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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页

 

  “我们家莳萝用不着你的假惺惺,她会平安无事的,至于离婚协议书,等她精神好些立刻签字,专派公司小弟送至你手上!”

  “芥安,只要莳萝平安,你想怎么对我都由你,但现在能不能让我静一静?”豫让看着他,提出要求。

  他想静静地回想他们之间的点滴,静心祈求老天爷好心帮忙,帮她度过这次的难关。

  白芥安放开他,颓坐下来,双手掩面,展露未曾有过的沮丧。

  他好怕,好怕自己一手摧毁亲爱妹妹的性命……一直知道豫让的个性,也明白他不是疼爱女人的男人,偏偏为了成全妹妹的心愿,努力撮合他们成为一对,如今造成这种伤痛的结局,他是不可原谅的罪魁祸首。

  “为什么……她会突然这样?”豫让喉咙干得发紧,艰涩问道。

  白芥安无力继续谴责,叹了声,“她的心脏毛病在小的时候就动过一次刀了,一般来说只要照顾妥当,不会再有问题,可是她的体质偏和别人不同,所以医生一直游说她再动刀一劳永逸,但她就是怕……”

  “怕什么?”

  白芥安突然认真地瞅着他,“怕她不能留住性命嫁给你。”这句话如今听来无比讽刺。

  豫让沉默了。无论做任何事,她的出发点难道只顾虑到他吗?那她自己和家人呢?

  白芥安接着又说:“我爸妈决定了,等她情况好转些,立刻送她到美国接受手术,美国的心脏权威已经等她好多年了。”

  “她答应了?”他清晰得听见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一旦她答应了,是否意谓着完全砍断了对他的情愫?出乎意料,努力想要挣脱她的他,竟怕她的选择为此,怕她不再将心搁在他身上。

  只是,再不开刀对她百害无一利,他好矛盾,心乱如麻。

  “虽然我知道你很冷血,但她的自白真的让人听了好难过。”白芥安迳自说了下去,“那天爸妈和她提起手术的事,她竟一口答应,理由是之前害怕手术失败,是因不能与你多些时间相聚,现在即使手术不能成功,她也无所谓了……说什么没了爱情,她总算可以当个真正听话的孝顺女儿,乖乖顺从父母的心愿……”

  他再次捂住脸,遮掩男性的脆弱与激动。

  当他听见生死由命这句话由年轻的妹妹口中说出,他只感到一阵强烈的鼻酸。

  豫让原本搁在大腿处交叉握紧的双手,霍地用力掐拧自己的肌肉,痛恨自己对她所做的一切。

  夜晚的医院安静空寂,仿佛永无止境的白长廊底,偶尔会闪过疾速推走的病床,无故惹人心慌。

  时间实在难熬,一分一秒都显得特别长久,甚至令人觉得是停滞的,空气冷凝,连呼吸都觉胸痛。

  最爱的人在手术室里面临生死挣扎,是无意识的,他们这些有意识的人则是伤透了心,恐惧一点一滴的啃蚀掉他们的信心。

  终于,急诊室大门开了,守在门外的四个人同时站了起来。

  “医生……”尤嘉丽心急如焚,强忍多时的泪水滴落下来。

  医生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取下口罩,疲累的脸孔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应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我接过很多这种案例,令嫒是少数存活下来的病患,今晚是危险期,只要能平安度过,没有并发症状,我想再来谈也还不迟……”

  目光在豫让身上多停驻了几秒,陌生的脸孔,想必是引发这次突发状况的祸首吧?

  他是莳萝的丈夫,他能猜到,虽然他们的婚礼当天他在国外参加研讨会不克参加,但站在自家人之间,他的身分特别明显。

  医生留下交代,“她需要住加护病房好好观察。”意味深长地再补上一句叮咛,“记住,现阶段别再让她受到任何刺激了,一点点都不行。”

  他不想干预他人的家务事,但照顾病人是他的责任,他有义务替病人杜绝一切的伤害。

  这个男人主导了莳萝病情的好坏,他的存在威胁性太大,不宜冒险。

  “知道她平安了,你可以回去了。”白芥安第一个听出弦外之音,护妹心切,立刻下达逐客令。

  “你放心,要让一个女人放弃,那就是心死,莳萝或许会有一段阵痛期,但是只要她熬得过,往后的大好日子尽可供她挥霍,别说她不再缠着你,就连听到你的名字,她都会想吐。”

  这段话像是当头棒喝,催化了豫让的不安。

  “你若觉得报复过往比珍惜现在与未来的一切重要,那么便去做吧,没人会阻止你,只希望最后不会悔不当初。”

  当他是朋友,希冀仍能点醒他的盲目昏昧,白芥安苦口婆心的说:“你害怕爱情,嘲讽它的存在、拼命的躲避,偏偏它无孔不入,早就在你心中孵化,你真以为你的表现是爱她吗?并不,你其实在耗损她的生命力,你最爱的是自己,你囚禁着她的感情,为的就是要她死心塌地,存着一丝希望……豫让,你太自私,如果你无法克服自己的障碍,那么好心点,松手放她飞。”

  松手放她飞……反复回荡耳边的五个字,钻进他的心坎,慢慢沁出来的,是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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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陌生的国度,随着父母来此拜访权威名医的莳萝,为了不要看见父母眼中的忧愁与担心,选择一个人在医院住下,接受医护人员的照顾,安抚了父母回到台湾,独自静待开刀的日子到来。

  然后,她开始适应每天一成不变的平静生活。

  平静的是外表,纷乱的是内心,她一直自欺欺人,却总是瞒不过杜克医生的检查。

  这天,杜克医生刚来过,临走前,告诉她有位访客,她一直想不出来会是谁,因为爸妈不会单独来,至于大哥,他有公事要忙,手术前一天才拨得出空来看她……

  那会是谁?

  她的脑海其实闪过另一个男性脸庞,但她却也明白,不可能是他。

  他怎可能来美国看她,何况他并不知道她在这儿,没有人会告诉他的……

  曾经修过心理学的杜克医生鼓励她时时怀有希望,如此她的心脏才会快乐,心脏快乐了,手术成功后的疗养会很顺利。

  他说医生只能帮她开刀,但治疗不快乐却必须靠自己。很深奥的一段话,但她却明白他的意思。

  所谓心病还要心药医,治疗她不快乐的心药,就在自己手上……真在她的手上吗?

  若是如此就太好了,如果能够掌握自己的喜怒哀乐,她就不会让自己那么痛苦了……

  奢想快乐的滋味,她必须找到豫让要得那张幸福处方笺,上面载明的承诺,绝对能够治疗所有的病痛。

  “莳萝……”

  摇头苦笑,她又在想他了,这次甚至想得太深,产生了幻听,仿佛他真的就在身旁唤着她的名字。

  “莳萝……”

  握起双拳抵住太阳穴,她真的想他想疯了,都怪医生,他的心理辅导勾出了她的脆弱及对他的记忆。

  大哥说急救的那天他也去了,但被他赶走了,还说迟早有天他会后悔,因为他的眼神说明了一切,承认了对她的感情。

  她认为那是大哥为了安慰她而说的话,他怎会后悔,若是后悔了为何一点消息也没有?

  她不敢燃起期望,即使医生一再鼓励,但她真的怕极了期待落空的无助。

  “你就不肯回头吗?”更为清晰的嗓音,甚至愈来愈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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