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幸好我早有准备。”靖齐发出得意的阴笑,自身后拿出预藏好的小竹篮,准备进行下一步计划。
“我早料到事情不会这么顺利,你等着瞧好了。”既然第一着棋失败,那么他只好采取更激烈的手段,务求成功。
靖伟不晓得他二哥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不过他相信一定是非常有效的办法
“事到如今,咱们只好丢蛇了!”靖齐边下决心边自竹篮中掏出一条长长的无毒蛇。
“吓!”靖伟差点被这天外飞蛇吓出树丛,泄漏形迹。
“二……二哥,”恰巧他对蛇过敏。“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丢蛇这招是很猛没有错,但不嫌太那个……
“你来丢。”靖齐才不管会不会太怎样,直接把蛇扔给靖伟,自己则担任起发号施令的工作。
“我?!”靖伟冷不防地接手这条冰冷的蛇,吓晕之馀只好反射性的把它往上丢。
砰一声!
来不及喊准备的靖齐根本还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但见他头顶上的蜂窝就这么砸下来,冲出满天蜂。
靖伟这笨蛋,他哪里不好瞄,竟相准他们头上那棵筑着蜂巢的大树丢!
没时间骂人,也不敢喊救命,靖齐和靖伟就这么抱头鼠窜自动现形,狼狈逃离树丛,躲避紧追不舍的蜂群。
一直僵持在原地的春织和靖轩,没被他们突然冒出来的身影吓到,反而被他俩逃命的举动给搞得啼笑皆非。
“他们……在干么呀?”春织一睑愕然地看着靖齐和靖伟远去的身影,仿佛看见两只火烧屁股的猴子跳个不停。
“撮合我们。”靖轩抱着发疼的额头猛叹气,不晓得该拿他那两个弟弟怎么办。
现在他终于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他那两个弟弟搞的鬼,难怪纸条上的字迹那么丑,他早该发现才是。
“他们为什么要撮合我们?”春织实在搞不懂靖齐的想法。
“你相信吗?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听见她无厘头的问题,他的头更大、更想叹气。
“真的?你好聪明哦!”春织有些惊讶、有些崇拜地看向靖轩,觉得似乎一天比一天更了解他了。
“了解你的思维,不必太聪明就能办到。”靖轩回她一个无奈的眼神,也和她一样一天比一天更了解她的思考模式。
闻言,春织照例给他一个温暖的笑容,好高兴他终于肯跟她说话。
靖轩摇摇头,算是败给她的后知后觉。
“我觉得你应该跳起来才对。”一阵摇头叹气之后,靖轩建议春织。
“为什么?”春织张大着一张樱唇,不解地问。
“因为你的脚下有一条蛇。”说话的同时他亦做好接人的准备。
“蛇?”春织依言往脚底下一看,她的脚底下果然有一条长长的蛇。
“你不怕吗?”靖轩索性把气叹光。
是呀,她不怕吗?她现在是遇着--
“啊--”好不容易,春织终于意识到危险而高高跳起,落入靖轩稍早已搭好的长臂之中。
靖轩满意地点点头,为那条不幸的蛇喝采。谁说它的牺牲没有价值?至少它打下了一个蜂窝,又弄跑了两个自作聪明的蹩脚红娘,虽然几经波折才达成它原先的任务,但总算有斩获。
可惜他扬起的嘴角没能维持多久,随即想起当日春织在西厢房说过的话。
我没感觉。
她没感觉,这是最伤人的话。一个男人的自尊可以轻易地建立起,也可以一毫不费力地被打破,至少他是这样的人。
然而,春织并未如靖轩想像中这般毫无感觉,靠在他宽广结实的胸膛上,春织的心跳渐渐失去平稳,胸口涌起一股燥热的感觉,整张脸泛红。
这是怎么回事,她又犯风寒了吗?
迷惘着一张脸,倾听靖轩震动得和她不相上下的心跳频律,春织的脑中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她是犯风寒了吗?不,不是!她不是犯风寒,她曾犯过风寒,症状不是这样。犯风寒会发烧、会脸红,会难过得想提桶水猛往自个儿的身上浇,但从来不会像此刻这般难以呼吸,这般既想离开又想靠近,所以她不是犯风寒。
既然不是犯风寒,那么她身上这股燥热又是所为何来?
她疑惑不已地看着靖轩扬起的嘴角,模糊间似乎找到了答案。
原来,她之所以会觉得燥热,是因为--
“抱歉,我忘了你说过对我没感觉,不该抱着你。”
才捕捉到一点点头绪,靖轩嘴角上迷人的微笑即刻垂了下来,手臂也跟着放下。春织的双脚不期然的落地,思绪也跟着垂落。
原来,她心跳,是因为他的微笑;她心跳,是因为他靠近……她终于弄懂了,虽模糊,却千真万确。
她微张着小嘴,愣愣地接受这突然的觉醒和靖轩脸上失望的表情。
“我先走了,你慢慢逛。”不想再从她那呆愣的眼眸中,看见小狗般渴望垂怜的自己,靖轩掉头便要离去。“等一下!”猛地抓住他破旧的衣角,春织的眼中净是迷惑。
靖轩转身。
“我……我不是对你没感觉。”只不过朦胧。
朦胧的是她的心,朦胧的是她不易清醒的知觉,那需要更大的耐心去等待。
幸运的是,经过这些日子,靖轩已经慢慢懂得耐心的可贵。
“你是说……你对我有感觉?”听见她支支吾吾的告白,再看看那双卷着他衣袖的小手,靖轩克制不住地扬起嘴角问。
“嗯。”春织大方地点头,乐见他眼中倏然生起光亮。
“什么样的感觉?”靖轩再接再厉,追问到底。
“很奇怪的感觉,但我说不上来。”春织亦诚实无欺。
奇怪的感觉……不怎么令人满意,但勉强可以接受。
“如果我再吻你一次,你能分辨出是哪种奇怪的感觉让你开不了口吗?”靖轩对着她微笑,在展开笑意的时候扶住她的柔背,将她缓缓拉近。
“我想……可以吧!”春织不怎么有信心地保证,承诺她一定尽力。
靖轩笑了笑,一双手不着痕迹地握住她的柳腰,然后温柔地覆上她的唇,再一次吻她。
起初,他只是蜻蜓点水式的碰她的唇瓣,见她没有抗拒,才改以温柔的舌尖探入她口中,撷取她的芳香。
“让你开不了口的正是这种感觉吗?”一吻既罢,他贴近她的耳根子说话,灌进迷惑的气息,让她的思绪更形朦胧。
“正是这种感觉。”虽朦胧,但这回春织身体的感觉却相对地清醒,她终于能明白说出上回困扰她的感觉是什么。
“好奇怪哦。”她真的很困扰。“每当你接近我,像这样碰我,我浑身就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一样难受。”可那种难受又不是真的难受,真的很难解释。
“没关系,这种症状很容易解,多练习几次就好了。”靖轩吁了一口气,以过来人身分说道。
“真的只要多练习就行?”
春织对于他的说法感到十分疑惑,逼得靖轩不得不以实际行动证明。
“你不相信我?”他扶住她的下巴轻笑。
“看来我只好加把劲儿,多多努力了。”绵密的私语方毕,靖轩再度覆上她的唇,证明他所言非假……
一团红艳醉坡陀自地连梢簇茜萝
红艳的杜鹃花开遍了后花园,带来春的气息,隐隐约约谱出爱的诗篇。
* * *
事情终于有所进展。
对于前些日子在后花园发生的事,整个靖家堡都有所耳闻,而且上上下下莫不高举双手齐声欢呼。“咱们终于可以不必再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