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摇摇头,两行清泪陡然掉落下来,和她那可爱无忧的面容极不相称。
“这样好了,也快到晚餐时间了,你如果信任我,可以先回我的店里,把肚子打理好再说。”一见她掉泪,思远也不忍弃她于不顾。
蒋翎虽不认识眼前这位才刚邂逅的男子,但在这举目无亲的台北市,也只有他可以信赖了,再怎么说,与其自己漫无目的的乱闯,不如冒险一次。
思远见她考虑半晌,犹豫不决的,于是更加强其友善的口吻:“填饱肚子,我会再联络你哥哥的,别担心。”
殊不知,他这种刻意伪装的语气,却像极了卡通片里大野狼想诱拐小红帽的声调,使得蒋翎不自然地又倒退了一大步。
她这种举动却激怒了思远,“看来,我这模样似乎真的很难让你和好人联想在一块儿。你想想,我若真对你心怀不轨,凭头上的伤,就可以把你捉到警察局,狠
狠的勒索一笔了。我……唉!算了,你慢慢等吧!”他欲言又止,揉了揉额上的伤口,叹口气,转身要走。
“喂!我没说不相信你呀!我对我刚才的反应向你赔不是。”蒋翎喊住他,急欲辩解。
思远停下脚步转过身,不愠不火的说道:“那快走吧!我开店的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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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翎坐在PUB的一角,安静的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她静观这内部的一切,并不像传播媒体常给PUB这个名词所定义的:阴暗散乱、男女混杂。这家名为“恋恋红尘”的PUB,不但窗明几净,里面所陈设的格调更是古意盎然,使人难以想像它竟然能和“PUB”这么前卫的名字,能如此和谐的相容在一块儿。
就在她将欣赏这儿的一切视为一种享受的时候,思远不声不响的端了杯水果酒——梦幻佳人,放在她面前,“尝尝看,这种水果酒很淡,不会醉人的,但也不能牛饮,这样会暍不出它蕴含在其中的滋味。”
蒋翎看看他,又看看水果酒,老天!这还是她第一次碰酒呢!要是给爸知道了......哦!不敢想。
她瞅着那杯酒,像是在做一个极大的决定似的。最后她舔舔唇,拿起那杯虎视眈眈已久的东西,浅尝了一口。
她不知她那舔唇的动作,却引起思远心中一阵莫名的骚动。他暗想:他绝不会对这初识才不到两个钟头的小女生产生好感的,他喜欢的是凯蔷呀!即使她一直都拒他于千里之外。
“好暍,我从不知酒是这么迷人的滋味!”她满意的点点头。
“可不是每一种酒都是这种滋味,要视客人的口味,再予以调配。”
“调酒吗?”她似乎也满好奇的,睁大眼问。
“对!你别看它奸像挺简单的,其实它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好喝与否的关键,就在那调酒师的功力了。” 一说起他的兴趣,思远眼中就闪动着喜悦的光芒,即使说上三天三夜也乐此不疲。
“瞧这酒那么爽口,你一定有很深的功力罗!”蒋翎说的是实话,就整个台北市来讲,思远的调酒技术算是首屈一指的了。
“功力深不深要由顾客去评分,我哪能自己标榜自己,不过,我从事这一行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了,这是事实。”他索性在她身旁坐下,神采奕奕的谈论着这个他钟爱一生的行业。
“那你可不可以敦我?我的意思是你这儿缺不缺人?”她满是期望的眼看着他。
“你想学调酒?”这倒是他意想不到的。
“对,我想学,而且,我这次上台北来也是为了找工作。”她凄然一笑。
“那你学的是什么?”
“商。”
“商!商职吗?”
“不是,我刚从嘉义的中正大学毕业。”说起学历,她倒挺有自信的。
“哦!”思远张着的一张又大又圆的嘴。
“你不相信?”她个子娇小,很多人都以为她只是个高中生,而这也是她最在意、最遗憾的。
“没有,只是想不到罢了。”思远露出一抹苦笑。
“那你到底答不答应我来你这上班?”蒋翎天真的以为,只要别人一听到她的高学历,就会鞠躬哈腰的求她来上班呢!
“你若只是个高职毕业生,我或许会同意,但以你这种学历来我们这儿调酒,未免太大才小用了。”思远开始劝她。
“什么?还有人嫌学历高的!”她瞪大眼,简直难以置信。
“不是,我只是怕太委屈你了。”思远被她堵得不知如何解释。
“那也就是说,只要我不觉得委屈,你就录取我了,是不是?”她因兴奋而语气略为上扬。
见她欣喜若狂的样子,思远竟有些不忍拒绝,“好吧!那明天你就来这试试。现在很晚了,你再拨个电话回去,再怎么忙,你哥也该回去了。”
“好,那我去打电话看看,不过,你刚刚答应我的事,可不能黄牛哟!”走了几步,她仍担心的回过头再一次提醒他,旋即带着甜美的笑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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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急的把我叫来,可知浪费了我半碗牛肉面。”殊不知逸凡正在家里享受着他的拿手绝活——红烧牛肉面时,却被蒋翔一道十万火急的命令给押了来。
“想不到在你眼里,你的牛肉面比我妹妹还重要。”蒋翔无法忍受的睨他一眼。
“你妹妹!”逸凡两眼微眯的想:又是他妹妹,怎么老是跟自己扯不清?突然间他似乎对“妹妹”这两个字极度的反感。
“她说今天中午会搭客运来的,算算时间三点半也该到了,可是我一直等到五点。老天,我就这样看着车子一辆辆的进来,又一辆辆的出去,就是没有看到我妹妹。”蒋翔那担忧害怕的神情表露无遗,只差没嚎啕大哭。
“你可曾想过,她极可能临时改变心意不来了。”逸凡走向最近的一张沙发坐下,舒舒服服的跷起二郎腿,一副要他稍安勿躁的表情。
“她若不来了也会打电话给我呀!况且,我也不敢打电话回去问,要是她的真来了,我又把她弄丢了,我爸妈不剥了我的皮才怪。”他懊恼的双手猛捶头。
“好啦!镇定点。”逸凡一把拉开他的手,“你妹那么大个人了,难不成会走丢?”他已经厌烦再与他兜在这问题上打转。
“她从小就是我爸妈的心肝宝贝,是让人细心呵护下长大的。你信不信,长那么大,她还是第一次上台北,而且还单独一人。想到这儿,我就快疯了。”他点起一根烟,不禁吞云吐雾了起来。
“铃……铃……”
“你瞧,电话来了吧!我跟你打赌,准是你那宝贝妹妹。”逸凡悠哉悠哉的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态。
蒋翔也没空理会他,迅速的冲到电话旁,“喂!蒋翎吗?”
“哥,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打了多少通电话给你吗?你跑去哪儿了?”蒋翎轻脆的嗓音,滔滔不绝于耳。
“你还说呢!你到底怎么回事?害我在客运站门口等了将近两个钟头,你回来后我非打你屁股不可。”蒋翔虽恶狠狠的怒骂着,但那表情明显地放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