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光一现,韩贤斌按着手腕上的表,“我的手表有冷光,你看的到吧?”
“看见了。”终于,这是她在这山洞里看见的第一样东西。
追逐着手表上的冷光,明京雅抓住了韩贤斌的手腕,一个反手,他帮忙拉了她一把。
“谢谢。”她感动不已。
“小心点走。”他紧紧抓着她的手。
好不容易出了山洞,看见了潺潺溪水,她笑道:“我要下去洗洗手。”
翻越了石头来到溪畔,坐在溪畔的感觉该是浪漫悠闲的,不过在摔了一跤后,把她的浪漫因子也摔疼了。
“你不下来吗?”虽然她忙着补救沾染泥沙的裤子,不过韩贤斌杵在面前的身影还是干扰了她的注意力。
“有没有摔伤?”他的表情显得严肃。
睨了他一眼,她掬起一把水泼向他,“你的表情真糟,与其皱着眉,还不如下来帮我。”
他摸摸鼻子,还是别无选择的脱下鞋子,走到溪水中,认份的帮忙她清洗着衣服上的泥沙。
一时不察,明京雅夹在斜背包包上的发夹不小心落入溪水中。
“人家的发夹……”只见她的惊呼挽不回什么,夹子在溪水里载浮载沉。
韩贤斌揽阻她想追的念头,自顾自的说:“当你买了它时,发夹低喃着,‘我们相遇了,我们相见了,亲爱的,我们相隔并不那么遥远。’然后你告诉自己,‘我想携着它的手往明月多处走,圆满或残缺。’然而它却在刚刚落入了溪水,不过它又低喃着,‘在我离去之后,让我的思念来到你面前。’”
明京雅诧异得说不出话来,嘴巴微启着,这话会是出自这男人口中?
韩贤斌回视着她的惊讶,“怎么了?”
“贤斌,你是我见过最浪漫的男人了。”他是不是姮姬口中的金主,她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他是她心目中的浪漫王子。
他脸上泛起臊红,不自在的回泼了明京雅一脸的溪水。
他是怎么了,跟着她开始无可救药的浪漫起来,为什么突然念了那些诗,他也不知道,只是看着远去的发夹,就这么本能的念了出口。
第五章
明京雅再次坐上自强号列车,这次是回程往台北的方向。
她原本就沉甸异常的行李,在多了由韩贤斌大方采购的纪念品后,那重量是可想而知。
这一路,她果不其然的又在韩贤斌的肩上睡得忘我,口水理所当然的在他肩上肆虐了一片,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将她顶开,只是担心她的口水会把车厢里的旅客淹没。
列车长在车厢里来回查票,一眼就发现眼前这对男女,不就是数天前长睡到站的恩爱情侣吗?
当列车长来到两人面前,韩贤斌将车票递给列他。
“你女朋友睡得很熟喔!”他说完便将车票还给他。
女朋友?对于这样的误会,韩贤斌没有辩解,因为不想吵醒上火车就嗜睡如命的明京雅。
不过,有这样的女朋友也真是有趣,想到火车抵达台北时两人就要分开,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还真令人不舍,他无言的望向车窗外的风景。
当火车进入了地下,该是离别的时候了。
“京雅、京雅,台北到了。”他轻声的唤着。
“嗯?到了喔。”显然她睡得意犹未尽。
“对,下车吧。”他扛起了大部分的行李,还不忘注意着身后这个会走路的行李。
当周围的人潮逐渐散去,他开口问:“你怎么回去?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麻烦了,我去搭捷运。”
“喔,那好吧。”两人并肩走向捷运月台,“哪一线?”
