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舞月心头一暖,“我很高兴……”
他将餐盘放到一边,坐在床沿将她搂进怀里。
“以前我每次痛的时候,三妹都会熬粥给我吃,并注意我的情形,但不会一直陪着我。”
“三妹?”
“嗯,我有一个姊姊,三个妹妹。”
“你不是孤儿吗?怎么会有姊妹?”他推开她一点点,好看见她的脸。
“从我被收养后就有了。”她微笑道,脸上因为想起闲隐谷的一切而泛起孺慕的表情。
“收养?”他突然发现对她这八年来的生活,他一无所知。“是谁收养你?你这八年来的生活又是怎么过的?”
“我义父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虽然我是他最后一个收养的孩子,但我的年纪比较大,在五姊妹里排行第二。大姊是个很厉害、又很聪明的人,我因为身子骨差无法练武,所以就学了怎么使毒和暗器来保护自己,三妹专精医术,四妹刀法很厉害,最小的妹妹很迷糊,可是我们都很疼她。”小妹天真可爱,是她们的开心果。
听来真热闹,真巧,他也有四名兄弟。
“那么这八年来,你过得开心吗?”
“开心。”如果没有义父,就没有今天的她,也许她会像一般世俗的女子,受于礼教、囿于礼教,不敢也不会有自己的想法。
虽然跟白亦轩分开八年有点难受,但她还是很庆幸当年遇到义父,也很高兴成为苗舞月,而非是孤女小舞。
“你义父叫什么名字?”
“现在不能告诉你。”她神秘地一笑。
“为什么?”
“以后你就会知道,可是现在不要问,好吗?”
她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点点头。“那你们住在哪里?”
“义父说江湖险恶,所以我们一直住在谷里,从我进谷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说到这里,她突然吐吐舌,“其实这次我是偷溜出来的,趁着义父不在,我们姊妹一致决定偷溜出来玩,约定一个半月后在杭州会合。现在离约定的日子,大概还有……”她算了算,二一十天吧。”
二十天……那么等他交完货后,还有很充裕的时间陪她留在杭州。
“到了杭州,你可不可以陪我去找她们,让她们见见你。”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总要认识吧。
“当然可以。不过,依礼我应该先拜见你的义父,向他提亲才是。”
她闻言一笑,“万一义父刁难你呢?”
“他照顾你八年,给你安定的生活,费心教养你,视你如己出,我要娶走他的女儿,当然要得到他的同意,也希望他给我们祝福。”白亦轩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苗舞月听着他的话,眼里不觉凝聚了水气。
“怎么了?又痛了吗?”他担忧地看着她,想扶她躺下。
“不是。”她握住他的手,“我只是很感动。”
“感动?”
“你是真心愿意娶我的,对吧?”不然他不会想那么多。
“这是当然。”这一点她永远不需要怀疑。
“不只是因为以前对我的承诺?”当年他会应允婚约,像是被她强迫的,虽然她很确定要嫁他,但她并不希望他心里有一点点勉强。
白亦轩明白她在问什么。
“你认为我会勉强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甚至是娶一个我不想娶的女人吗?”
“我……我不知道。”她讷讷的说。
虽然他做事很有原则,可是他也很温柔、很会替人着想,如果有别的女人这么要求他,他会不会也答应呢?
“小舞,你又胡思乱想了。”他无奈地道。
有吗?她眨眨眼。
他目光直直望入她眼里,眼神坚定、表情坚定,不必多言,他的回答已经昭然若揭,她的问题只是多此一举。
苗舞月投入他怀里,“对不起……”她喃道。
“别怀疑我。”他知道她只是不安。
“我怕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会比跟我在一起更快乐,到时候……”
白亦轩用力吻住她的唇,不让她再说。他吻得不温柔,只是很用力、很认真地烙下印记,让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没有‘到时候’,我只要你,明白吗?”这是他头一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对她说话。
“明白。”她点点头。
“你好好休息,不准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知道吗?”
“知道。”她再点头。
他这才满意,把餐盘端到她面前,就见她一手捂着肚子。
“又痛了吗?”他关心地问道。
“嗯。”她疼得闭上眼,药效一过,腹部就疼了起来,天哪,这要痛到哪一年哪一月呢?
就在她暗自哀怨的时候,一股热力突然覆上她的腹部,缓缓揉着,热力很快缓和了那股令人冒冷汗的痛楚。
苗舞月疑惑地睁开眼,就见他一手扶抱着她,一手放在她的腹部,那股热力便是从他掌心透出来。
“我问过大夫,大夫的妻子以前也有这毛病,他说这样可以减轻你的疼痛。”白亦轩不自在地解释。
为一个女人解除生理痛,这是他未曾做遇的事,尽管是为她好,但这举止仍是过分亲昵,幸好她是他的未婚妻,这让他心里的负担减少了一些,免于背上毁人名节的重罪。
白亦轩衷心希望,这辈子他只需要烦恼她一个女人就好。
第七章
真的有效耶!
他的内力加上还月预先炼好的药丸,让她的疼痛在傍晚以前就得到缓解,虽然第二天显得没什么精神,可是已经可以下床。
四天之后,她又是一只快乐的小鸟了。
“外面的空气真好。”苗舞月深吸一口气,高兴的嚷道。
她身体恢复健康的第一件事,就是天还没完全亮就去敲白亦轩的房门,然后拉他到甲板看日出。
看着她被风吹得红扑扑的脸蛋,白亦轩将预先准备好的外衣披上她的肩头。
“你都好了?”他不放心地问道。
虽然大夫说她顶多疼个两天,最多五天就会恢复生龙活虎的模样,可是见她那么虚弱的模样,他更发现她的脆弱和易伤。
“都好了。”她笑容十分灿烂。
河面上吹来一阵风,他立刻搂她入怀,用身体挡住那阵凉风。
“我没事的。”感受到他的体贴和保护欲,苗舞月把脸埋在他怀里,心里十分感动。
她从小是孤儿,一直只有一个人,直到遇见他,他不嫌弃她又臭又脏,把受伤的她照顾得无微不至,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照顾的好。
后来,虽然义父和姊姊、妹妹相处得很好,她有了家人,但她还是会想他。离开闲隐谷,她只想找到他。
从来没有人能给她这种安心的感觉,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觉得很开心,她喜欢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
“怎么了?”他低声问道,她的脸不住在他胸前摩蹭。
“没有,我很开心。”她的笑声从他怀里传出来,依着他,两人一同看着远方的日出。
“你呀,没病没痛,应该不会胡思乱想了吧?”
“嗯……”她想了想,“应该不会。”
那就好。谁知在他松口气时,她又加了一句--
“可是下次不舒服的时候,我就不知道会不会了。”
白亦轩只能瞪着她,苗舞月却得意地笑出声。
“你呀……”他的语气虽然无奈,眼里却满是宠溺。
她不舒服,他担心得待在她身边照顾她,对她有求必应,结果才几天工夫,就把她宠上天了。
但是白亦轩一点也不后悔。
“白大哥,你这么早就起来啦。”一声过于惊喜的声音,打断他们之间的浓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