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培勋以揽下她的脑袋给予柔情缱绻的一吻代替回答。
片刻后,他放开羞赧的她,“谢谢,我很喜欢,而且……”再一次道谢,然后也给了她一份礼物。“我们很有默契喔!”
“嗯?”桑念竹不解地瞟了他一下,随即兴奋地拆开小小的礼物。虽然小,但她已经好久没有亲自收过别人送的礼物了,这不禁让她想起以往过生日、圣诞节时,她收到妈妈送的礼物时那种孩子气的欢喜。
任何事都比不上那份期待的喜悦。
“天哪!”一打开盒子,她就忍不住惊叫,因为礼物太美,也太贵重了。
难怪于培勋说他们有默契,相对于她送的实用礼物——虽然也满贵的,他送的却是纯粹的饰品,一条白金项炼,坠饰是她的星座符号,下面钩着一颗鹌鹑蛋大小的水滴型紫水晶——她的星座宝石,但这并不算什么,最令人吃惊的是那枚星座符号上不但镶满了钻石,正中间还崁着一颗起码有十克拉以上的橄榄型钻石。
“这这这这……”她的手在发抖,声音结结又巴巴。“这不会是真的吧?”
于培勋奇怪地看着她。“当然是真的!”送假的不如不送。
“那……那有多……多……”
“钻石?十八点六三克拉。”
桑念竹抽了口气,呼吸顿时窒住,表情也显得有点扭曲,于培勋更是疑惑。
“怎么,你不喜欢吗?”
“这这这……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吧?而是……是……”桑念竹啼笑皆非。“这……这一定好贵吧?”
于培勋耸耸肩。“一英镑应该不算贵吧?”而且还是订作的。
“耶?一英镑?”桑念竹再次惊呼。“怎么可能?”除非是假的,可是……首饰盒上是戴比尔斯的标志,不可能是假的呀!
“因为我帮过钻石公司一点小忙。”譬如替人家找回“失物”——两颗三百克拉以上,七颗一百五十克拉以上,以及二十多颗七、八十克拉的最优质钻石——之类的“小”忙。
桑念竹纤眉不觉疑惑地轻皱。这句话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过?
“不喜欢?”
于培勋的嗓音有点阴沉,但桑念竹并没有注意到。
“不,不是不喜欢,是……”她只注意到项炼很“重”,“一英镑?不可能是真的吧?”怯怯地碰了一下项炼,她马上又缩回手去,好像被火烫着了似地。
见状,于培勋不由得莞尔,“是真的,”声音又恢复原来的温和,他拿起项炼。“以原来的价格我的确是买不起,可能要分期付款吧!但是一英镑的话……”不买就是白痴!“来,转过去,我帮你戴上。”
再换另一种现实的角度来讲,这也是一种“投资”,就像这栋房子一样,有保值性的东西他绝不会迟疑,何况是占了这种天大便宜的投资,现买现赚……N倍,这么好康的事可不多,没理由让它眼睁睁的溜走。
“真的……”桑念竹叹息地俯首凝住静静躺在胸前的坠饰。“好美!”不是因为钻石价值昂贵所以美,而是那粒紫水晶真的很美,紫得神秘浪漫,仿佛梦幻的诗篇,又如此晶莹剔透,宛如纯洁的精灵。
“你喜欢就好。”
“但是……”
于培勋皱眉。“但是?”
桑念竹徐徐抬起苦恼的瞳眸。“你这里有保险箱吗?”
怔了怔,于培勋失笑。“有。”
桑念竹松了口气,再度垂下眼眸,喜爱地抚挲那颗紫色的水滴。
“我好喜欢,谢谢你!”
自地毯移至沙发上,于培勋探手拥住她。“圣诞快乐。”
仰起娇靥,桑念竹漾出灿烂的笑。“圣诞快乐!”
