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来了。”韩烈欢喜迎上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正要出门时,又被湘琪抓去看存货报表,让你久等了。”她绽开颊上的一对小梨窝,迭声致歉。
“没关系。”面对笑得一脸甜美一脸慧黠的田媛,他心中的焦躁情绪全化为乌有。
“你的珠宝店很豪华很气派!怪不得招弟阿嬷逢人问起就忙竖起大拇指,说:‘赞’!”
田媛睁着一双水水亮亮的眸,一吋吋扫掠珠宝店的每个角落,这才发觉每个店员的脸上都噙住一朵闷笑,只是一直隐忍着不敢笑开来。
“谢谢你的赞美。”
这时候,韩烈似乎也察觉那群一脸怪怪表情的员工,旋将右手爬上田媛的肩胛,公开介绍说:
“她叫田媛!我的女朋友。”
“你们好!”多礼的田媛逐一点头打招呼。
“田小姐好!”
齐喊的招呼声像一记滚雷,差点震破田媛的耳膜,逗得她笑逐颜开。
“她们的制服上都挂著名牌,我就不再跟你一一介绍。媛媛,往这边走,到我办公室去。”他牵起她的手。
“好。”她先回过头跟店员们点个头,才随着他的脚步走进办公室。不过,耳朵仍断断续续飘进店员们七嘴八舌的说话声--
“效……田小姐长得真漂亮!怪不得老板刚才等她等得魂不守舍。”
“可不是吗?看来,我们老板终于摆脱王若熏背叛的阴影,选择在爱的路上重新出发。”
“依我看,老板呵护田小姐比对王若熏更无微不至哩!”
砰!韩烈很受不了的关上办公室门,把吱吱喳喳的声音一概阻隔于门外,他摇头苦笑着说:
“有人说,只要三个女人凑在一起,就像一个热闹的菜市场,我的珠宝店一共有八个女店员,等于二又三分之二个菜市场。”
“从另外一个角度看,你的店员们很关心你。”
这就是田媛,永远以正面的角度看待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她们当然希望我情绪稳定,千万不要像个盛怒的暴君,老是不分青红皂白乱发脾气不说,还专找她们的碴。”他想起自己失去王若熏的那段凄惨日子。由于,他心中的苦说不出也无处发泄,脾气变得喜怒无常难以捉摸,只要一点芝麻小事看不顺眼就大发雷霆,首当其冲的就算这群倒霉的店员们,常常遭台风尾扫到成为他的受气包。
“唉!可怜的员工!何其不幸跟到一个EQ不及格的老板。”她打抱不平的叹口气。
“我承认在EQ方面常常会不小心失控,不过,我很照顾员工的薪水跟福利。”他赶紧为自己找台阶下。
“先不说这些……阿烈!我心里急着想看海神的眼泪呢。”
“急着想看海神的眼泪?可以!不过,请你先闭上眼睛。”
“你啊!就爱装神秘。”她先俏皮地捏捏他的鼻尖,才乖乖闭上眼睛。
韩烈将她按坐在沙发上,蹑手蹑脚走过去打开保险柜,取出一只珠宝盒回到她的身边坐下来,他一面打开珠宝盒一面说: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哇!”她张口惊呼,一双美丽的褐色瞳仁睁得老大。
一颗像海洋般湛蓝的梨形彩钻,躺卧在蓝丝绒珠宝盒里,闪烁着璀璨耀眼的光泽,令人惊艳不已。
“它美得灿烂夺目,教人舍不得移开视线!呃……我可以摸摸它吗?”她仰起精致的小脸蛋问。
“当然可以。”
“冰冰凉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妙感觉……阿烈!不瞒你说,我长这么大,还没摸过钻石呢。”她孩子气的笑了。
“你在我心目中就是一颗永恒的钻石。”他发乎肺腑的脱口而出。
“谢谢你!你的话令人感动得……想哭。”她泫然欲泣。
“我的傻嫒媛。”他把下颚抵住她的前额,伸手轻抚她乌亮水滑的发丝。
“阿烈,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想象力太丰富,为什么我摸着它,竟不由自主联想起尊贵的皇后?”
