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难相信自己竟会这么轻易就决定结束这段感情,但仔细想想,她才赫然发现,她跟陈明桦在一起只是为了一份责任──为了结婚而结婚,要不是这次她得到了遗产,她大概永远也无法厘清自己真正的感情。
但她也很明白她之所以能如此肯定自己的感情。还得感谢欧阳震旭,因为是他让她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
她曾在某本书上看过这么一段话──
─个人一生中将寻找四个人,一个是自己,一个是自己爱的人,一个是爱自己的人,另一个则是自己想斯守终身的人。
除了自己之外,她相信她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到那三个人,而那三人应该也会是同一个人。
为了怕自己再跟欧阳震旭起冲突,她尽可能的保持忙碌,常窝在日光室里照料猫咪,就算放它们出去溜达,她也会跟在它们后面,因为她不希望MONEY事件再次上演。
除了小丽之外──兽医说它已经太老,没法当妈妈了,沈心羽把所有的猫都送去做结扎手术。
她也开始受邀到书馆为小朋友说故事,她本来就喜欢小孩子,而且这工作是义务性质的,让她更有成就感,而更重要的是,这图书馆是她母亲捐建的,所以意义非凡。
只是有件事一直困扰着她,即使没跟欧阳震旭见面,她却经常想着他。
她常打开窗子听他训练他的狗儿们,当他放管弦乐时,她不再刻意捣乱,相反地,她竟也爱上这种典雅的音乐,有时还会忍不住随着哼。
因为常说故事给小朋友听,她突然有了创作童书的念头。
她写了一小段开头,却因自己生涩的文笔而感到好笑。
"什么事这么好笑?"
沈心羽惊讶的抬起头来,看到欧阳震旭正悠闲地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只猫,还有一只在他脚边磨着。
他的突然出现,激起她内心的情绪变化,心也跟着这波动跳起舞来。
他放下手里抱的,"有什么不对吗?"他的前额因关心而皱出了几道纹路。
她强迫自己回过神来,急遽地咽了几口口水。天哪,她居然在对他流口水!
"没什么。"她的视线尴尬地从他身上调回来,"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呢?"
戏谑在他眼里闪烁。
"我敲了,但你太专心于自己的事了,所以没听到。"他指着她手中的笔记本,"你在写什么?"
"没什么。"她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生涩的文笔,连忙合上笔记本。"你有事吗?"
"我在家举办了一个小型派对,希望你也可以参加。"他提出邀请。
"派对?"
"是的,为了欢送阿弟而举办的。"
"阿弟?"她的目光带着疑惑。
"它即将被送到台北去。"
"为什么?"
"因为它要开始它的任务。"
"送走了它,你不难过吗?"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即使它到了台北,当我想念它时,还是可以去看它。"
即使他说得潇洒,但她仍可以感受他那份不舍的情感。
"我当它们是自己的儿女,也许等哪天我真正有儿女,在他们长大后离开我时,我就已有了心理准备。"
"如果是我一定很舍不得,说不定还会──"
"哭!"他替她说出来。"希望今晚你不会哭,否则我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我就不参加,免得造成你的‘困扰’!"她赌气的说。
"算了,大不了我多准备几盒面纸。"他朗声笑着,消失在门口。
这人怎么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而且她都尚未答应要出席,他怎么就走了呢!
※ ※ ※
唉!唉!唉!
沈心羽对着镜中刻意打扮的自己连叹三声气,她忍不住问自己,她究竟想做什么?打扮得这么隆重,是为了吸引他吗?
来到欧阳震旭的屋前,她按了门铃,紧张地将手置于腹部,不知待会儿欧阳震旭见到她会有什么反应。
门开了,他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又看回她的脸。
"你面纸有准备好吧?"
"当然!"
他后退两步,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屋内的人大部分都是沈心羽见过的,所以她并不会觉得不自在。
欧阳震旭还特地请了外烩,不管是菜色还是饮料都一应俱全。
这是个温馨又成功的派对。
他不时走过来和她说话,他对她的态度让在场许多女客人红了眼,但却让沈心羽觉得十分开心。
唉!虚荣哪!
她从大家口中听到不少对欧阳震旭的称赞,也见到不少女客人向他猛抛媚眼。
见他如此受女人欢迎,她心里很不好受,在不知不觉中喝了好几杯鸡尾酒。
时间渐渐晚了,开始有人告辞,她也因为有些醉意而走向门口。
"别走!"他拉住她。
"呃,我……"她的心跳在他的注视下漏了个节拍。
"等会儿我送你回去。"他说。
其实她就住在他隔壁,何需他送?但他温柔的眼波融化了她,沈心羽被说服了。
在最后一个客人离开后,欧肠震旭关上门,笑着看她。
"我很高兴为你准备的面纸并没有派上用场。"
"你笑吧!"对于他的调侃,她早有心理准备。当他走近她时,她不自在地指指屋内的杯盘狼藉。"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我额外付钱给外烩的承办人,待会儿他们会派人来整理。来吧,我送你回家。"
他很自然地牵着她的手走出门口,引起她细微的震颤。
"怎么了?你会冷吗?你怎么在发抖?"他转过身来检视着她。
他的关怀和温柔让她一时恍神,差点绊倒。
她的异样让他更加担心了。
"你是不是又发烧了?你哪里不舒服?"他担忧地用手摸摸她的额头。
"不,我没有……"
然而,她确实感受到某种热力的煎熬,但那绝不是发烧!
她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他的手在摸她的脸颊,她抬起自己颤抖的手想推开他,但又依恋地停在他大而温暖的手背上,就像一个溺水的女人,摸索到可以抓得住的浮木般,再也不愿放开。
他的手插进她柔软的发丝,把她按向自己,开始了她一直担心会发生,却又担心不会发生的吻。
他的吻猛烈而激动,使她再无法紧闭双唇抵制他,正如她无法平息自己狂乱的心跳一样。
她想这个吻已经好久了,想他吻的方式,想这种感觉,想他的气味。
她曾作过好几次他吻她的梦,但事实证明他的唇远比她的记忆,甚至她的梦境更美好。
欧阳震旭用另一手稳住她的头,就好像她是沙漠中的甘泉,而他是迷途的族人,必须用力吸吮着她甜美的滋味,否则他将会死去一般。
他的喉咙发出轻微、充满愉悦的呻吟,更加燃烧了她体内原本已似燎原之火的深层欲望。
她无法让自己的双臂不缠绕在他的肩上,紧紧地抱着他,以免瘫软下去。
他的吻顺着下巴一直吻到颈子,然后开始轻咬着她的耳朵。
"你是第二个让我动心的女人。"他低声耳语,热气在她耳际轻拂。
这句话像盆冷水,狠狠地泼醒了迷失在热吻中的沈心羽。
她是第二个,所以他永远也忘不了第一个罗?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该计较他过去的恋情,但是一想到他心中还另有他人,她就忍不住有些恼火。
"抱歉,我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的手指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她,"别骗人了,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肯承认自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