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地,林老师的脸又皱了起来,令蒯韵竹更加紧张,扶住她的手臂更为掐紧。“哎哟!又痛了喔?天哪!海老师怎么还没到?”
“别急,学校车道比较窄……”林老师努力调整呼吸,反而转过来安抚她,抬头一看,便见海守茗的车已经在回转了,就在离她们不远处。“喏,这不就来了吗?”
蒯韵竹待海守茗将车在她们身边停好,马上打开后座让林老师坐了进去,自己也跟进坐在她身边。
海守茗不由分说地专心开车,沿路就安静地听着两个女人的对话。
好不容易将林老师送进待产室,蒯韵竹陪着进去,海守茗先帮林老师办好相关手续,接着打电话给林老师的丈夫,无聊地在医院外头闲晃。
约莫半个小时后,一个男人在医院门口急呼呼地下了车,一下车就忙着拨打手机。
海守茗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按掉开关,直接走到男人身边。“林老师的先生吗?你好,我是海守茗,刚才有打电话给你。”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海老师。”男人讲话很快,完全没有标点符号。“我太太她……”
“她很好,在待产室里,我女朋友在里面陪她,你不用担心。”我女朋友?呵,感觉挺好。
“真是太麻烦你们了。”男人脸上堆满歉意,忙不迭地道谢。“真感谢你们帮忙,谢谢谢谢!”
“别客气了,我带你进去找她们。”
于是海守茗领着男人到待产室,终于释放紧绷情绪的蒯韵竹出来,她看起来快虚脱了。
“还好吧你?”海守茗见她脸色微白的样子好生心疼。
“不太好。”蒯韵竹老实的承认。“林老师破水了,你知道,我头一次见到女人破水的样子,好可怕。”
女人的痛楚、大量的水液和着血液,场面很是震撼,差点没吓掉她的胆子。
海守茗耸耸肩。“我也没见过,或许以后你生产时,我有机会亲身体验一下。”
“厚!你还开玩笑!”极有效的,蒯韵竹苍白的脸色很快被红润取代,霎时害羞了起来。“别闹啦!”
“欸,不是开玩笑喔,我是认真的!”牵起她的手往医院外头走,准备进行他们之前约好的行程。
“讨厌啦!再乱讲不理你了。”蒯韵竹的心情像在坐云霄飞车,之前的紧绷和恐惧,接着是现在的放松和害羞,真教她有点适应不过来。
“好啦好啦,那我们现在去吃饭?”海守茗终于好心地放过她,将她塞进车子之后问道。
“呃……我……”她支吾着。
“别说你没胃口,瘦巴巴的,我要把你养胖一点。”发动车子,海守茗全然不给拒绝。
“哪有?我还觉得自己有点胖呢!你的眼光有问题。”她抗议。
女人嘛,哪个不爱美?即使标准了,还是感觉自己的腿粗了点、腰围宽了点、胸部小了点,要是腿可以细一些、腰围再小个一、两吋,胸部再大一点点,那才叫做完美。
“你们女人的眼光才有问题。”海守茗可是很有自己的主张,拒绝接受她的抗议。“女人要有点肉,抱起来才舒服;试问,谁想抱着一堆骨头?痛死了!”
欸欸欸,他是怎么回事嘛!怎么她老觉得他的话里有某些层面的“暗示”?而且是容易令人想入非非的暗示……
真是,她的脸都快烧起来了呢!
“谁、谁要让你抱啊?”调了调车内的冷气出风口,她怀疑是车子里的冷气不够强,不然她怎么会觉得好热?
“你啊!”他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嘻皮笑脸且理所当然地响应道。“你是我女朋友,我不抱你抱谁啊?”
轰~~蒯韵竹的小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完全没有看他的勇气,小脸始终低垂。
海守茗好心地不打扰她,就这么握住她的小手,直直驶向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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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山的夜景依旧迷人,即使空气是这么的糟,但在点点霓虹的闪烁下,仍教人炫目感叹。
一对对情侣零零落落地经过他们身边,很快又消失不见了,好似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让蒯韵竹忍不住好奇起来。
“奇怪了,明明那么多人走过去,怎么一下子全不见了?”他们在练隐身术吗?坐在大石上她的忍不住发问。
“小傻瓜,人家谈恋爱还供大家参观喔?”她的思考很有趣,一点都不像现代人。“他们都嘛躲起来偷偷进行一些‘游戏’,哪像我们这么光明正大?”
两人所处的位置空旷,除了附近有些密实的草丛之外,简直可以用广场来形容。
“这里可以进行什么游戏?”她傻呼呼地问道。
说时迟那时快,倏地有某些不知名的寒搴声由附近的草丛里传过来,间杂着听起来好生吊诡的交谈声,让蒯韵竹不敢置信地瞠大双眼,惊愕地瞪着海守茗。
“嘘~~”他嘘了声,用下巴指了指草丛。“有免费的音乐会喔!”
蒯韵竹竖起全身的汗毛,不安地揪紧上衣,瞪大双眼凝着草丛,并拉长耳朵倾听下--
原本还算平静的草丛有了骚动,伴杂着那些不知名的声响,草丛的晃动越来越剧烈,也让蒯韵竹的脸越来越红,呼吸变得急促。
海守茗晃到她身后,贴着她轻轻地搂住她的肩,几乎令她惊跳起来。
“知道他们在玩什么游戏了吗?”他低语,在她耳边呼气。
蒯韵竹全身泛起细小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微微悸颤。“不、不是很清楚……”
海守茗忍不住轻笑。“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她沉默半晌,耳里充斥着他的呼息及草丛里不断传来的“怪声”。
“我没经验……”终于,她提起勇气轻语。
本来嘛!她又没玩过那种“游戏”。但或许出于人类本能,她可以猜测到那绝对是禁忌的、粉色的,让人很脸红心跳的游戏。
海守茗微垂眼睑,低头轻啄一下她的粉颈。“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蒯韵竹闭上眼,不敢想象那种画面,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呢!
天哪!跟打雷一样大声,不知道有没有被他听到?
“好吗?”他问。
这种事要你情我愿,倘若一方急呼呼,另一方根本没半点意愿,那么进行起来就没意思了,一定要问个清楚。
微微睁开双眼,草丛还在剧烈晃动,她感到一阵腿软,放松自己贴靠在他结实的胸膛。
“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可以等,你不用勉强。”或许他的要求太过躁进,毕竟两人才刚开始交往,以她“闭速”的个性,恐怕一时间难以接受。
他不想吓坏她,爱情里是不需要掺杂恐惧的成分,那只会让爱情变质、腐蚀,完全没有助益。
蒯韵竹的心里一暖,转身抱住他的腰,害羞的小脸贴靠在他胸膛,不让他看清自己脸上羞赧的神色。
“韵梅一个礼拜后才会回来,今晚家里……没人。”
第七章
阗黑的屋子里弥漫一股带着些许紧张的微妙气氛,在晕黄的灯光映照下,人影拉得好长,感觉有点像停电的夜晚,凄凄然。
蒯韵竹虽没正式明确地提出邀请,但她说家里没人,无异是另一种邀约的方式,因此这是海守茗此际会出现在蒯家最大的主因。
“嗯,今晚不回去了。”对着话筒低声交代着今晚的不归,杵在一旁的蒯韵竹显得有点局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