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波被仙仙久违的“霹雳嘴”炸得一愣一愣的,接收速度有点赶不上,身边的乔朔开始时嘴角还勾着好玩的笑,被最后一句炸掉了。
“不要随便咒晓波。”乔朔低沉地说。
“妈呀!你别吓人好不好?”仙仙抚着胸口嚷道,“我知道你酷,就是看你酷才把晓波介绍给你,但也不必酷成这个样子,开晓波一个小玩笑你就准备砍了我!”
晓波开始翻白眼,甚至有想口吐白沫的冲动。仙仙一向就够三八,连在陌生人面前也不减一分。
“对不起啦,我最近忙了一点,不是故意让你找不到人。”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罪恶感的。
“是啊,忙着和最新的偶像歌手同居嘛!”
“仙仙!”
“哈哈!”仙仙笑得合不拢嘴,“别害羞了啦,我这个媒婆求之不得啊,不然你绝对会变成老处女,我担心好多年了!”
晓波扑过去要打人,乔朔毫不费力地圈住她,不让她伤到自己。
“好啦、好啦,要吻要抱我们上楼再说好不好?”仙仙已经像回自家似地在前面带路了,两个人只好跟着走。
看来死党是准备把所有的砂锅一次打破,没见面的这些天所有好事都不放过的样子,晓波实在很想逃。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要从何解释起啊!
“仙仙小姐,”乔朔开口了,“我们还有私事,请你先走一步。”
晓波瞪大了眼,乔朔说得客气却不留余地,听起来……好无情!
仙仙那张可爱的洋娃娃脸,顿时满布受伤的神情。
“怎么可以?我要和晓波聊天!”意思就是要审问她啦!
但乔朔不为所动。
“我们现在没空聊天。”他手扶着敞开的大门,表明了要送客。
“但……”
“仙仙,对不起,我现在真的不行。”看不过去仙仙大失所望的样子,晓波忍不住补充。
“但……”
“再见!”乔朔把仙仙轻易推出门,铁门立刻锁上了。
“你干嘛那么不客气啦?”晓波问,“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我很客气了,”乔朔摇头,“我们不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危险,也不能全盘托出,所以还是不要多讲的好。”
晓波真为乔朔的定力咋舌。仙仙是活力充沛、魅力无穷的那种女孩子,男人通常都会被那双洋娃娃似的灵活大眼迷得团团转,怎么乔朔连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情都没有?还把人家关在门外!
被乔朔半抱地进了她的住处,她还是摇头不己。
“你对女人都这么凶的吗?”
“这不是凶,是无动于衷。”
对女人来说,这不是更狠?晓波不可思议地摇头。
“仙仙是有点三八啦,但她其实很可爱的……”
“管她怎么样?”乔朔已经失去对这个话题的兴趣,开始帮她打包。“你的书要不要带一些走?”
晓波的脸红起来了,虽然这些天常在他的住处陪他练唱,总是在他怀里累得睡着了,但都不是故意要在他那里留宿的。他说要带她来“拿东西”……
哇,还真如仙仙说的,要“同居”了?!
她……她……人家她还没有准备好!
“乔……”
“朔。”
晓波咽了口气。“朔……”
她还是没能继续,因为他忽然就倾身过来,吻住了她。
唔……怎……怎么了呢?她的意识被脑中的五彩气泡吹糊了。
“我大概是自虐狂……”他吮着她的唇说。
“为……为什么?”她模模糊糊地问。
“……因为你只要这样叫我,我就会忍不住兴奋……”
天!不要告诉她这种事情好不好?
“……不要担心,现在时间还不到……”他又说。
那什么时间才算到?而且……她有说她在担心吗?
“……既然时间还不到,那我要吻到满意为止才行……”他再吻。
人家不是大病初愈?如果因为兴奋过度再住院,要怎么跟哥哥们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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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让乔朔上电视,是一个满复杂的问题。
乔朔的复出──或者该说是新人出头──只希望引起小小的波涛而已,业界同行及音乐狂热者知道就行了。因为他的死敌应该是圈内人,目标有限。
况且,乔朔已下定决心,不再当什么国际红星,搞得人生乌烟瘴气。
但问题是,当初下杀手的人,原因究竟为何?是因为乔朔太红,还是他无意中碍了某人的路?
如果“Joe”不再搞得轰轰烈烈,凶手是不是会宁可永远潜藏,不再试图杀害他?
“你觉得如何?”当晓波告诉乔朔数家电视台都想邀他上节目时,他反问她。
“这要看你到底想‘曝光’到什么程度了。”晓波尽力不显出自己的忧虑,“你在Pub的表演,我们严禁摄影机入场,媒体记者也只是在门口报导,而影迷的相机,因为灯光和舞台的距离,照出来的照片也不太可能上报。你现在的知名度,不及以前的百分之一。你想做到什么程度?”
乔朔有半晌的分神。当晓波展现专业的那一面时,冷静、犀利、巨细靡遗。他可以想见,当年她和三个哥哥披荆斩棘时,是商场上多么厉害的角色。
仔细想来,她不也曾经“东山再起”吗?从无所不有,到一无所有,又重新打下江山。
但她放弃了,美人不要江山,她现在帮他,也不是要他的江山。
为他再走一次不堪回首的那段路……
这样的付出,他何德何能,如此要求?
而这些既不是她真正想要的,他取走了这么多,要以什么来回报?
晓波等着乔朔的回答,他一直默默凝视着她,眼神难解。
她正要再问,他伸手把她抱到腿上。
这样的动作,她已经习惯到不会再惊叫了,双手自然而然地攀在他的肩上。
“怎么了呢?”乔朔为什么如此严肃?
“我抓到凶手以后,你想做些什么?”
“把他送警?”晓波开玩笑。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她想做些什么?
这样的问题,她已经很久没有问过自己了。她已胸无大志,除了不再为赚钱而活之外,她想过要去参加义工的行列。
除了帮助人,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值得去做的事。
但几年下来,除了做花店的事外,她还是什么人也没帮到。
她心惊了一下,原来……自己都在浑浑噩噩吗?
说什么不屑像天下人一样汲汲营营,但她事实上只是无心又无目标地活着,跟死了大约也没什么不同。
直到乔朔出现,她终于有了真正能“帮人”的事。
这就是为什么她会又开始拚命,会着迷于乔朔的索求,会感觉生命不再无聊!
“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半死不活的……”她嘟囔。
“把那段时间,看作是你的疗养期好了。”乔朔低沉地说,大手插进她蓬松的头发轻抚。
忽然之间,她眼眶发热,“我一直想当义工,结果明明有许多空闲时间,也没去当过半天义工。”
“什么样的义工?”
“去孤儿院带孩子们玩游戏,或者替艾滋病防预做宣导,甚至在家庭暴力受害者的收容所做活动……什么都好,只要我觉得帮到了别人。”
“好,你帮完我以后,我和你一起去帮别人。”
那样认真却深情的话,让晓波埋入他怀中,一滴泪水消失在他衣襟上。
他很清楚地提醒她,她是有帮到人,她帮的人正是他。而他要订下未来,和她一起,做她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