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够勇敢,早就向少爷表白了。”沈英瑞苦笑,低头望着自己交握的双手。“人最可悲的,就是连自己喜欢上谁都不敢说,只能暗自对他好,任由不知情的对方伤害他,再偷偷指陈对方的无情。”
“英瑞……”澍恩知道他就是在暗嘲他自己。
“听我的劝,不要顾虑我,去听听他说什么。”他微笑着,将她抱入怀中。“他是我们都爱的人,虽然我嫉妒你的存在,但不代表我不要你存在,与其你选择让三个人都陷入无止尽的相思和痛苦中,还不如放开心怀,试着接受他。”
“但你呢?也要这样放着吗?”她搂住他。
她不要他再次牺牲自己成全他们,她不要他一个人被孤零零的抛下。
“当然是,爱情里是不可能有三个人同时存在的。”沈英瑞放开她,“去吧,去找少爷好好谈谈你们之间的问题,别顾虑我。”
“我不要!”她扑回他怀里,紧紧抱住他。“你会痛苦,我不要你痛苦!”
“快去吧,只要你们幸福就好。”
他半推半拉的将她赶出房间,门关上时,澍恩只能匆匆看见……
他漾着心痛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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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赶出门外的凌澍恩叹口气,只好依着沈英瑞的劝,去找儿子,顺便找儿子的爸谈谈。
局促不安的举起手又放下,她在凌君堂门前来来去去,就是无法决定要不要进去。
她究竟该不该跟他谈?其实他们根本就不需要谈的不是吗?她不是已经打定主意就这样下去了吗?那为何要谈?何必要谈?
但心里还是有股捉不住的渴望,她想靠近他、想摸摸他、想知道自己花了六年岁月等的并不是幻觉。
谈与不谈的念头在她心中反反复覆,折腾得她差点尖叫,凌澍恩干脆不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先敲门再说。
“进来。”
他的声音变得浑圆沉稳,也较低沉些。她默默比较起她记忆中的他,和现在的他。
深吸口气,凌澍恩开门走进他房里。
父子俩同时探头,见到她,原本两人绷紧的面容倏地展开笑靥,犹如春雪消融。
“澍恩?”凌君堂见到来人的惊喜全都写在脸上。
“妈妈!”沈均安哪有可能被比下去,小小的身子连忙滚下床,热情万分的扑到妈妈身上。
凌君堂凶恶的眯起双眼,这个小肉丸竟然在他面前抱住他的女人,那张小嘴还不停的亲吻她那令他日思夜想了多年的唇。
令人讨厌的恶劣性子,这果真是他儿子!凌君堂默默在心中赞叹着基因的奥妙。
“均安,爸爸在等你睡觉喔。”凌澍恩轻吻着儿子的头发,软嫩嫩的双手毫不费力就将儿子抱起来,“妈妈有些事要找哥哥说,你自己回房间,待会儿我就回去。”
“我可以等你……”沈均安马上故作可怜,倚在妈妈肩上撒娇,一副乖顺不已的样子。
“均安,爸爸还在等你耶,你没回去,他怎么可能睡得着?”她拍抚着儿子的背脊,吻着他的头发,“快跟妈妈说晚安。”
沈均安扁扁小嘴,只好乖乖的顺着妈妈的动作离开她身上,“妈妈晚安。”
小家伙不死心,小手又抱住凌澍恩的颈项,赖皮的要了个吻。
“小肉包,快去睡觉,不要待在这里碍眼。”凌君堂实在看不下去这恶心的十八相送,他完全不介意当个破坏温馨气氛的刽子手。
事实上,他乐在其中。因为那粒小肉包粘在他女人身上的画面,教他怎么看怎么刺眼。
沈均安含怨的瞥了凌君堂一眼,“哥哥,你不能欺负我妈妈喔,不然我明天就找你算帐。晚安!”
不等凌君堂回应,小小的身子就向外跑,不见人影。
砰。一记声响传来,证实小肉包虽然离开,但还是颇不满提前被妈妈赶回房,小小的拿门出气一下。
“小家伙还不错,至少懂得随手关门的礼貌。”凌君堂眼光放柔,全然没了见到儿子时的凶恶狠毒。
凌澍恩叹气,略微意有所指的说:“他的个性太不像我,很难管教。”
他咧嘴笑开,“你是在暗示我的个性和你儿子一样讨人厌?”
但他诚恳的认同她的想法。
“是没错。”她莫测高深的看了他一眼。
“关于这点我也非常同意,但跳过,我要知道你要和我谈些什么。”凌君堂墨黑的双眸牢牢的瞅着她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牵动。
“呃……”以为他会主动提问,现在反而却要她自己说,教她有点手足无措。
“嗯?”他偏头,懒洋洋的伸手右手。“过来啊。”
凌澍恩赶紧摇头,还一面陪笑。“不用了,我站着就行。”
“但我不想站,而且我也不想这样仰着头看你,这种姿势太累了。”她笑得真敷衍,他在心里暗自埋怨。
她看着他,双眸在他眼里来回搜寻,似乎是想探究他话里的真实性有几分。
“坐吧。”他再次催促。
她又看了一会儿,才略显不安的坐在离他有段距离的床边。
“说吧,你想谈什么?”即使不满意,但勉强还可以接受。至少她不是逃得远远的。
“我……”她不安的垂下眼眸,“其实我也不知道,英瑞要我来的……”
怒意染上他的瞳仁,他眯起眼,反唇相稽,“啊,原来是英瑞要你跟我谈?你真是听话的好妻子,丈夫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你!”她气呼呼的颤抖着,“你的个性一点都没改,还是很讨人厌!”
“对其他人而言或许改了,但对你,我一直都没变。”他冷笑的说出双关语。
她的回应则是撇过头去,不理会他。
他起身,在她还来不及回神前拉住她的手臂,一拖,她倒在他臂弯里,一如六年前他们第一次的那夜。
“你在干什么——”
她尖叫的尾声被他的吻掩盖。
凌君堂狂乱到近似饥渴的缠吻着她,薄唇磨蹭着她的嫩唇,舌尖纠缠着她的舌,或轻或重的戏弄着她。
六年来他从没忘过她的唇,和她唇间的气味,甚至当他把唇移到她耳垂时,她总会因敏感而挥身颤抖的反应。
“我刚刚听见了,你们‘全家’都睡同一个房间?不错嘛!英瑞是不是都在小肉包睡着以后,悄悄接近你,然后像这样的吻着你、逗玩着你?”他嫉妒的轻语,还不忘以软软的双唇极轻微的抿着她的耳壳,就是要勾诱得她全身颤动不已。
即使他明明知道英瑞没碰过她,他还是嫉妒!嫉妒英瑞可以光明正大的与她同床共枕,能拥着她入眠,不像他,只能在暗处偷偷需索着她的一切。
他嫉妒英瑞的光明正大。
凌澍恩喘极了,全身都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但他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说啊。”
“英瑞……英瑞才没有这样……”她痛苦的闭上双眼,小手推拒着他。
她想跟他解释英瑞总在均安睡着后回他自己房里睡,但他却不给她机会说话,径自截断她的话。
“你的意思是我比较卑鄙?你的丈夫可是堂堂一介正人君子,可以坐怀不乱?”他讥嘲着,“啊,还真是柏拉图式的爱情。”
英瑞一定爱着她。凌君堂嫉妒万分的猜想着。
若不是爱她,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忍受妻子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甚至还无怨无悔的替她教养孩子?
英瑞怎么可能不爱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