精湛的武功可以让他安全吗?
老漠明白少爷的坚持,无奈地拉着老奶娘退下。
兆雷伸出手臂将她抱在胸前,睡梦中,她知道有更舒服的位置,蠕动着,螓首偎在
他的胸膛,软软的身躯紧紧地贴住他,舒服的感觉让她嘴角扯着甜蜜的笑意。
甜甜的笑意让兆雷不由地想娇宠她,希望能时时看到这种令人窝心的笑容,嘴角也
随着她的笑容而漾起笑意。
缓步走到他的房间,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抖开棉被轻巧地盖上。
虽然男女有别、虽然传统不容许未婚配的男女独处一房,但是兆雷不放心她一个人
在此,于是走到卧室外间的小花厅,坐在椅子上,打算和衣将就一夜。
半阖的窗棂吹进来一阵微风,稍凉的温度让人觉得舒适,耳边传来阵阵的虫鸣,低
低柔柔的声音让人打起呵欠。
兆雷拉拢自房间拿出来的薄被,遮住盘坐的姿势,虎目微目,做着每日必行的运功
。
时间在寂静中无声息地溜走……待子时一到,兆雷虎目一睁,寂静的夜并没有动静
,不等他松口气,那如索命般的鬼哭夜啼随即已响起。
“呜……呜……”
没有例外,因他的回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声回荡在夜空中。
兆雷一个闪身进入内室,没熄的油灯下,天水小手抱着棉被,一脚横跨其上,甜睡
得像个婴儿。兆雷双手抱胸,嘴角含笑地站在床边看着。
哭声越来越凄厉,催人心肝的哀号震动苍弩,然而天水似乎不受其扰,翻个身,脸
蛋转向床的内侧,没有转醒的迹象。
真会睡!在这种能让人跳起来的哭声中,她竟然还能安睡如饴,兆雷无奈地摇着头
,嘴角溢满宠爱之意,伸手将棉被自她的脚下拉出,轻轻地帮她盖好。
也好!她有这种睡功,兆雷也不必为她担心,他深深地再看她一眼,转身走出房间
,循着哭声再次施展轻功追查。
***
翌日清晨,凄厉的哭声早就停止了,但是老漠与老奶娘还是抱在一起不敢走出房间
查探,直侍天光大明,两人才步出房间,撑着未眠的疲惫走到大厅。
空无一人的大厅没有看到兆雷,夫妻俩对望一眼,立即转身前往兆雷的房间。
幸好房门是轻掩着,没有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