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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楚榆不管时间、地点,一看到冷昕岳立刻对准他的唇给他一个响吻,也不管在场有多少人在旁观,也不管此举多引人侧目,这些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她只想到要感谢他,而感谢的最佳表现方式,就是给他一个吻。

  冷昕岳没想到自己才一转身,立刻被人偷袭,而偷袭的工具竟是吸引人的娇桑红唇,偷袭者则是楚榆。她是餐厅的灵魂人物——厨师,也是股东之一——约占餐厅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认识楚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被她偷吻好像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但这也是令他全身战栗、处于备战状况的原因。因为这举动的出现往往代表着她又有惊人之举,或是有惊人决定的时候。

  每次被她旋风似的偷吻,其背后的理由往往能令他减少三年的寿命。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为了预防自己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大发雷霆,冷昕岳一边在心中默默的从一数到十以平缓气息,一边则面带微笑地将楚榆带往自己专属的办公室。

  “说吧!这次又闯什么祸了?”冷昕岳将楚榆安置在办公室内的大沙发上,自己则伫立在她面前问。

  “我哪有!”楚榆满脸委屈地说,“我知道我以前常惹些小麻烦,可是,那是以前啊!我现在可是一位有正当职业的成熟女性。”

  “我的天啊!”冷昕岳感觉到自己又要头疼了。

  每一次只要楚榆意气风发的高谈阔论时,就表示事态严重了,若不尽早阻止,不知她会闯下什么不可收拾的祸来,而最后倒霉的还是他冷昕岳。

  “我是说真的嘛!今天我是特地来感谢你的,因为你,我的一生将要改观了。”楚榆张着迷朦的双眼,梦幻般地诉说着。

  “是呀!而我的日子又要被颠覆了!”冷昕岳跌坐在楚榆对面的沙发上,纵使他有再强而有力的双腿,也无法支撑他将面临的折磨——楚榆的突发奇想——所以他赶紧坐了下来,以防万一。

  “这还差不多,不然光仰着头看你,脖子都看酸了。”楚榆满意的看着冷听岳坐上沙发,这才想到他刚刚不知在嘀咕些什么,“喂!你刚刚说什么,很重要吗?我刚好一闪神没注意听到。”

  “那不重要!”冷昕岳耐心的回答,其实该是说“忍耐”的回答才对,而这是他自从认识楚榆以后,才得以“培养”的美德。

  “不重要!真的吗?你可千万别客气,我可以再听一次!”楚榆施恩似地说。

  若是别人如此,只怕早被冷昕岳给轰出去了,偏偏说这话的人是楚榆,他只能“熟练”的在心中把自己所知道的脏话,全部暗骂一次以资泄怒,预防——内伤。

  从没有人像楚榆一样,明明是自己“失礼”、“不专心”没听到别人说话,却可以说成是别人的表达能力太差,以至于自己得再听一次。

  “真的!不重要。”冷昕岳只能再一次强调,看到她的眼神愈来愈“梦幻”,他知道再不提醒她,她八成又跟自己做梦去了,他只得提示她说:“你刚刚不是说特地来感谢我的?”

  “对呀!你不提我差点又忘了。”楚榆敲敲自己的脑袋,愉悦地说着。

  “我当然知道!”冷昕岳低语道。

  “你说什么?”楚榆不解地问,看到冷昕岳正要开口,她又径自说道:“那不重要!”

  冷昕岳只能苦笑的点头,要他面无表情的面对她,他着实办不到;大笑嘛!既笑不出来也怕伤了她的心;苦笑,是他惟一能表达他情绪的方法。

  偏偏碰到楚榆这小妮子,她竟还能说出令他连苦笑也难的话,她道:“你对自己是不是很没信心啊!不然怎么你自己说什么话,都讲‘不重要’,你是一位经营者,不能用这种态度去经营事业的。”

  “所以,我才需要你嘛!”冷昕岳忍着心痛的感觉,说出违背良心的话。

  他在心中暗骂自己,如果早知道搬家会惹出这么一堆问题,他宁可住在深山,也不要和楚榆比邻而居,更别提每次自己都认为有开天辟地之能,可以帮她解决她所闯下的祸,而事后也只能捶胸顿足骂自己多管闲事。

  冷昕岳,今年三十岁,有成功的事业,更是所有单身女郎理想中的最佳伴侣,口袋有钱,外表称头,对女性永远抱着温文有礼又疏远的态度,而光前面两点就够吸引人,更别提他那若有似无的态度,让女性同胞们恨不得能改变他、融化他。

  小学毕业时,双亲为了他将要面临的联考压力——虽然还有三年之久——决定替他找个绝佳的战力储备处,于是搬到某明星学校的学区。

  当时冷昕岳的双亲选择了两所中学,而由冷昕岳自己做最后决定。当他选择好学校后,他的双亲才决定要搬到哪处新家。可是这也是他噩梦的开始,搬了新家后认识小他三岁的楚榆,从此他再也永无宁日了。

  “喂!你在想什么啊!人家讲话,你要专心一点,否则是一件很役礼貌的事。”楚榆役好气地说。

  冷昕岳甩甩头想将逐渐沉重的无力感甩掉,而对这个刁蛮的小女人——楚榆,真的是一点辙也没有。

  但是楚榆看来倒像是他勉强的提起精神,虽是不满意但可以接受,所以,她赞同地点点头,表示嘉许。

  “很好,这才对!”楚榆慎重地说:“现在我要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

  “说!”冷昕岳命令地说。

  若是以前,楚榆一定会因他说话的态度而和他争论一番,不过她今天的心情实在太好了,所以只用眼睛警告他,而不和他争吵。

  “昨天你不是要我去参加什么‘心灵之约——个人的管理哲学’的课程,我今天准时去报到,刚上了一天的课程回来,明天还有一天!”

  他不敢置信地瞪视着她,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口气温和地问:“这个讲习是我替你报名参加的,我当然知道何时上课,要上多久。”他加强语气地说出下面的两个字,“重点!”

  “受益良多!”楚榆嘟着嘴,一脸反抗的面对他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楚榆——受益良多!这也有错?”

  “没!当然没有。”冷昕岳用虚心求教的口吻问:“为什么每一次和你讲话,到头来好象都是我错了!”

  “重点是本来就是你错。”楚榆终于绽放微笑,得意地说。

  “好吧!”冷昕岳认命地点点头,“今天的课程应该还不错吧!

  “何止不错,简直是太棒了!其中有几次还有学员感动的哭了。”楚榆佩服地说。

  “那他们的感情也未免太脆弱了,不然就是泪腺太发达了。”冷昕岳不敢苟同地说。

  “你呀!你为什么不说,是你自己少根专管感动、感情的筋。”楚榆两眼猛瞪着他说。

  “你直接说我冷血,没同情心好啦!”冷昕岳没好气地说。

  “可是你也没这么差劲呀!”楚榆平心而论地说:“说冷血嘛?你一天到晚生我的气;说你没同情心嘛?你又会主动替我报名这次的讲习,我想……你是比较缺乏练习,不知怎样释放你的感情!”她终于想出这个结论,甚至还为自己能理出答案而佩服地点头。

  冷昕岳现在有个冲动想学古人,来个仰天长啸。在他看来,楚榆就像是个热心又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偏偏她已经有着二十七岁的高龄和成熟女人的身材。既然她的外表与年龄都不再是个小女孩,所以,他常有想把她抓起来痛打一顿的念头,只可惜至今尚未采取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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