“淡水线。”
等待的时候,两人都静默着没有说话,直到地上的红灯闪烁,捷运列车飞快的进站,终于……
“京雅,快上车吧!”韩贤斌催促她。
“嗯。”接过东西,睡饱饱的明京雅,吃力的驮着行李搭上了捷运,离站前,她不断的对着月台上的他挥手。
一回忆起这几天的旅行,她就禁不住要露出笑容,她想有好一段日子她都不会忘记这趟花莲行的点点滴滴。
太鲁阁的随处漫游,从七星潭到北滨公园的海滩追逐、南滨夜市的豪赌、海洋公园尖叫的海盗船、甩得头晕目眩的粉红小贝壳、青春洋溢的旋转小海豚……满载而归的记忆,就像她现在的行李一样丰富。
“我回来了……”好不容易爬进家门口,明京雅大声嚷嚷昭告着多日不见的纪姮姬、张惊琳。
没人回应,四周一片寂静。
“姮姬、惊琳,人家回来了——”她又声嘶力竭的一喊,那音量简直可以传到十条街外的公园去。
明京雅将肩上跟石头一样沉的行李甩到沙发上,然后大口喘着气,这时候两扇原本紧闭的房间门不约而同的打开,各自走出抱着无线电话跟客户应战的纪姮姬,还有捧着杂志努力研究超完美化妆术的张惊琳。
“死丫头,你心果然玩野了,出门这么多天,也没打过一通电话回来。”纪姮姬捂着电话,先修理她一番。
“这几天陈经理一直在找你。”张惊琳搁下杂志,严肃的说。
“找我?他还有脸找我啊?那个小气还敢外遇的死男人,真是杀他千刀都觉得便宜他了。”明京雅皱起眉头,有着说不出的厌恶。
“成交!”纪姮姬终于挂上电话,瞧她眉开眼笑的,想必是又谈成了一件买卖,她侧脸对明京雅说:“你只要拿出你刚刚说话的气魄修理他,那就够了。”说完便起身往厨房找食物去。
“小明,垦丁好玩吗?”张惊琳关心的问。
又叫她小明!都说过几次了,算了,今天心情好,不跟她计较了。
原本念念有词的嘴巴,想起这次的旅行,不到一秒钟又露出甜美的笑容,“人家才不是去垦丁。”
“那你去哪里?”纪姮姬端来泡面问。
“花莲啊!我去了花莲。”明京雅伸手飞快的拉开行李袋拉链,连忙掏出花莲的名产,洒得满沙发都是,“先别吃泡面了,吃吃看我带回来的名产。”
“啥恶心的花莲芋、花莲薯?”纪姮姬嫌弃的嗅了嗅。
“那不你吃吃曾记有名的麻署,还是德利的豆干、剥皮辣椒。”她讨好的又捧出另一袋名产,贡献给嘴刁的纪姮姬。
张惊琳非常合作的吃着食物,她向来好收买,不会东挑西捡的难伺候,“小明,你怎么会从垦丁跑到花莲去了?还有,你钱包搁在玄关没带出去,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她不好意思的缩缩脖子,“其实我是搭错了火车,所以就坐到花莲去了。”
“呵呵,了不起。”忙着跟麻署奋战的纪姮姬不忘伸出右手,赏了个一度赞给这个天才,这种事情也只有你干得出来。”
“你钱包没带出门,那怎么活下去的?”张惊琳好奇的问。
“呵呵,因为我遇到一个善良的人啊!”一说起韩贤斌,明京雅的面容就流露出甜蜜的笑容。
“善良的人?”纪姮姬不相信的问:“这年头的台湾,善良的人早已经绝迹得差不多了,除非你遇到突变种,要不就是流落街头饿昏了,出现海市蜃楼的幻觉。”
“是真的!你们吃的这些名产,还有我带回来的纪念品,”她将行李一倒,铿铿锵锵的落了一地都是东西,“都是那善良的人买给我的,连我住的地方也是他付的费用。”
“是男人?”她敏锐的问。
明京雅不置可否的笑着。
瞧她笑的……纪姮姬赶紧跑向玄关,拉开大门往外看,“在哪里?人呢?怎么连车子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