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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何妨?”豫让耸了耸肩,“我没想过结婚,既然有了对象,我想办个婚礼应该无伤大雅。”

  何时决定?说出来不会有人相信,他没动过这样的主意,完全是顺水推舟,因为他们提起,所以他附议。

  至于他的决定是否过于仓促?当然不。

  爱与不爱,于他,轻视待之;他已经习惯简单的生活,那些复杂的感情,他并不需要。

  与白莳萝结婚只是他的权宜之计,她是他复仇计划中相当值钱的筹码,他需要借助白家的权势地位与对方抗衡、周旋。

  而娶白莳萝为妻,了遂白家成员的殷切期待,也算他回报白家曾经施予恩惠的终止;自此,他不再亏欠他们什么。

  “喂,你们两个年轻人躲去旁边说什么悄悄话?”禁不住等待,白雪松出声叫人了。

  莳萝的视线停驻在豫让身上,好想瞧出他的心思,哪怕只有一点点……然他的神态好难捉摸,令她看不出一丝端倪。

  “没什么。”豫让给了他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先一步走回来。

  “豫让,你真的有心想娶莳萝?”尤嘉丽站在女儿身侧,轻搂她的肩膀,让渡勇气给惶然的她。

  “我也该是成家的年岁了。”瞅着女主角,婚姻至此决定泰半,他没有多余的喜怒哀乐。“除非莳萝不肯嫁给我。”

  “太好了广尤嘉丽欣慰的笑了,一笑泯干仇,尽管先前多次因他的傲慢而气怒,但只要能够结为亲家,她愿意一笔勾消。

  莳萝一迳望着他,心底充荡着诉不出的声音。

  她该要快乐的,甚至还要欢呼幸福的来到,可不知怎地,她觉得他好勉强,他不是真心娶她的。

  但她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多想,用力地挤出笑容,这是她盼了好久的承诺,即使未来仍是未知数,她乐观地相信老天爷不会再一次作弄自己。

  毕竟在她出生落地那一刻,它忘了给她健康的身体,现在,它该会记得赐她一个好男人……

  第三章

  连续几日的密集联系,自家夫妇终于与豫让谈妥了结婚细节。

  原则上,他们决定给小俩口一段时间培养感情,以结婚为前提、以未婚夫妻的方式交往,然后便可省略订婚的繁文缛节,直接举办一个不令白莳萝过度疲累,却隆重盛大的婚礼。

  豫让同意了,对于这些麻烦的旁枝末节,他没有过多的意见,因为这段婚姻并非建立于他的期待之下。

  他们如何盘算、想要怎么策划都无所谓,只要不影响到他、不让他感到心烦,他没有意见,也尽可能的配合,因为这场婚姻仅是权宜之计。

  于是,依着他们计划里的步骤,他和莳萝展开了正式的约会。

  星期日,尤嘉丽主动帮女儿约了他,说好陪她一起去看某个旅日画家的油画展。

  站在公园门口,莳萝垂着头,注视脚下红砖的眸子不敢乱瞟,她的个性极为内向,不喜张顾仰盼,只是一迳维持相同的姿势。

  她不晓得豫让住哪里,对台北交通的壅塞问题也没什么准确的概念,看看手表才一点多,她来得或许太早了。母亲告诉她的时间,是一点整基金会左侧的小公园见。

  每个星期日,她固定会到防癌基金会帮忙及宜导防癌的重要性;因为自身的健康因素,教她秉着鼓励与安慰别人的心态,成为防癌基金会的一分子。

  她始终相信行善事积福报,当以义工的身分帮忙他人时,她总是感到生命特别尊贵与富有意义。

  她想帮助这个社会上其他像她一般有着病痛的患者,将自己的乐观感染、传递给他们,分享她与病魔抗战的经验……其实她最想说,希望大家不要放弃希望,她就是一个例子,因为看见了人生的光亮,生命于是有了光采、生活有了目标,自此活得神采奕奕。

  每个人都该有个梦想的,因为心中的那个梦想会支持你一直努力下去……

  沉浸思绪之中,莳萝不知又站了多久,双脚渐渐有了酸意,但她仍保持原来的站姿,下颔抬高了几度,视线的落点就在脚尖前方的一块小石子上头。

  离她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跑车里,豫让锐利的鹰眼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他已经观察她很久了。

  她长长的直发自耳际滑落,遮住了大半苍白的面颊,直挺的鼻梁和小小的嘴,让人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忧郁气息;那样秀气细致的唇鼻,该是温柔婉约的,却在她的脸上彰显出强烈的忧郁。

  她始终低着头,长长的扇睫遮住了她的眸子,教人不禁期待能够在她的眼底看见除了忧郁之外的东西。

  她的五官小巧细致,组合起来却仿佛连结了天地间巨大的哀伤;而她的身材,只能用弱不禁风来形容,让人想起秋田里的一根麦杆子;这样的女孩不该穿蓝色的洋装,她已经承载不住更多的忧愁。

  刚到的那一刹那,他下意识便握住门把准备下车,然一个突来的念头窜人脑海,想了想又把手收了回来。

  何必急着下去?他可不是来同她谈情说爱的。

  让她多等一等吧,等到她被人惯坏的大小姐脾气出现,他就可以把萦绕心版上的影子抹去了……

  连续几日的夜里,他的脑海荒唐地让她的身影充盈,浮现眼前的净是那对善解人意的眸子,还有她不懂得为难别人的纤柔个性。

  很难想像生于如此家境之下的干金小姐,会有这般值得称许的性子——明明是爱着他的,心里也想和他在一起,即使想望那么强烈,她仍不忘顾忌他的好恶、询问他的意见。

  就是这样的她,教他夜夜费疑猜,拼命想着为什么。

  他一根瘀抽完了,她还维持低首垂目的姿势不变。她不累吗?看着同一个目标不换,他眼睛都累了。

  没有人同他设下赌局,他却和莳萝较起劲来。我看你什么时候露出马脚!

  长针一格一格往前移动,烟是一支接一支抽个不停,豫让几乎忘了,他向来只在心情烦躁时抽烟。

  隐约间,一阵轻快的手机音乐传人他的耳膜,目光再度转向了模糊的声源处——

  他看见了她有些急忙地自背包中找出小巧袖珍的折叠式手机。

  听不见她说些什么,只见她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然后笑了笑挂上了电话,最后是抿着唇办,将手机放回了背袋里。

  谁打了电话给她?她的表情还真丰富。

  不一会儿,另一波手机音乐大声作响,很制式的那种铪声,来自于他身侧的行动电话。

  是他的手机响了。

  “我是豫让。”

  “豫让啊,我是白伯母,你上好厕所了吗?”结了婚又上了年纪的女人,说起这种稍嫌隐私的话来总是毫无顾忌、不见扭捏。

  “上厕所?”眸光很自然又瞥向了那个姿势规矩秀气的女人,心海泛起疑云。

  “莳萝不是说你去洗手间吗?”

  “嗯……”豫让顺口搭腔”心里却是纳闷不已,这对母女将他搞糊涂了。

  “你带莳萝去吃过饭了吗?”过于关心女儿,尤嘉丽唠叨了起来,“我担心莳萝瞒着我,所以向你确认一下。那孩子得吃药,所以不能没用餐……”

  闻言,他茅塞顿开,“伯母,你别担心,她吃过了。”

  原来如此,他懂了。

  白莳萝正为了他的形象,努力说谎瞒骗他的恶劣,包括他的迟到与她未用餐的事实。

  其实,她根本尚未上他的车,更遑沦吃饭了,就连他去上洗手间,也是她瞎诌出来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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