“你的想象力不但丰富而且神准。”
“哦?怎么说?”
“这颗海神的眼泪之所以名列世界十大名钻,是因为,它曾经镶嵌在法王路易皇后的后冠上。”
“它不但光采迷人也见证了一段历史,难怪买主愿意花大钱买下它。”
“买主是国内有名的电子业龙头总裁,他的眼光独具,专门收藏稀世珍宝。你别以为海神的眼泪它的增值潜力就此打住,像这种举世瞩目的名钻就像领到一张血统证明书般,收藏家锁进保管箱收藏个八年十年,若再送进拍卖会依旧是各国珠宝商抢拍的标的。”
“这就叫钱滚钱,是吗?”
“我不关心钱滚不滚钱的问题,我比较关心……”
“你比较关心什么?”
“我费尽唇舌好不容易谈妥这笔巨额买卖,你是不是该打赏点什么?”
“你跟我讨打赏?”她表情错愕。
这……这没搞错吧?!他自己就是老板耶!卖掉海神的眼泪所赚到的每一分每一毫不都进了他的口袋?这会儿,居然好意思涎着脸跟她讨打赏?
“是啊。”他用力点头。
“那……中午我请客,不知道你有没有特别想吃什么?”他都有脸开口讨赏,她能拉下脸不给吗?
“吃?我能不能把吃用来交换点别的?”他的一对晶瞳窜跳两束异采。
“你想交换什么?”他真的很过份耶!主动开口跟她讨打赏,她决定请他吃中饭,他却得寸进尺想交换别的。
“我不贪心,就换你一个吻。”他猛抽手将她拽进怀里。
“喂……我的合约书你还没过目呢。”她别开脸躲掉。
“待会儿再看……”他捧住她的下颚,覆唇欲吻……
嘟!嘟!嘟!办公桌上的电话杀风景的响起。
“可恶!”他有点呕的啐了句松开她,抬手拨了拨头发,气呼呼迈开大步过去按键接听,火气很大的问:“陈小姐!你挑在这个时候打内线电话找我,最好真的有什么火烧屁股的急事……”
“对不起!金鸿昌金饰加工厂的李老板说有急事要找您。”陈小姐硬着头皮通报。
“李老板?请他进来。”
“是。”陈小姐挂断电话。
“既然你有客人来访,我就先走一步。”田媛很识趣地起身告辞。
“不!你先别急着走!等李老板离开后,我们好好研究一下你的合约内容,然后,一起吃午饭。”韩烈边说边把海神的眼泪收进保险柜。
“那……我到前面浏览一下贵店所陈列的珠宝?”
每个女人都无法抗拒漂亮珠宝的诱惑,田媛也不例外。
“好。”
他开门欲送她出去时,正巧李老板走进来,田媛别过脸告诉他:
“我自个儿出去就行了,你招呼李老板要紧。”她跟迎面而来的李老板点个头,翩然走开。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有朋友在……”长得一脸忠厚老实的李老板掏出手帕频频擦拭额头直冒的汗水,呐呐致歉。
“没关系!你请坐。”
“谢谢。”
“李老板找我有事?”
“这……这件事……实在令我很难开口……”李老板圆润似弥勒佛的胖胖脸,倏地胀成猪肝色。
“我从念小学就常常背著书包跟着父亲到你的加工厂,我还记得你每次都请我喝苹果西打。我们之间虽然没有生意往来,却也算是多年旧识,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出来,千万别客气。”
那时候,他的父亲把银楼的金饰订单全部交给李老板的加工厂打造,直到他正式接掌银楼聘有自己的金匠后,才结束跟李老板长达数十年的加工关系。而令韩烈印象最深刻的是,鲜少赞美人的父亲,曾不止一次在人前人后大力赞美李老板是个勤奋憨厚的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