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微开的内衫襟前,微微可见胸膛结实隆起的肌肉。挽袖忍不住深吸口气,轻轻将它解开,健康光亮的色泽、温暖的触觉,使她情不自禁地贴靠在他胸前,静静地聆听他安稳的心跳声,汲取这份不自觉的亲密。
  他的胸膛好宽阔,脸颊所触及的肌肤是那么温暖。于是她闭上眼,假装自己回到他们俩还恩爱的时候,
  凌霄常爱用健臂环住她,让她整个人趴在他胸前,享受情人间独有的亲密交心,这是她感觉最幸福的时刻。
  忽然间,他的胸膛略为震动。挽袖惊吓得抬起头来,只见凌霄正皱眉瞪视着她。她惊喘一声,顿时重心不稳,从榻前连退三四步才惊魂甫定。
  “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她暗吞口水答不出话来,绝不能明说是来诱惑他的吧!
  他低头检视自己凌乱的衣衫,再抬头看向她早已绯红的娇颜,她正怯生生得像只受惊小鸟似的回视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挽袖咬咬牙,下定决心。微微颤抖的娇躯面对他,轻颤着手慢慢宽衣,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件地脱下,直至身上只剩一件亵衣为止。
  神秘的月光在她芳香的娇躯上染上一层月晕,白嫩的娇容抹上淡淡的红晕,白里透红更增丽色,虽然有亵衣的遮掩,却更增添令人想一探究竟的欲望。
  她的纤指紧握泛白,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她所能做的仅到此为止,以下的她已无能为力。再来会发生什么事,就只有看老天的安排了。
  凌霄好半晌没有动静,她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神色怪异地盯着她看,既不说话也不起身,她实在猜不透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这种古怪的沉默压得她心头越发沉重,想法也越加悲观,到后来更是心怯起来。
  莫非他不要我了?这个想法差点打倒她的自信心,让她转身想逃,娇羞的神色褪去,紧咬的红唇也变得泛白。
  终于——他有了动静。
  凌霄起身,朝她行来。
  她闭上眼,静待这决定性的一刻。
  接受或拒绝的决定权都在他手上,他的一个决定,可以让她上天堂,也可以让她下地狱,幸福或绝望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她的心跳如擂鼓,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凌霄在她面前站定,手抚上她的香肩,一指抬起她的下颌,使她不由自主地面对他。
  凌霄凝视她良久不语,最后终于低下头,热烈地吻住她的唇。她的泪如断线珍珠般的掉了下来,凌霄轻捧住她的娇颜,吻着她的唇,也一颗颗吮干她的泪珠。
  “别哭了……嘘……别哭了……是我不好,不该这么对你……”
  “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她抽抽噎噎的,泪使视线模糊成一团。
  “别说了……我不该只站在我的立场来想事情,是我的错……”
  “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夫君……”
  “别哭了,再哭下去的话就不原谅你罗!”他佯装严正地告诉她。
  挽袖闻言,忙用手掩嘴,怯怯地看着他,连眼泪也止住了。深怕他真如他所说的改变主意。
  他对她的惊怯柔弱有些心疼。是他的错,让她这些日子以来,变得像惊弓之鸟一样,老是担心受怕。
  “抱歉!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凌霄轻柔地吻着她沾染泪水而湿润的唇,她仰起脸来接受丈夫的怜爱。不久,原本安慰的吻逐渐变了质,她芬芳的气息在他周围萦回不去,激起他更深一层的欲望,他的吻更加热烈、更加深沉了,终将她化作一滩水,全身的骨头像似被他给融化了。
  只有她!只有眼前这个女子能带给他这么神奇的感受。没有人能够替代,没有任何人!
  两人瘫软地靠在一起,难以移动半分。
  “夫君——”她轻唤。
  凌霄的下颔靠在她的头顶,正徐徐地摩挲她的背,闻言低应一声。
  “你……”她有些难以启齿,却非问不可。“还怪我吗?”
  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会儿才又继续。
  “我并没有生气,我只是对你有点失望。你说过要信任我的,记得吗?遇到了难题为什么不来找我?身为你的丈夫,我认为你并没有将我放在心上——这才是最令我生气的地方。”
  挽袖沉默良久,才慢慢说道:“我爹和我娘两家是世交,他们从小就订了亲,还是青梅竹马长大的玩伴。可惜爹后来家道中落,外公怕娘嫁过去会委屈了她,所以想退掉这门亲事,娘死也不肯答应,后来就和爹私奔了。
  外公知道后大为震怒,宣布和她断绝父女关系,永不往来。生下我没多久,爹就因病过世了。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又举目无亲,母女俩差点走投无路,幸好舅舅肯担下责任收留我们。娘确定舅舅会照顾到我成人后,便追随爹去了。
  舅舅几乎把我当成他另一个女儿,让我陪着表姐,她学什么我就跟着学什么。表姐自小就聪颖,人又长得漂亮,见过她的人没有不称赞她的,我跟在她身边常觉得与有荣焉——纵然其他的亲戚常因我娘的关系而看不起我。”
  她长叹一口气,“对我而言,他们是我的亲人,同时也是我的恩人。没有舅舅,娘可能就不会死得这么安然、这么了无遗憾,这是我欠他们的,一辈子都还不起。”
  挽袖抬起头望向他,眼眶湿润。
  “这不是我这么做的理由,却是一部分的原因。我只想让你了解——我……并不是不将你放在心上,而是另有苦衷。这样你或许就不会……那么生我的气了。”
  望着她认真执着的眼神,他第一次哑口无言,心里面却有感动的情绪在发酵。
  “傻瓜。”他暗哑地说道,将她的螓首深埋在胸前。“以后可别再这样了,你舍得我可舍不得。”
  她笑中含泪,“知道了,我会记在心里,不会忘记的。”
  这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境界,虽然相对无语,但彼此的心思在心中交流,既然都已明日,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对了!”他忽然开口问道:“你怎么会想到诱惑我这一招?”
  “因为……因为……”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知道的?”她突然狐疑起来,“你那时不是还在睡觉吗?”
  “你一进门我就醒了,还以为我不知道吗?如果来的人不是你,我怎会随便让人接近我身边?”
  “你……原来你早知道了……”霎时她脸红似三月的榴红,她呆看他良久、轻抚他的脸,这些举动他全看在眼里,却一声也不吭,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还装模作样地质问她的来意,真是太可恶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的妻子要来跟我道歉,还想要色诱我,为人夫者当然乐观其成啦!这么好的事一辈子遇不上几次,我当然不能错过。还有——别以为我不晓得是霜冷那丫头在背后出的主意。”
  她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你要是敢这么大胆我也就不用等到今天了,你说是不是?”他挑眉,别有用意地问道。“那丫头,老是爱出些馊主意,惟恐天下不乱。”
  她抿唇一笑,眼波流转,有说不尽的媚态,惟有在他面前才会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来,与平日端庄娴雅的她,另有一番截然不同的风姿。
  “你笑什么?”他好奇地问道。
  “主意虽馊,对你倒是挺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