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她是个好女人,心地善良的好女人,我不可能再遇到的好女人!”富家 露出从他踏进来后,第一次最有勇气的愤怒。
──他似乎泄漏太多情感了,已经超过继母范围……
“但是她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是我拿掉氧气罩的!”诗诗匆忙稳住富家的情绪 。
曾曼非常有意思地看着他们俩。
──想必事先没套好词。
诗诗心平气和地说完故事。
“当时,我只想安慰她,不顾一切后果只想让她停止激动,我告诉她杀人并非难事 ,然后把妈咪的留言放给她听,没想到她真的冷静下来,冷静得教人害怕,她突然冲出 去,她竟然听了我的话,而且真的要拿掉妈咪的氧气罩,我吓坏了,急忙拉住她,钮扣 大概就是拉扯间掉下来的,最后我终于说服了她,就是……由我去拿掉氧气罩才是万无 一失的好方法。”
曾曼眯起眼。
──有点牵强。
大概怕曾曼不相信,她开始加重语气。
“其实我已经悄悄想过这样的事,一种邪恶的念头已经存在心里好一段时间。大家 都知道我妈咪身怀绝技,除非她信任的人,否则没有人可能亲近她,又何况是她处处提 防的二妈呢?二妈如果自己下手,绝不可能做到,但是我就不同了……”
“所以邱琳琳就让你下手了,不管你可能受到的代价?”曾曼故意这么说。
诗诗猛力摇头。
“她当然不会让我这么做,被吓了一下反而清醒了,她傻傻呆了很久,然后又变回 原来幸福快乐的样子,她说她喝多了,开始求我别做傻事,而且要我把今天的事全部忘 记,当作是一场丑恶的梦,然后醒来大家又是快乐的一家人。”
“所以她走了……”
诗诗心虚似地点头。
“但是脚步匆促。”曾曼下了结论。
──她去找杀手,或者,她亲自下手。
诗诗猛然抬起头,曾曼眼神变得凌厉。
“她和我分手后才到你公司去,而且酒早就醒了。”
“这就是我担心的事,”诗诗急促说着:“我怕她做傻事,我和她个性不同,她可 能一下子释怀,但我不行,所以我必须抢先她一步拿掉氧气罩,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又急 又可怕的念头逼着我,所以我真的赶到医院拿掉妈咪脸上的氧气罩。”
──所以……
“杀人可以变得非常简单……”曾曼吐出一口气。
他们傻傻地瞪着他。
第七章
杀人真的可以那么简单吗?
轻轻拿掉氧气罩,轻松跳上去掐住脖子,一个为生命挣扎了十几年的女人就命丧九 泉了?
送客人走后,曾曼躺回沙发上,轻轻捏住那张支票。
──千万不能让丁蔷发现,这是曾曼有生以来第一笔私房钱。
他开始焦急起来,东翻西找想找出一处最隐私的地方。
──沙发下?不行,虽然她不可能为自己打扫房间,但是她极可能用长腿勾出它。
他又翻箱倒柜起来。
──抽屉里?保险箱?从不上锁的,但是忽然锁起来就会产生她的侦探兴趣,就算 用原子弹也要炸开。
他折回餐厅,那个地方已被他变成实验室。
显微镜下?试管内?夹在书本里?或是压在书柜下面?
──不行不行,自己对钱脑筋一向不管用,万一当着她的面拿出来怎么办?
