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总裁。”可不能让他看出心底深处的恐慌以及她预备的“反扑”。
余农一听,笑道:“怎么还称呼我为总裁呢?太见外了吧,你是不是应该要改口了?”
她一怔,随即改口喊道:“余伯父。”
“还只是伯父啊?”他摇头失笑道:“看样子你还是不习惯跟余氏当一家人。没关系,反正往后有的是时间让你适应,我也不急着逼你改口。”锐利的眼瞳慢慢地眯了起来,这女孩不断地在考验着他的耐性。
“是我不好,请您别见怪。”她歉然地说道,只希望他不会看出她的唇角正在微微抽动着。
“对了,婚礼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我听士迪说,都是你一个人在处理?”余农低沉的询问声音在她听来却显得莫名的尖锐。
如同以往,每回听到他“意有所指”的问题时,胸臆就会泛起一阵阵的恐惧。只是她并没有退路,只能勇敢地继续往前行。
即便木衍间的羽翼很诱人,但还不到她躲进去的时刻。
“是的,婚礼的准备工作都是我一个人在处理。”她应道。
余农盯着她好一会儿,才又开口。“你一个人可以处理全部的事情?不需要帮手吗?婚礼的筹备可是很繁琐的。”
“谢谢伯父关心,我可以安排得很好。从小开始,我就已经习惯独立。”解晶茴确定地报告着。
余农摁下打火机,点燃一根雪茄,抽着,道:“看来是我多虑了。”
“伯父,你--”
“别急,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错看了你?”余农的表情平和极了,平和到像是尊没生气的雕像。“或许吧,都怪你那娇柔的气质总是让我误会你是个让人必须捧在掌心中呵护的小公主,这才老是想着需不需要帮助你?又或者你的家里人是否有需要出面跟我商量婚事?”他吐出烟雾,袅袅烟雾遮去了他的表情。“不过看你如此的有把握,那么……我也就不再多嘴了。”
闻言,她心一凛!敏锐地感受到他话中有话。
“对了,我听士迪说,你的公寓前些日子遭了小偷,而且被破坏得一场胡涂。”余农转移话题。
她正苦无机会切进这个问题,没想到余农竟然主动提出来。
“是的,我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小小的公寓竟然成为歹徒觊觎的目标,不过奇怪的是,歹徒的入侵似乎不是为了钱财而来,而是怀有其它的目的。”她一边说道,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
她得试探歹徒入侵之事跟夫人婆婆是否有所关联?
“会不会是木衍间所为?”余农天外飞来一句。
“木衍间?”她愣了愣,冷静地答道:“伯父为什么认为是他?他有什么理由需要这么对付我?”这可有趣极了。木衍间指陈是余农所为,而余农则指控是木衍间在背后操作。
“理由当然充分,他喜欢你,而且是个阴险狡猾、卑鄙无耻的家伙,使出不入流的手段也没啥好奇怪的,他是故意给你制造精神压力。”
“木衍间会这么无聊吗?他--”话才出口,余农却强悍地打断她的怀疑。
“他当然会!”他的口气愈来愈森冷。“我问你,你可清楚木衍间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我曾经调查他十二年,自然知道他尔雅的外表下包藏的是一颗冷残的心。”
“这就对了。”他道:“他会威吓你也就很正常。”
“伯父似乎也很了解木衍间哪?”她装傻地一问。
余农眉心一拧,但很快地就恢复正常。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已经惹来她生疑,于是又缓和了许多。
“‘白十字’向来就不好应付,我们本来就该摸清楚对头敌人的底细。”
“那么伯父有没有什么建议可以给我?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她问道。
他看着她,道:“你跟我来。”
她一怔,立刻道:“是。”
旋即,解晶茴返回办公室,拿着包包后就跟随着余农离开公司,往未知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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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晶茴惴惴不安地跟着余农的脚步向前走着,通过一条由大树绿叶所围筑出来的林荫隧道后,他的脚步逐渐放慢了。
解晶茴放眼一瞧,这个位处阳明山区内的坡地上,建有房宅。
但显然已有屋龄的建筑物,外观却还是保持得相当干净以及美观。虽然是平房式的建筑物,可是占地却是非常的宽敞,大门前甚至还有小庭院,而且在它的隔邻也有一间外观一模一样的屋宇,就不知道是否有人居住在里头?