窗外,白色的雪花不断飘落,俏然堆积成一片银色世界,屋内,暖暖的火光与圣诞树上的小星星相互辉映,温柔的空气静静低吟着无声的喜乐,两人亲匿地相依偎,愉快的呢喃细语,双方都可以感觉得到心底的情意在急遽加深,在甜蜜中流动的时光是那样温馨醉人,教人舍不得放开。
直至夜深人疲,于培勋才伴送桑念竹回房,门口,于培勋欲言又止地注视着她挣扎片刻,终于哂然对自己摇摇头,而后俯首在她困惑的唇瓣上怜爱地轻轻一啄。
“晚安。”语毕,即回到斜对面的客房里去了。
桑念竹也转身进房关上门,然后背贴着门板,双颊嫣然,眼神迷蒙,手捂着胸口的紫水晶轻轻叹息。
原来,“爱”就是这种感觉吗?
跟他在一起的每一瞬间,都是如此甜蜜、幸福与满足得教人叹息。
“爱”,就是这种感觉吗?
宛如梦游般地来到床边坐下,她捧起胸前的紫水晶,凝住,抑不住唇畔扬起的笑纹。
好美!
紫水晶美,但是……
“爱”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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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侣都会做些什么事呢?
傻事。
譬如他们会买了票,临到最后一秒却后悔不想进电影院里去“浪费时间”,分去彼此对对方的专注。
又譬如明明他们已订好了位置,要在罗曼蒂克的餐厅里度过一个最浪漫的晚餐夜,却又突然决定要改移阵地到邻街,泡在温暖昏暗、人声沸腾的酒吧里,手握纯麦酿造的啤酒,配上炸鳕鱼与薯条,与不认识的陌生人闲聊家常。
抑或原是准备到国会广场去参加新年游行,车子开呀开的却跑到诺丁山去了,在波特贝露市场的各种摊位小店之间闲晃,在水果蔬菜、日用品、廉价首饰、旧书的包围下感受恬淡的心境,还有市井乡里的那种小咖啡店,褪色的木头门楣,洗得发白的印花窗帘,他们满足地手挽着手享受这一份小市民世界里的平凡随意。
他们原就是平凡的人,也唯有在这种平凡的世界里最自在。
然后,在元旦那一晚,于培勋送了一支包扎着丝绸缎带的爱丽丝给她,然后拎着一瓶香槟与她并肩坐在塔桥下步道旁的木椅上。
塔桥上的灯火闪耀着祝福的光芒,照亮了恋人的脸,淡淡的香槟化成一圈圈喜悦的泡泡,发酵在爱人的心底,无论寒冷的风如何拚命呼呼的吹,也吹熄不了彼此带给对方的温暖。
深夜,他们回到格洛斯维诺广场,带着微醺的醉意,他深深吻住她好半晌,而后放开,不甚情愿地道晚安,她却抓住了他,以更深浓的醉意依偎在他胸前。
“不要离开我。”
柔情太醉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又或者她说的只需要很单纯的按照话面上的意思去解释就行了,而不是当时在于培勋脑袋里盘旋的邪恶欲念。
无论如何,在那种时候、那种气氛下,那种话通常只会造成一种结果——
一种极为亲密的出轨结果。
第三章
太阳再炽热,终有落下的一瞬间;日子再灿烂,终有归于黑暗的时刻;世界再美好,终有毁灭的……呃?不,不对,不对,是……呃,总之,假期再愉快,终有结束的一天——
第二学期开始前一日下午,于培勋送桑念竹回宿舍公寓。一见到他们两人那种恶心巴拉的甜蜜模样,李亚梅就猜想得到他们究竟进展到何种地步了。待于培勋一离开,李亚梅马上追在桑念竹屁股后面逼问。
“你们上床了吗?”
咚一下,旅行袋掉了,困窘羞赧烧红了脸,桑念竹忙弯腰拎回旅行袋,藉以避开李亚梅戏谑的眼光,假装没听到地反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