突然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先存入银行里不就得了,虽然到期日子还久,可以请银行先代为保管……
他却又想起一件事,笑脸立刻变成苦脸。
──以丁蔷本人最大第二个兴趣而言(第一个当然是侦探梦),她最喜欢到银行里查 他的帐,而且不是以老婆的身分,而是以警察世家的命令。
最后,他终于想到一个最安全、最值得信任、自男人藏私房钱以来最不可能被怀疑 的地方,他把支票压在礼物盒里“长尾巴”内裤下面。
据他了解,丁蔷可能什么毛病都有,就是没有双性恋的毛病,她不可能想穿上那件 多一条马尾巴的内裤。
于是他放心地合上盒子,把它塞进床头柜底下,然后拍去手上灰尘,当他看到在床 上慵懒入眠的女人,眼睛立刻喷出火来。
──嗯,虽然已经半夜四点,距黎明前还有两个小时时间,两个小时……太绰绰有 余了。
丁蔷侧卧在床上,身上只穿着一件男人睡衣,粉白圆润的大腿半露于被单外,手臂 横放在另一空位,隐于领口的,他相信是空无一物、细嫩洁白的胸脯,而且非常有预谋的向他招手。
她原来想等的,不过她的耐性只维持五分钟,当她闻着床罩传来曾曼男子汉的气息 (事实上是汗臭),自己就先沉入梦乡一圆好梦去了。
曾曼慌乱地解开衣领,当他脱下最后一件衣物准备冲入战区之时,忍不住瞄一下闹 钟。
──不可能再发生意外了吧,谁会在半夜四点找上门。
然后火箭冲向目标物,丁蔷不知等待这样的突击有多久了,虽然还未张开眼睛,但 是双臂已经缠上他的。
他火辣辣地吻着她的领口,如他所想,里面空无一物。
她娇笑着,还未从梦中惊醒,他的攻击更加猛烈,她娇笑着,悄悄张开眼睛,然后 看到了一个人,她发出骇人尖叫……
“曾曼!”
他依然拚命埋头苦干,不理会她做作似的惊叹……
──咦,丁蔷不会做作的,她只会反攻……
当她再呼唤一次他的名字时,自己的肩膀已被提起来,转身面对惊叹来源。
窗口浮上一个面孔……
换成曾曼惊叹了。
──邱琳琳,意外的带原者。
接下来,屋子里两人乱手乱脚地穿上衣服,窗口外的人立在窄小梁上猛吹冷气。
“你……你有没有对我做什么……”
丁蔷边穿衣服边发抖。
──事实上,她这个人啊,光说不练。
“差一点。”
“我……我还是处女吗?”
“绝对、肯定、必然、确实,你还是个处女。”
曾曼扣上最后一个钮扣。
丁蔷松了一口气,马上面色又凝重起来。
──这个人反反覆覆的,处于冒险和保守之间挣扎不出来的女性品种。
“动作就不能快一点吗?不然就干脆把我绑起来,免得我后悔……”
看她忧愁满面的样子,他觉得好笑。
──不是她后悔不后悔的问题,而是意外……
这点小小的男子汉气概,他还是有的。
待他们整装完毕,曾曼打开窗子让外面的人进来。
邱琳琳提起长裙摔进来,不忘把两只红色高跟鞋拿进来。
“我实在不想破坏你们的好事,但是你的动作实在太慢了,我受不了冷风吹过来的 滋味,而且皮肤会受到严重伤害。”
邱琳琳拍拍冻僵了的脸,四只眼睛瞪着她。
“真不好意思,没想到丁蔷如此好色……”
“我?”丁蔷瞪大眼指自己,马上又指曾曼:“他!”
“事实上,我可以理解男主人和佣人发生感情的心理状况,而且曾曼又是单身汉的 情况之下,母猪都可以变成天仙。”
邱琳琳认真地打了个比方。
曾曼憋住脸差点大笑起来。
丁蔷则皱起眉认真思考,母猪就是母猪,怎么可以变成天仙?
当邱琳琳被赶到客厅,而丁蔷仍然杵在卧房里认真思考“母猪”与“天仙”的道理 时,曾曼已恢复大侦探本色。
“你跟踪他们两人来的?”
“嗯,这几天家里愁云惨雾一片,我看到他们鬼鬼祟祟地溜出来,所以就跟到这里 来。”邱琳琳带点作贼心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