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讲完,柳依依感觉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
继母看着她继续说着:“要不要带回家给我们认识对方?”
“依依,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的?”柳父征征地间,怎么也没想到女儿已到了可以 交男友的年纪了。
“我……”
“姐,你就承认嘛!前几天不是有个穿制服的男孩子送你回来,还跟你在门外谈了 好久,他不就是你的男朋友吗?”
霏霏说的人是上次那位告白的男同学,他只不过是见她这阵子功课一落千丈,表示 关心地询问而已。
那并不是件多大不了的事,可是杨阁在场,他不能忍受有男孩子靠近她,而霏霏语 意不明的话只会惹来他的怒火。
不敢看向杨阁的方向,因为她能感受到由他眼中射来的怒光,顿时她觉得自己好委 屈。
柳父转头看她。
“那男孩子是你学校同学,还是……”
他话还没说完,柳依依马上摇头。
“不是,我根本没有交男朋友。”她喜欢的是杨阁,可是她没有勇气说出来。
“是吗?”
柳霏霏还在一旁加油添醋。
“那他怎么那么好心,天天送你回家?”
“霏霏!”
若是可以,她有股冲动想要叫妹妹住口。
无法将目光看向杨阁,她只好低头不语。不过,他该是生气了吧!
“人家又没有说错。”柳霏霏还是自顾自的说。
“吃饱了,我先回房间去。”
再坐下去,她肯定会失去理智地与妹妹吵起来。
她走回房间,却没料到杨阁随后也跟来,完全不理会他这举动是否会让人怀疑。
“告诉我,霏霏说的是不是真的?”等了一个下午,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不是温 柔的询问,兴师问罪的口吻教她感到失望。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被霏霏给扰乱的心此刻只想要安静地想一想。
她多想要投入杨阁的怀中,可是她没有,她也不能。
“你就是为了那个原因而不肯跟我见面?”过于狂怒的情绪,令杨阁对着她吼柳依 依不明白杨阁为何会这么说,不见他只是为了怕将自己的痛苦转述给他、怕影响他的心 情,好意却被他扭曲,令她难以辩解。
“我没有。”
“没有?那他为什么天天送你回家?”难怪她总是避着他。
自己天天想着她的人,而她呢?竟与另一个男的大大方方在一起,还公然让他送她 回家,这口气他无论如何都忍不下去。
“他只是同学,一个很普通的同学。”柳依依不明白为何她要跟杨阁解释,他应该 了解她的。
“普通到可以安慰你、听你诉苦,天天送你回家?”
柳依依不置信地瞪着杨阁。
“你不敢信任我?”
“我没有不信任你,可是我无法忍受你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强烈的占有欲使他昏了头,完全没看清楚柳依依逐渐失去血色的脸。
“这不是不信任是什么?”
她从来没想过杨阁是否会背叛自己,只要他的一句话,不管事情再怎么难以置信, 她都相信他的人格。可是他呢?只凭霏霏的几句话就这么定她罪,那她到底算什么!?
“依依!”
杨阁这时才发现柳依依的异样,上前想要拥她入怀,但她挣扎着,不愿接受他这时 的碰触。
“你放开我!”
她觉得自己受到伤害,被霏霏、继母、杨阁,他们统统都在伤害她,而她根本不晓 得自己是哪里做错!
杨阁制住她的抵抗,低头吻住她的唇,不料柳依依竟咬破他的嘴唇。
“依依?”
“请你出去,我有些累了。”
此时她需要的不是他,她需要的是好好地痛哭一场。
“这么快就喜新厌旧,有了新人就忘了我?”她连他的碰触都一副无法忍受的样子 ,杨阁手冒青筋地握紧,脸色十分难看。
但柳依依只是低头,直到发现他走了,走得不声不响,上前将房门给关上时,却在 走廊上看到他走进霏霏的房间……回台湾这几天。连洁终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完全了解 。
“依依,你就这么放弃他。一点都不肯挽留?”
柳依依摇了摇头。当时那件事过了没多久,她便远赴美国,并没有留下只字片语给 杨阁。
“这是他的选择,我没有权利左右他的想法。”
他的不信任已将她的心给打垮,她受不了再一次的打击,离开是最好的方法。
“难道你真的不在意他?”
喜欢一个人容易,当喜欢到不知该怎么说出口时,爱已溢满心中;但要忘了一个人 却是很难,难到那份痛苦时时纠缠在心,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已经与霏霏订婚了,我不想破坏他们。”
连洁看着一脸坚强的柳依依,心知那是她为了怕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而故意装出来 的,她的本性并非如此。
“是吗?可是我怎么觉得杨阁并非真心想与你妹妹结婚?”一连好几次,她发现杨 阁的目光一直停留依依身上,那满盈眼中的情意教人不容怀疑。
“不会的。”
她只希望能够平静地过完接下来的几天,而后飞回美国,从此忘了台湾还有个他, 一个曾经说过爱她的男人。
为了怕与杨阁单独相处,柳依依总是躲着他、或要连洁相陪,除了要照顾妹妹时。 但霏霏并不乐于见到她,总是对她冷嘲热讽,让陪在她身旁的连洁气得想揍霏霏,所以 她每次都是匆匆离去。
没想到这晚,她因为心烦而睡不着,半夜起床走至客厅,打算喝杯水时,却被人给 捂住口,强压至墙边。
“唔……”
“是我。”
说话的是杨阁,但他身上那般她所熟悉的味道已经改变。是一种陌生的古龙水味, 教她认不出,眼前的杨阁已非她所熟悉的他了。
当杨阁确定她不再挣扎后,才缓缓地松开手。
“放开我。”柳依依冷声说道,与他如此亲近的接触教她害怕。
“别再躲我了。”
“我不懂你的话,还有,请你别忘记自己的身分。”
他是霏霏的末婚夫。
“你懂。”
杨阁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十分明亮。
“请你不要这样,被人看见不好。”
“谁?你那位朋友吗?”
第一次见面时,以为对方是男的,气得醉了一夜;而后当连洁主动向他表明性别时 ,吃惊的他却燃起新希望。因为连洁告诉他,依依在美国并没有寄付感情的对象,虽不 明白连洁为何要告诉他这些,杨阁却感激她的坦白。
“你忘了还有别人。”
她指的是父亲、继母,特别是指已能下床走动的霏霏。
“对,我该死的忘了,因为我眼中只有你。”
他唯一犯过的错就是放她走。
“不,你不是说真的!”
他怎能这样说,在他都要与妹妹结婚的时候,竟还说出如此不得体的话来。
“你不信,要不要我叫他们出来问看看?”
松开困住她的手臂,杨阁打算离开去叫人。
“杨阁。”
见他真要去叫人,柳依依不自觉地伸手拉住他的手臂。
“你会吵醒他们。”
“醒了最好,我要他们知道,就算自杀也不能再威胁我。”
“什么?”
自杀?他说什么?
“没错,自杀。”
杨阁拿了瓶酒坐在沙发上,她竟也不由自主地与他面对而坐,为他所说的话而感到 疑惑。
“你应该不知道,为了不让我追去美国找你,霏霏服了大量安眠药;为了想办法与 我订婚,她更是干脆割腕自杀。”
简单轻松的几句话震惊了柳依依,让她看出杨阁承受的压力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