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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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犹未亮,趁着天曦仍在睡,而总是守在屋外的风破晓也还未自主城来这报到时,收拾好行李的夜色轻轻掩上门扉,准备离开此地按照她原订计划去迷陀域,去过她原本已打算好的生活。
笼罩在山间的山岚,将四下化为迷蒙的白雾,令人看不清前路,按着记忆想走出这条山道的夜色,突然觉得这条路跟来时相比,它变得好长,而她的步伐也沉重了些,尤其是在想到天曦一脸满足的睡颜,和风破晓心满意足的笑意时,她就觉得这条山道像是永远也走不完似的。
她很清楚,其实这条路并未变长,变的人是她。
她放不下……
“夜色!”跟在她踌躇的脚步后头,天曦慌乱的声音穿过迷雾而来,而她在喊完后,似乎还跌了一跤。
夜色有些担心地回首,想过去扶她一把,但当天曦的脸庞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又忙别过脸。
“别跟着我。”
“我……”跟不上她的步伐,天曦只好死命拉住她的衣袖。
“我不能留在天宫。”夜色索性停下脚步向她解释,“我若留在这,你将会有危险。”一旦她留在天宫的消息传出去了,对她与对天曦都不好,尤其是碰上了不问原由的破浪与孔雀,天宫势必得再被灭一城。
“我说过我可以陪你,无论你要上哪,我都可以同你一块去。”舍不得她的天曦,恳求地拉着她的衣袖不放。
“我不能带着你。”夜色缓缓拉开她的手,“况且,我过惯漂泊的日子了,我没法定下来,你也没法陪我吃那种苦的,你就好好留在这过你原本的生活。”
看着夜色眼底全无转圜余地的眸光,喉际极度刺痛的天曦,噙着泪问。
“咱们……就只能做几日的母女?”
“你是我仅有的亲人了。”夜色闭上眼,不想再见到她的泪水,“我只希望,咱们两人,都能好好的活在世上。”
“夜色。”在她举步欲定时,天曦站在她的身后问:“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站在原地未动的夜色,背对着天曦,眼中来来去去的,全都是天曦这几日在为她亲手缝制衣裳时的快乐模样,她很想让天曦永远都这么快乐的笑着,因为那正是她无法给黄琮的,但撇去解神无法原谅的眼神不看,光凭她曾是四域将军之首,她就不能眼见任何一名四域将军毁了天曦所居的织女城,这份迟了二十多年的母女之情,她虽是很想珍惜,但在有了黄琮的例子后,她更想留住天曦的性命,因她知道,就算她不在,侍天曦至孝的风破晓,也定会代她尽孝的……
“能不能?”饱含着恐惧,没有任何把握的颤抖语调,再次在她身后响起。
“我不知道。”狠下心的夜色,边说边往前迈开步伐,将身后的哭声留在一地的迷雾里。
弥漫在森林里的白雾,封锁了所有的视线,天曦心碎的哭声,一直回绕在她的耳际,心痛的夜色,在早就偏离了小道后,漫无目的地在林间四处乱闯,在怎么也离不开这片将她逼得快疯狂的森林时,她恨恨地一拳重击在大树上。
在她那一拳落下后,循声找着她的风破晓,已来到她身后,在来此之前,他已派人将天曦送回城内。
“这是怎么回事?”昨日她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今日就全都变了?
“我说过我会离开的。”她别过脸,扬首大喊:“曙光!”
“你就不能为了天曦留下?”在曙光赶来前,风破晓急忙绕至她的面前想改变她的心意。
“不能。”她冷声说着。
“我呢?”他双手握住她的肩头,逼她不得不看向他,“你不能为我而留下吗?”
夜色的眼瞳不安地颤动着,胸口里的那颗心跳得飞快,在他的双手握疼了她时,她发现她竟无法一如以往明快地拒绝他,她心疼地看着他那张比天曦更怕失去她的脸庞,她想,她若真的离开,日后,痴心如他,可能将会化成一尊雕像,代她守着天曦之余,继续痴痴地等待她再次出现,不要说是七年,他的一生,恐都将用来等待她。
“夜色……”揪痛她心房的嗓音,自他口中再一次地逸出。
她强迫自己把话说出口,“不能!”
“非要我把心剖给你看,你才愿相信我说所的都是真的吗?”像是失去了所有希望般,风破晓撒开颤抖的两掌,低声地问。
“你别又来了……”她一手抚着胸口,转身不想看到他落寞的模样。
“别走。”他站在原地一手拉住她。
“我说要走就是要走,这回你别想拦住我。”不想再解释的她,想拨开他的手,但他却握得更紧。
“好……”突然抬起头的他,眼眸闪了闪,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这就去告诉天涯。”
夜色不解地停下推扯的动作,“告诉他什么?”
他不后悔地撇下她转身往回走,“我要弃任织女城城主,往后天宫由他一人接管,无论你要上哪,我就跟你到哪!”
“什么?”她怔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风破晓回首看着满面意外的她,“你不信我可为你放弃一切?”
她不禁因此而颤抖,像是整个人突被拉至海底灭了顶。
她相信的,因她知道这男人有多固执,且和她一样,说到就会做到……
“没关系,我证明给你看。”以为她仍是不信,风破晓决定身体力行给她看。
“风破晓!”她忙不迭地大声叫住他。
他忿忿地握紧两拳回吼:“我不想再当你的敌人,因我已经当够多年了!”
上前拦住他后,夜色边摇头边对固执的他说着,“我已不是帝国之臣。”
“但你心中还是帝国之人,你永远也无法遗忘你的身分,你是夜色,你是帝国引以为傲的第一武将,你永远也不会自这身分里走开的。”他的目光像是要穿透她的谎言般,“既然你不能,那就由我来,反正我已负责那么多年了,也是该把责任分点给天涯了。”
“这不是重点。”
“它当然是。”他一手抚着她冰冷的面颊,双目炯炯地看着自来到天宫后,就一直被以往身分困着的她。
在他的目光下,觉得就快无法呼吸的夜色,猛然转过身想逃开,他却自她身后结实地将她抱住,使出了所有的力气将她牢牢困在怀里。
“放开我……”不想再伤他的夜色,在触及他的体温时,只能站在他的怀中抵抗他的固执。
“不放。”他埋首在她的颈间,紧闭着眼眸,“我若是放手,你就不会再回头了。”
喉际的哽咽,令夜色发不出声,她怔怔地看着已赶至她面前的曙光,想上前骑上曙光,好离开这纠扰她不断,分不清究竟是亲情还是爱情的森林,以及她身后那具她曾倚靠过的胸怀,可风破晓抱得太紧,她无法移动自己半分。
“不要再从我的面前走开……”他转过她的身子,低声向她请求,“让我陪你走。”
“天宫的人会同意你这么做吗?”知道他是下了所有决心的夜色,有些不忍地一手抚着他的脸庞,不愿见他为她放弃他所拥有的一切。
“当然不同意!”天涯足以震破人耳膜的震天吼,将清晨林里的飞鸟全都自枝头惊起。
他俩缓缓转过身,看向那个什么时候不来,偏挑在这节骨眼来捣蛋的第三者,以及在天涯身后,拦人不力,一脸无奈的霓裳与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