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在说什么?你把话说清楚。”龚天竞的手轻颤着,心底死绝了的希望,在这一瞬间仿佛又再度复活了过来。
“我怕死了……龚天竞,我真的怕死了……”她揪住他胸前的衣襟,身子不住的颤抖着,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她一边低啜,一边说道:“我没胆子这么做,我知道要是这么做,你肯定会杀了我的……”
“别哭,慢慢说,把话说清楚。”看着她颊边的两行清泪,纤弱的肩头仿佛承担了无比沉重的压力,龚天竞的心一紧,心疼的将她搂进怀中,拭去她的眼泪。
“我想拿掉肚子里的孩子,我以为我做得到的……但是一上手术台,我怕死了,我不敢……我好怕痛,孩子也一定很怕,我怎么下得了手?龚天竞,这一次我真让你害惨了……我恨死你了……”她靠在他的怀中,一边说,小手一边气愤的捶打着他厚实的胸膛,将满腹的委屈发泄在他身上。
想离开他,却偏偏怀了他的孩子,想拿掉孩子,却又偏偏割舍不下,如果不是龚天竞来招惹她,她又何必承受这些委屈?如此糟蹋自己?
倚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她的眼泪如同决了堤般,再也无法压抑的落下。这熟悉的怀抱竟让她如此眷恋,她怎么能离开他?
“所以……你没动手术?老天——”龚天竞松了口气,紧紧抱着余曼菲,仿佛想将她融进他的体内,再也不与她分开。
“你……你哭了?”余曼菲被他抱得快喘不过气来,傻傻的抬眸看着他,却发现他激动的落下了眼泪。
“没有……”他摇头,迅速用手背揩去眼角的泪水。
“你在哭,我看见了。”她伸出手想摸他的脸颊以证明自己的话,但还没碰到他的脸,就被他握住了小手,定眸瞅视着她。
“你这女人,非得要什么事都这么坚持吗?”他抿着唇有些恼怒的对她低吼。他一个大男人情不自禁的流下眼泪已经够丢脸了,她还要这样揭穿他!
“我……没有啊……哪有……”她眨了眨眼,一脸的无辜。
看着她娇媚可人的模样,龚天竞再也忍不住的捧起她的脸蛋,低头吻住了她,许许多多复杂的心情在心底交织着让他无法言语,只能用最直接的行动来表白他的感情。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的感情,他宁愿放弃一切,也绝对不能失去她!
第十章
“不要拉着我啦!龚天竞,你到底要做什么?喂——”余曼菲被龚天竞一路拖出了医院,嘴里不停的嚷嚷着,但他的脚步却不曾停下。
他押着她坐进副驾驶座,板起脸教训她,“你闭嘴,给我乖乖坐好!”
“喂!你……”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余曼菲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瞪着龚天竞,看着他绕过车头上了车,当她反应过来时,龚天竞已经将车子发动。
“龚天竞,你要带我去哪?”
“去哪都好,总之不会让你再来这间医院。”一想到余曼菲险些杀了他们的孩子,他的心脏又是一紧。
“老哥,有话好好说呀!别吓着大嫂了,她现在可是有孕在身喔!”车窗外传来龚泽竞的揶揄,让余曼菲脸色一红。
龚天竞一挥手道:“泽竞,这次谢谢你的通知。”
“哈!老哥谢谢就不必了,等你拿到爷爷的财产后先分我一点比较实际。”龚泽竞打哈哈的说道。
“想要爷爷的财产,就快把你身边那个女孩娶回家吧!”龚天竞用下巴努了努前方。那女孩长得白净可人,一双眼眸颇有灵气,和泽竞倒是十分相配。
“她?”泽竞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顾左右而言他,“老哥,你快开车吧!大嫂好象等不及了。”
龚泽竞的话就像一根刺,狠狠扎进了余曼菲的胸口,她想起了龚天竞为了得到爷爷的遗产,不择手段的欺骗了她,若不是因为他的自私自利,她根本不会怀上这个孩子,今天也不需要可怜兮兮的跑来医院堕胎。
她真是个笨蛋!居然因为龚天竞跑来阻止手术?就开心的忘了他先前所做的一切,她怎能如此轻易的原谅他?
“让我下车!”她拍打着车门,但车窗外的景物已经开始缓慢移动,接着加快了起来。龚天竞激活了车子,她无法在这时候下车了!
“你想去哪?你是我的老婆,只能跟在我的身边。”他开着车,在宽阔大路上行驶着,路的远处像是没有尽头,他多希望能和菲就这么走下去,一辈子直到永远。
“我是你的老婆?龚天竞,你什么时候像过我的丈夫了?我们干脆现在就去律师那里把离婚手续办一办,省得以后麻烦。”她一边拉动车门把,一边转头瞪着身旁的龚天竞。
“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但绝不会离婚。”他冷着脸,将车子开往无人的公路上,
看着他那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余曼菲按捺不住脾气,霍地拉住手煞车,车子迅速停下,作用力让她整个人毫无预警的扑向前,但一只有力的手突然伸过来护住她,又让她安全的坐回位子上,她这才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不停的喘气。
真正被吓到的是龚天竞,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伸出大手,按在她的肚子上,替她承接了不小的冲击力。
“拿开你的脏手,不要摸我的孩子。”余曼菲拍掉他抚在她肚子上的厚实掌心,大声嚷嚷着,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别忘了,这孩子也有我的份,如果我没跟你做爱,你就不会怀这个孩子。”龚天竞一双黑眸直勾勾的望着她,所说的话更是赤裸裸的令人脸红。
“你……龚天竞你下流!”她瞪着他,却看他毫不在意的趋身向前,肩膀几乎欺在她的身上,令她无所遁藏。
“你尽管骂好了,骂完了轮到我跟你算帐。”他扣住她的下颚,看着她美丽又熠熠发亮的双眸,此时此刻,他最想做的其实是狠狠的吻住她,封住她这张甜美的小嘴。
“算帐?你凭哪一点跟我算帐!你欠我的一辈子也还不清,就算要我恨你一辈子也恨不完!”她用食指不停的戳着他的胸口,戳了几下,他仍是文风不动,但她却戳得手指头发麻。
她皱着眉,收回发疼的指尖,改而抡起蛮拳想捶他,但龚天竞却伸出大手包住她的拳,将之移到唇边印下一吻,一双眼眸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
他亲密的举动让她整条背脊由下往上窜起一股酥麻,她迷惑的眨了眨眼,对上了龚天竞那双幽黑如玉的眼眸,最后却胆怯的垂下眼不敢与他对视,她的一张脸像是被烧着似的,又热又烫,小小的车座挤着他们两人,空气显得稀薄暧昧,她不由得伸手挡住他的胸膛,阻止他渐渐逼近的唇瓣。
“你……你想干嘛!我跟你已经没关系了。”余曼菲支吾的说,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
他的眸中藏着许多复杂的情绪,她不敢试探,也不想去明白,这段分开的日子,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她再也不要成为他的棋子,更不会为他所利用,她必须清醒,不能再被他迷惑了。
“谁说我们没关系了?我们最大的关系在——这里。”他的手指由她的胸前指向她的腹部。
“这孩子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他是我的,我余曼菲一个人的。”余曼菲护住肚子,小气兮兮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