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晴朗的天空下,原本宁静的“风城社区”,因为一名女子、以及一辆小货车的到来,而显得沸沸扬扬
一栋三层楼的透天厝前面,娇小的女子以洪亮嗓音吆喝着。
“大叔,放着、放着呗!全部都放在地上就好,我自己搬上去就成了!”裴妍雨吩咐着,请小货车司机将她一箱箱的家当搬下车。
司机一面将她的东西搬至地而,一面不确定地问:“小姐啊,真的不用帮你搬上去吗?多加两千五百块钱就可以咧,你这样搬家太辛苦了吧?这些东西可是很重的钦!”
司机很少见到这么一毛不拔的女顾客。这瘦瘦小小的女人,不单是车辆费用要杀价,还节俭到宁愿自己把东西搬上楼去,也不肯多加钱、省些苦力。
“两千五!No,No,No!”裴妍雨猛摇手,十分坚决地拒绝,不过,内心还是妄想着,花少少的代价,就能请司机大叔帮她把东西给搬上三楼去。“两千五实在太贵了,两百五我就考虑!”
司机白了她一眼。吃屎吧!两百五十块钱?当他是廉价劳工吗?
裴妍雨瞧那大叔一声不吭,闷着头将她的家当给一趟趟搬至地面;她悻悻然搔了搔脑袋,认命吧,为了省钱,她要庄敬自强。
迎着阳光,她眯眼望向透天厝的顶楼。从今天开始—那儿,就是她可爱的小窝了。
那上头有一白色屋顶的加盖小屋,室内面积大约占二粉坪左右,屋外是辽阔的露台了透天厝的侧边,则有Z型的户外楼梯,由一楼侧面通往三楼、
她找了好久,才找到这样一处喜爱的居住空间;这繁华都市中的老社区,虽然交通比较不方便,未来她上班时,可能还要花十几分钟的时间步行,走出小巷才能到公车站牌,但这里环境清幽,她第一次来看屋时就爱上了。
最重要的是,这儿租金便宜,而且房东阿姨看起来和善可亲,她相信租下这里是正确的。
“YA!我可爱的小窝,我来啦!”挽高了袖口,裴妍雨兴奋地握拳,欢呼着为自己打气,开始刻苦耐劳地以她单薄的力量,将家当一箱箱搬上三楼去。
透天厝的围墙内,向飞翼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
他短暂的小寐时光,早被围墙外头的声音打断,他闭着眼睛、倾听那一阵阵纷扰的声音。
今天是新房客搬进来的日子,他母亲昨天飞往大陆之前,就已经跟他交代过。
向飞冀的家,是栋二十年历史的透天厝。原本他母亲在三楼加盖一间木屋,打算当作储藏仓库,但后来念头一转,便在户外加盖了楼梯,干脆将三楼招租,留下了一、二楼自住。
母亲说,房子租给女孩,生活比较单纯,所以他家的新房客,是个年轻女孩。这是他目前唯一知道的资讯,其余的,他一线所知。
向飞翼微挪躺姿,眼帘懒洋洋一掀,往右前方那座楼梯看去。
院子与加盖的楼梯是相通的,中间只是象征性隔了道白色的木头围篱,那位嗓门很大的小姐,显然很专注于她的搬家工程,丝毫没有注意到打着赤膊、躺在林荫下的他。
向飞翼眯起眼来,好奇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艳阳下,那娇小的个头很卖命。隔着段距离,向飞翼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见她的短发在阳光下闪耀。她搬着箱子,精力旺盛一般,楼上楼下勤奋地来回跑着。
她忙上忙下,一直没有注意到他,不过他也挺恶劣,眼见弱女子那样辛苦,却压根没想帮忙。这房客目前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个陌生人,他理所当然不需要对她太热情。
那女孩大概不超过二十岁,可能只是个高中生或大学生;他如此研判。闭上眼睛,决定不理会她,继续他难得的假日睡眠。
