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大家都觉得,一个原本在菜市场摆路边摊的卒仔,都可以在短短半年、六个月、一百八十天之内,成为风靡全台的新人天王,那么自己又有什么不可以呢?章朗健的存在就像是他们的梦想成真,而愈来愈多的人支持这个梦想。
“你在看什么那么专心?”方从浴室里出来的章朗健,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黑发,看清楚电视屏幕上映的画面,马上露出尴尬的神情。“哎哟,这有什么好看的?关掉关掉。”还动手抢过电视遥控器代为效劳。
世事多变,不过是有些事物是以不变应万变的。她斜斜地一挑眉,没说话,眼底却是满满饶富兴味的调侃。
“好啦好啦,难得我们今晚都有空‘休息’别把时间浪费在看电视上面啦!”性急地往她身旁一坐,章朗健开始动手剥除她身上的浴袍,在抚上一片光滑的女性肌肤时,发出幸福的叹息,露出一脸享受又满足的模样。“好久没有摸摸抱抱你了,哎,这真是一日不见,如隔--如隔--对,一日不见,如隔三春啊!”顺势俯首吮吻啜啾亲个够,好怀念哦!
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石品湄发出柔软的嘤咛,抬起手腕环住他的背脊,以光裸的娇躯来欢迎他的热情。
他们的“约会”自从第一次开始后,便在你情我愿、暗中默许下延续着。
只要哪天他们有空,他除了抓她上床外,还会抓着她到处去玩,而且玩的名堂跟地点都是她不曾想象过的--window shopping是“城市健行活动”,杀价是“经济行为的大考验”,喝咖啡是“聊是非的配套措施”,坐在公园中发呆是“汲取天地间的日月精华”……原本不怎么样的无聊小事被他这么一讲,都变得妙不可言,什么事情都有他的名堂在。
此刻,他们在森林公园里漫步,她一边听他又在盖那些名堂,好奇地丢出个问题。
“请问,上床的名堂是什么?”闲闲双手抱胸,石品湄等着听他如何“自圆其说”。
“幸福到最高点的‘沟通行为’咩!”章朗健毫不思索地回腔。
“哈哈哈哈……”石品湄一楞过后,放声大笑,笑到连眼角都渗出泪水才不得不停下来,回过神来才发现他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模样很傻大个。
“看什么?”声音轻轻一嗔,眼波似水般流转。或许她的模样并不是特别媚人,但却足以险些电死了章朗健。
“再笑一次。”他很痴呆地看着她,举手贴在她的双颊上,那么认真、又那么孩子气地要求着:“我从来没看过你这么开心的笑容,就算是我们在床上爱爱的时候--”
他这么一说,石品湄才惊觉到,自己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么轻松开怀地笑过了。
“我……笑了?”摸摸脸颊,石品湄有点踌躇问他:“那我笑起来怎么样?”
“那还用讲?当然是很美啊!”章朗健理直气壮地点着头,不断要求着:“再笑给我看看嘛……”
那么高大的身躯,却那么撒娇地倾俯着,不断往她身上使劲磨蹭,简直就像跟妈妈要糖吃的小娃娃;尽管行经这处角落的路人并不多,可个个都对他们投以“关爱有加”的注目礼……石品湄奋力推开这个“投怀送抱”的男人,后者一屁股跌坐在草皮上。
“小湄湄!”被“抛弃”得莫名其妙,章朗健一脸的欲哭无泪,只差没变出一条手帕在嘴里咬着,如怨如泣地说:“你好没良心啊你!”
良心一两多少钱?石品湄睨他一眼,掉头举步就走;章朗健咂舌一声,一跃而起并追上去,跟在她身边。
下了几天的雨,今天倒是放晴了。太阳高高挂在天上,温暖地拂晒地面上的一景一物。年轻的父母推着婴儿车,小孩子聚在一块儿玩飞盘,几个老人家坐在凉亭中讲古;再走过去,来到一座水意盈盈的人工湖边。
咻!一只白色的羽毛球落到两人的脚边,章朗健弯腰拾起,一个脸蛋胖胖的小女生就跑了过来。
“大哥哥,谢谢你帮我拣球球。”
“不客气。”章朗健把球还她。
石品湄则注视着那道胖胖小身影跑回同伴群里。
“看到他们,就让我想起天堂鸟的那群小鬼。”章朗健伸个懒腰,不经意似提起。“小湄湄,有没有想过将来想生儿子还是女儿?”
“没有。”
“生男生女一样好?”
“不知道。”想了两秒钟才作答:“我没想过这种事。”
“为什么?”章朗健紧迫盯人地追问:“是以前没想过吧?那现在呢?”他倒是一直都在想,尤其是想到,如果有个很像小湄湄的小小女生……喔,小小男生也很不错……
“现在?”奇怪于他的莫名激动,石品湄虽然纳闷,但仍然老实作答:“我也没有想过。有个孩子?这很重要吗?”
“这个……女人总是要结婚的不是吗?如果有了孩子,我是说……说、说……”
“说什么?”石品湄等不到“说”下去,看他一脸胀红又嗫嚅的模样大为惊奇。“你已经浪费了三分又四十七秒在口吃上头了。你还好吧?”
“没事啦!我是说、说、说--”看着她睁大眼睛等待的无辜模样,那股想卯起来咆哮的劲儿瞬间又消失了,摸摸鼻子,一脸无比哀怨样。
好孬啊!想他原来是一尾虎虎生风的鲁男子啊,何时窝囊到连求婚的话都不敢痛快吐出来?哈、哈哈哈--呜……
“嗯……”石品湄更仔细地端详他。“你这个表情是在笑,还是在哭?”
是又哭又笑啦!哈、哈哈哈--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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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跟女人求婚?”阿珍仔细看看章朗健认真到家的神情,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干嘛呀?你也才二十七岁,就急着往坟墓里头跳喔?怎么,对方是谁?”
叼起一根凉烟,一口白烟喷了出来,阿珍这才又重新拾起话题--
“刚刚说到哪里?求婚?老天,你早上七点不睡,?来我这里,就是想问这种问题喔?害我有熊猫眼了说,你知道我昨天摆摊摆到几点才收工吗?好吧,你打算跟谁求婚?”脑中突然就想到一个人选:“该不会就是你那个经纪人吧?”石品湄,是叫这个名字没错吧?
“是。”章朗健颔首。
阿珍一挑眉,咂舌一声。“你这只小强胆量也恁的大……怎么着,上回她不还是你的‘老板’而已吗?”她拿他说过的介绍词糗人。
“人总是要求进步,更上……更上一层楼嘛!”
“咳!”被烟给呛到了。“咳咳……更上一层楼?”这句成语还可以这样用的喔?
“干嘛!有什么好笑的?”这个麻吉真不给面子!章朗健送她一记大白眼。
说真的,自从当上模特儿,一脚踩进那个以时尚和水银灯为经度、名气与财富为纬度的世界,更因为石品湄其富商世家的身分背景,让他明白身为孤儿又了无恒产的自己,跟她是有着多遥远的差距!
不过这不打紧,他一步步追上去就是了。他会努力打拼个几年,什么广告走秀都接,然后把钱全都存起来,一块钱也是钱,聚沙总会成塔;然后等他赚够了钱,存够了娶老婆的费用,他就会跟石品湄说:“嫁给我吧!”伊莎贝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