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无知无品,又不知所云的蠢妇,再说巧儿一句不是,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她不得体的话,令寒浩之厉沉下眼。
彭妤艳自幼娇生惯养,就算是家道中落,她依然过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什么时候让人这般当面难堪过?
怒指着季巧儿,为确保自己少奶奶的地位,彭妤艳重炮还击。
“寒浩之,你什么意思?你我都还未洞房,就已经胳臂向外弯,这个贱女人有什么好?你对我就像对糟糠妻似的出言刻薄,简直太污辱人了。”
“我污辱你?”寒浩之从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一个女人挑起漫天怒火。
他铁沉下脸,眯着的眼危险而沉敛,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彭妤艳,你话可以再说清楚一点。”
彭妤艳压根不知好歹,又狠狠瞪了一眼季巧儿,扠腰指责。
“我说,你为了一个不入流的贱丫头,居然对我这个名媒正娶的妻子口出恶言。我说,你和这贱丫头两人之间,肯定偷来暗去的有见不得人的暧昧……”
“给我闭上你这张臭嘴!”寒浩之霍地瞪大眼,咆声如雷,几乎震撼整座寒府。“你这无礼的泼妇,这里是寒家,不是彭家,你搞清楚,在这里一向只有我说话的分,轮不到你一个女人大放厥词。我警告你,我和巧儿之间清清白白,不准你信口雌黄玷污了巧儿的声誉。”
彭妤艳真让寒浩之过人的气势给吓到了,她退了一步,强嘴回应。
“我不过就事论事,你居然说我胡说八道?刚才在里头,我明明听见这贱丫头回嘴,怎么就没听你骂过她一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妻子,是寒家的大少奶奶,难道我会比那贱丫头更没资格说话?”
“谁也没资格跟她比。首先我警告你,巧儿有名有姓,尤其不准你一口一个贱丫头的叫。再者,巧儿不只是一个厨房丫头而已,还是在这府里最受宠的丫头。你不懂的事就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小心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寒浩之恫吓的语气让人震慑。
“你——”生平第一次,彭妤艳让人威吓到说下出话来。
她恨恨的目光直视着季巧儿讨喜的脸,怎么也料不到,自己才进门不到几个时辰,不但让人劈头骂到一文不值,更当场被贬得连一个奴才都比不过。
但识时务者为俊杰。
彭妤艳知道,她费尽心思嫁进寒家,可是有比和一个下人争风吃醋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得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寒家大量的财产,否则她真让寒浩之给克死了,就得不偿失!
“好,算我说错话了,既然这个季巧儿对你这么重要,我让步,我道歉总行了吧!”她嘴里说得好听,但看季巧儿的眼神却有掩不住的恶毒,“我说,你叫巧儿是吧?男人嘛!谁没有个三妻四妾?大不了以后我对你们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过分,不惹到我,随你们怎么搞。”
言下之意,只要她仍然稳坐寒少奶奶的宝座,其他的她可以不在乎。
彭妤艳像只孔雀,高傲的转身就要往房里走,但又想起什么事似的,转回头看着寒浩之。
“如今我头也低了,歉也道了,你的怒气也该消了。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不会忘记你该做些什么事吧?”
经过一番争吵,不论是哪个男人,都不可能有心情谈圆房的事。
寒浩之强烈的想一走了之,来个眼不见为净,但只要一想到今夜若未圆房,明日不知母亲会怎么一哭二闹三上吊来烦他……
“你放心吧!你我都十分明白娶你进门的用意,在你尚未蓝田种玉之前,我是不可能不碰你的,你就回房等着吧!”
“等?”彭妤艳护睨了季巧儿一眼,“好,我就到房里等你,记着,别让我等太久。”言毕,她转身进门。
对于刚才两人的争吵,季巧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寒浩之异于平常严肃的脸,她小心的伸出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少爷?”
一个迳死瞪着房门的寒浩之回过神来。
“怎么?你也想讨骂挨?还是想劝和不劝离,要我收敛怒火,不要跟这种女人一般计较?”
“不是,少爷,我才不会多此一举,自讨没趣哪!”季巧儿摇头道。
寒浩之挑眉,“怎么说?”
“少爷虽然脾气不好,说起话来又快又急,别人不了解,但我可知道,其实你背着人时心肠软得像泥,哪会真跟个女人一般见识?”她笑笑的说。
“是吗?原来我在你心目中,只是只纸老虎而已,怪不得你从来没把我的话放在眼里。”她对他的了解,让寒浩之莫名窝心。
“我不敢的,少爷。”深怕又让少爷找到藉口骂她,季巧儿连忙否认。
“这会儿又不敢了,”寒浩之摇头,“我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脑子里装什么不重要,但我有一件事想问少爷。”
“什么事?”
季巧儿抓了抓小脸,不好意思的出声,“少爷呀!刚刚在少奶奶面前你这么袒护我,一直说我是府里最得宠的丫头,这些话是不是真的?”
寒浩之挑眉,“我才说你脑袋里装浆糊,没想到这种话你倒是记得一字不差。”
“那当然啦!我进府这么多年,从没自你嘴里听过半句称赞我的话,如今你还是在少奶奶面前夸我,我当然想问个清楚罗!”季巧儿小心的看着寒浩之。
寒浩之用力清了清喉咙,睨了她一眼,“这有什么好问的?适才我不过是随口胡诌,目的是想堵那女人的嘴,这你也信?”
“哦!”忍住满心的失望,季巧儿抓了抓头,“我想少爷也是顺口说的,应该没有其他含意。”
“你希望我有什么含意?难道你以为我是对你有意思,才会说话袒护你?”寒浩之皱眉环胸。
“不是、不是。”季巧儿连忙摇手,“我只是奇怪少爷不管人前人后,总说我是你命中注定的扫把星、倒楣鬼,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我离你远一点。所以乍然听你大力称赞我,还以为少爷转性了哪!原来只是我多心了。”
“知道多心就给我闭嘴。好了,别再提刚才的事,只要一说起那女人我就头疼。”寒浩之深叹了口气,“对了,我现在要去井边冲去这一身腥,你呢,就到酒窖里替我拿壶酒过来。”
“酒?但你房里已经准备好交杯酒啦!”季巧儿不明白的眨眨眼。
“我知道,不过那酒对我而言比水还淡,见过彭妤艳那副嘴脸后,我没醉他个七荤八素,和她办得了事吗?”他不耐烦的说。
“哦!少爷是想把自己灌醉,省得两人尴尬,对不对?”她懂了。
“既然知道还多什么嘴?”寒浩之往庭外井边走去,“记得,给我拿最烈的酒来,要是我没醉,铁定唯你是问,听到没有?”
“遵命,少爷。”季巧儿不敢怠慢,直往酒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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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酒窖,越向里走,眼前一排排的酒坛就益发尘土满布。
季巧儿看傻了眼,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酒坛上的灰尘,才一轻触,厚厚的脏渍便沾满手指头。
“啧!这些酒坛还真脏。”擦掉手上的灰后,她开始用心在那多数被灰尘掩没掉字迹的酒坛中,寻找寒浩之所说的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