不过,她的布鞋重踩、奔跑在楼梯的脚步声,完全影响他的清静,向飞翼最末还是粗叹一声,自躺椅中坐起。
耙耙一头长发,他将长发在脑后抓成一束马尾,随意扎起。
他的外型帅气而粗犷,他有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脸庞的线条比一般东方人立体,而那又黑又浓的剑眉让他看起来十分严肃雾气。所以他蓄长发,柔化他过于阳刚的形象。
走回屋内,他套了件上衣,帮自己倒杯冷饮,站在落地窗边抬头看那依旧忙碌的姑娘。
看着看着,觉得无趣,他又折返屋内;再度走出院子时,那姑娘超级神猛的拼命效率,早将门口的家当搬得将要净空。
“啐,真神!”向飞翼蓦然扯斜了唇角,佩服一笑。
他实在太无聊,看着看着看出了兴趣,于是施施往楼梯处踏去。
她正抱着箱子,弓腰曲背爬上二楼转角处。瞧那细细的腰杆,都让手上的重量给拖得弯下去,快折断似的。
向飞翼盯着那背影,忍不住出声嚷道:“喂小姐,想不到你一个女孩子,力气跟蛮牛一样大。”
“嘎?!”她肩膀一颤,迅速回眸,接着,脚步踏了个空——
“啊——”她爆出尖叫声。
向飞翼胸口随之一紧,因为她以令人不及防备的速度,整个倾倒而来。
他错愕,所以没有出手抢救;他意外,因为他没想到突然出声,那女孩会连同抱着的箱子,从楼梯上一路滚了下来。
砰、砰、砰、砰……
一阵混乱声响,她跌趴在他面前,她的箱子坠地后滚至墙角、箱子里的东西七零八落摔了一地。
“噢……”裴妍雨哀号不断。“好……好痛……噢……”她痛剑眼角溢出泪。
“小、小……小姐!”向飞翼这才回神,此刻,俊脸己经失了从容、有分慌乱狼狈乍现。这……这算是他害的吧?
“你、你、你为什么没救我?”裴妍雨忍痛伸出手指,颤抖地指控着。“你这个人……”不行!实在太疼了,根本说不出话。
“你还好吗,”向飞翼恢复镇定、他很意外,自己现在的反应居然是想笑?!好差劲,是不?
可是她这跌成狗吃屎的挫样,很难让他控制住发噱笑出声的冲动,因此,他的唇角瘪得有点歪斜。
在裴妍雨眼中,他那表情,真是天杀该死的在看她笑话、根本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她想挥拳,挥在那张虽然好看、却很可恶的脸蛋上。
咬牙架起一了手臂,她在一声惨叫下痛哭出声:“噢……痛!痛死了!”
向飞翼这才正色,连忙蹲下身去瞧她的伤处。“糟糕,你的手好像骨折了?”他检视过后,苦恼地蹙起展来。煞!事情大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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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狮国术馆“啊——啊——”七月半杀猪喔!裴妍雨惨叫连连,嗓音之凄惨,由馆内传到馆外,由巷口传到巷尾。
向飞翼匆忙将她带至巷口这问小馆就医,在她的号叫声中,他站在一旁攒紧了眉心低声问道:“吴师傅,怎么样?她伤得严重吗?”
这间国术馆,向飞翼从小跑到大,几次摔车、打架的辉煌战果,都是上吴师傅这里收拾的,他是挺经得起这传统功夫的摧折啦,但这小妞似乎吃不消。
“脱臼啦!不打紧。”老师傅忙着将她的手臂左扭右折。
“噢!痛死我啦——”裴妍雨义是一声惨叫,她怒火攻心恶吼着:“脱臼还不打紧喔?”
“我帮你‘乔一乔’,包你马上好。”老师傅拍着胸膛保证。
“吴师傅,你确定可以这样处理吗?”向飞翼有那么点忧心。是否该带她去看西医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