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转过脸,不敢再看向他。
邵千却坏坏地挪了挪眼镜,对着她撇撇嘴。
等他换好衣服,一身俊朗的出现在她眼前时,文可匀这才抬起脸,以一双怨怼中又含着倾慕的眼神看着他。
“别这么看我,我会心口发麻的。”他抿唇一笑,接着拿出钥匙,解开她的手铐。
“你不要太得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找不到我。”她鼓起腮。
“行,如果你有本事这么做,我真会得意不起来。”他握住她的手,“想去哪儿?我陪你去,既然你想找死,我只好去当垫背的。”
她用力别开脸,“我只是要去买件衣眼,前晚我房里的衣袋都烧了,你总不能叫我穿着这身T恤、牛仔裤去参加研讨会吧。”
“原来是这样,那走吧。”
邵千于是带着她一块离开,坐上车,将车子开上大马路。
“你通常都是去哪儿买衣服?”
“我自己可以去。”她仍气在心里。
“你不说是吧?那就算了。”
邵千想了想,“还记得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刚从一家舶来品店里出来,那么就去那一家好了。”
说着,他便转动方向盘,直驶向前。
文可匀转过脸着向他,心事重重,突然她开口,“对不起,我没意思跟你生气,而是——”
“我知道是我的措,你的压力这么大,我却不懂安抚你、了解你,如何与你相处呢。”他转过脸,“所以,是我的错。”
她错愕地看了他一限,跟着大笑出声,“哈哈哈……好,那我们算扯平了。嗯,买完衣服后,我们去逛街,晚点再请你去喝酒。”
“喝酒!那不就是要一整天?”
“你胆子真那么小?如果真怕跟着我会被我连累,就先回去吧。”她眼睛挑衅地一瞄。
“你就会激我?”他摇摇头,轻笑了声,“那我不去还不行罗?”
“那就走吧。”她露出微笑,此刻的她只想散散心、喝杯酒,至少能麻痹一下内心的痛苦。
邵千还以一笑,接着加快速度朝前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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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可匀买了两件套装,外加几件休闲衫,井在邵千推辞不掉的情况下也买了两套衣服给他。
看着这些昂贵的衣服,他不禁笑想,如果他真将它们穿在身上,是不是朝“情夫”更迈进一步?
接着,他们又在百货公司开门时进入里头逛了一整天,从地下室逛到顶楼,又吃又买又玩,没有一样漏掉。邵千这也才领悟到为何男人会说“陪女人逛街是一种劳命伤财的事”。
好不容易提着大包小包走出百货公司时夜幕已低垂,她发觉邵千不停张望四周,一副提高警觉的样子。
“喂,出来逛街就不要疑神疑鬼的,如果我这十几年都是这么过的,不神经错乱才怪。”她无奈地说。
“话是这么说没错,你可以不当回事,可我是你的保镖。”握住她的手,他快步走到路边停车的地方。有鉴于上次火烧车事件,他立刻在车上放上侦测器,确定一切没问题,才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
“跟你出来真累。”她坐车内后,直到他也坐进驾驶座,她才又问:“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是谁派你来保护我的。”
这事她一直很好奇,因为依她对他的了解,他并不喜欢干保镖这行。
“忘了吗?我是被刘伯抓进去应征的。”他敷衍地解释。
“哼,不说没关系,我也不想知道了。”她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又开口问:“你对台北不熟,还是我来开车吧。”
她这话一出,邵千立刻听出语病。他转过脸,疑惑地望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对台北不熟?”
她的心重重弹了下,还好她反应敏捷,连忙解释,“我看你老在找路的样子,要不就绕远路,用膝盖想也知道你应该不住台北。”
“你猜对了,我是不住台北。”
“那车子我开吧。”
“不用,你只要告诉我怎么走就行。”车子在他的掌握之中,若遇上杀手他还可以抵御。
“算了。”她看了下路,“前面第二个街口右转……接着一直走到底……”
在她的指挥下,他们很快地来到一处满有美国乡村建筑味道的PUB,它给人的感觉井不嘈杂,反而有种宁静的悠然。
这里没有歌手驻唱,有的只是钢琴演奏,悠扬的琴音流窜全场,给人一种如诗如醉的感受,在这样的意境下才适合喝酒。
向酒保点了两杯“血腥玛莉”,她对他举杯,“我敬你,我的保镖。”
“非得干杯吗?”当保镖可不能喝醉。
她笑了笑,知道他又在顾及她的安危了,“好,我干杯,你随意。”
“我也不希望你干杯,毕竟酒喝多对身体不好。”他得奉劝她才是。
“拜托,你年纪轻轻,说话却像个老头! ”她指着他轻笑,接着还真的大口大口将酒灌进喉中。
“喂……你!”拦不下她,他已有心理准备等下得扛她回去。
“你该不会是担心我一醉,你就得扛我回去吧?”
她随便一句话就说进他心里。邵千不禁直睇着她的灵魂之窗。怪了,他预言不到她的未来,而她竟抓得到他的想法?
“被我猜中了啊!”她伸出食指指着他震惊非常的脸,“你放心,我也不喜欢烂醉的感觉,只是想喝个半醉,忘掉一些事。”接着她又转向酒保,“再来一杯。”
“你还真看得起自己,半醉?我看不用再喝一杯,你就已经倒下,完完全全可以任我宰割了。”他冷啐。
“那就任你宰割吧。”她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微噘红唇,媚眼望着地,似乎有意引人犯罪。
邵千摇摇头,知道她已微醉了。这女人明明不会喝酒,还装得像个酒国英雌。而他是正常男人,对她这样的眼神自然无法漠视,不过他也不是个下半身比上半身冲动的雄性动物而已。
“行了,要喝就喝,我负责将你平安送回去,可以了吧。”说时,他还不忘四处梭巡,查看是否有可疑人物,毕竟他现在的身分是保镖,就该要有身为保镖的灵敏和锐利。
“你呀,真没意思,每次跟你聊天,你就只会东张西望。”她无聊地撇嘴嗤笑,“我什么时候才能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呢?”
真的,她这个替身做得好累……真的好累,不是身体的因素,完完全全是心理的压力与神经的紧绷,尤其是面对他的时候,她居然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演好“文可匀”这个角色。
“可匀……”听她这么自问,他居然觉得词穷,连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任何安慰对于她都是多余的。
“别叫我可匀好吗?”她颁郁地说。
“你!”
发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动,她立刻补充,“因为……因为这个名字让我觉得自己永远逃不开这个牢笼,你想,我如果不是文可匀,是不是能活得自在点?”
“但是,你还是你啊。”邵千知道她内心的排斥,但是这种事又怎能说不要就不要。
她点点头,“是呀,无论如何我还是我,而且注定要当她一辈子了。”仰首又将杯中物一仰而尽,但是却怎么也无法平缓内心高昂起伏的波动。
邵千,你说得没错,我是关心你、喜欢你,可是你又喜不喜欢我呢?当然我指的不是“文可匀”这个皮相,而是真实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