这两栋宅子都被四周浓密的老树所围住,让原本就清新的空气更是充满着芬多精,而且壮硕的树木枝桠还为宅子做出巧妙的掩护效果。这屋子显然适合休闲时使用,当然,若想逃离尘世的烦恼,定居在这山林间也是极佳的选择。
只不过,余农带她来此有何用意?
他的思考逻辑向来难以猜测。
“晶茴,你喜欢左边这一栋房子吗?”余农按下密码锁,打开了大门,这个动作也证明这栋房子是由他所拥有。
“这里的环境很好,住在这地方可是一大享受。”她乖巧地响应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啊!”他一边说,一边领着她走进屋内。
解晶茴跟着余农走过庭院时,忍不住往隔壁屋子多瞧一眼。格局雷同的另一间宅子就不属于他了,那么邻居会是谁?
余农摁开造型特殊的照明设备后,屋内立刻流泄出一股清爽的氛围来。
;迫房子的设计你觉得如何?”余农转过头又问着她。
她环顾四周,屋内的设计简单又舒爽,与这一大片自然景致相得益彰,只不过她也因此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这里的生活必需用品也未免太过齐全了。
“这房子有人居住吗?”她疑惑地问道。
“没有,没有人住在这里。”他答道。
那么为什么各项用品一应俱全?而且屋里屋外的环境都保持得非常整洁干净,显然是花了心思整理,可是又没有人居住?
解晶茴正要问出疑惑,余农却抢快一步开口。
“晶茴,我打算把这栋房子送给你。”他道。
“伯父要把房子送给我?!”她错愕极了!这是为什么?
“没错,送给你。你往后可要好好珍惜它啊!”他望着四周,最后目光停驻在窗框边,眼瞳里有着遥想。“这间屋子对我的意义十分重大,虽然那个人出现在这屋子里的时间,只有短短十分钟,可我永远记得她驻足在窗边、凝视窗外景致时的美丽神态,那可是我心里最美丽的烙印。”
解晶茴听着他深情款款的陈述,明明是爱的告白,可在她听来,却觉得充满着愤怒与不甘心。是她多心了,抑或者是……
“那位能让伯伯铭记于心的幸运儿是谁?”她问道。
余农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盯着她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她是一位女士,姓祁。”
“祁?”她脸上浮现迷惘,似乎对这姓氏很陌生似的。
他继续说道:“我天天都盼望着能够再见到她。”
她不解地道:“既然如此,伯伯怎么可以把这栋对您有重要意义的房子转送给我呢?”
“因为我找不到她……”他的耐性已经快用罄。“虽然我日日夜夜都在期盼着她的出现,但三十年过去了,她芳踪杳然,我连一点点线索都没有,一丁点儿都没有!她似乎用尽一切心机与手段隐藏行踪,不愿让人找到她的所在地,而我也因此……也因此……”他焦虑无比,尤其在他掌握部分线索,却又无法确认线索真伪的情况下,忍耐三十年的情绪俨然即将崩解。“我很不安,我希望知道她下落的人能够指引我方向,可惜至今仍是一无所获,所以我想了个办法,打算把这间拥有我美丽回忆的房子送给我的儿媳妇,有你在这里,也许可以借助你即将成为新嫁娘的喜气改变我的运势,让幸运之神因而眷顾我,然后找到她。”他望着她。“或许你会取笑我这个老头子,怎么会去相信这种没有根据的传说,但这却是我无计可施之下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