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小姐,那屈某是否该对这难得的机会,挤几滴感激的泪水?”他一脸被她打败的表情,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唉哟,好不好嘛?”她拉了拉他的衣袖,撒娇道。
“我有说不好吗?”他不答反问。
“呀呼,太好喽!”她高兴地跳起来欢呼。
这么一来,她就能去见见他未婚妻的庐山真面目,她有把握绝对可以赢得屈鹰的青睐,那种小她五岁的黄毛丫头,她才不看在眼里哩!
静静凝视正高兴的梁郁芳,屈鹰归心似箭,此刻在香港的惜秋不知过得如何?十几年没见,不晓得她有没有变胖或长高。
如果她真的变了,只冀望她那颗纯真善良的心,别被那件灭门血案所伤……倘若,她真的对人生感到心灰意冷而有所忌恨,那他将会非常自责,因为他实在不应该选在她最无助时离开。
◎ ◎ ◎
香港郊区的一隅,有一座令人叹为观止的建筑物,凡是经过的人,自大老远便可清晰地看到这壮观的建筑物,而它所占据的面积极广极大。
建筑物外,有两只栩栩如生的石狮子分别立在大门左右两侧,一旁排列而站的保镖,看得出是经过专业训练,精心挑选出来的,个个面无表情地守在那儿。
门边是一块巨大的石碑,上头写着——山思庄。
山思庄的门外设置了数种精密的防盗系统,以及数十台隐密的监视器,全都是高科技的先进仪器,可说是防得滴水不漏。
而这座由黑色砖瓦砌成的建筑物,在夜幕的笼罩下,连成一片,令人不禁以为这里恍如天堂般虚幻。
姜二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熟练地操作着电脑,眼神专注地盯着荧幕上的资料。
所有不可告人的资料,杀手们的个人档案,已交易完成的或尚在准备中的Case,全都仔细地登录在这电脑里头,再由密码锁住,而密码只有姜二才知道。
薛影静默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凝视着他的侧脸,不管何时何地,她都是用这种仰慕的眼神看着他,但又不能被他发现。
她是姜二最信任的部属,也是惟一能与姜二亲近的人,但她不知是该可悲还是可喜,因为,即使她与姜二再亲近,她仍不能对他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意。
就在她冥思之际,传真机的启动唤醒了她,她赶紧收拾起不该有的情绪,站起身去拿传真纸,迅速地扫瞄一遍后,再向姜二报告。
“二爷……”
“嗯?!”姜二皱了下眉头,有些不耐地回应。薛影不可能不知道他最讨厌有人在他工作时打断他。
她明白他紧皱眉头的原因,但此事事关重大。“这一件案子是从美国传真过来的。”
“那又怎样?”姜二停下手边的工作,转过头挑起一道眉问。
“有人花一百万美金聘请杀手,要杀一名律师,而那名律师是——屈鹰。”
“屈鹰!”
姜二尚等不及薛影继续往下念,一手夺过那张传真,惊愕不已地脱口惊呼。
“二爷,接下来该怎么做?”虽然他依旧紧皱着眉,但她相信他早已经拟好一份完美无瑕的企画案。
姜二面色凝重地盯着手上那张传真,每看过一个字,他紧锁的眉头就更加的纠结,他有想过这一天,只是没料到它来得如此唐突,他叹了口气道:“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了!”
“可是,屈鹰是惜秋最重视的人,如果她知道了,不会怪你吗?”薛影担心地提出心中的顾忌,生怕他会作错决定。
“对方已出高价要杀屈鹰了,就算我们不动手,还是会有人去杀他……”姜二停顿了下,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且不带任何情感的语气,“更何况,杀手是不能有任何感情的。”
“那这案子要交给谁来做呢?”薛影问了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这……”姜二一时语塞。
他并不想失去鹿惜秋这名爱将,他了解以她倔强的个性,凡她决定的事,谁都无法改变。倘若这次他没有告诉她,就私下进行,一旦被她发现,势必会引来她的忿恨。
“就交给惜秋吧,”他思忖了许久,终于下了决定。
“什么?!二爷,这……”薛影明白他这么决定自有他的道理在,但她仍满是疑惑。
“没有继续讨论下去的必要了,就交给她吧!”他挥挥手,示意她可以将他的话传给鹿惜秋。
“你不觉得这对她来讲,似乎残忍了点吗?”她愤怒的口气中带着责怪的讯息,闪着两簇火焰的眼神毫不畏惧地迎视着他。
“那么你认为该怎么做?”他的口气仍是一贯的平稳沉着。
“钱对你很重要吗?你大可推掉这件案子啊!”她恼怒的反驳。
“你还不明白吗?就算我不接这案子,还是会有别人动手。”姜二有点微怒的站起身来,但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你真的是冷血无情的人吗?难道你对我……们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差点脱口而出的爱慕,硬生生地被她吞回肚子里。
她不知道假如他发现自己对他的情愫时会有什么反应,或许杀了她,或许与她断绝关系也不一定,她完全无从猜测,因为他总是能将自己的感情隐密地藏在面具下。
“别说我冷酷无情,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有想过吗?屈鹰是律师,而鹿惜秋是个杀手,他们俩本就是对立的两方,你敢保证屈鹰若知道鹿惜秋是杀手时,不会公私分明地缉捕她吗?”
他知道叫鹿惜秋杀了屈鹰不是件容易的事,但要她眼睁睁见他被别人杀掉更是件难事,因此,他把这件案子交给她,希望她能由此证明,她在签下契约书之际,已将所有多余的情感,断得一干二净。
“屈鹰不可能这么做。”薛影笃定地告诉视感情为粪土的姜二。
“你怎么晓得?”他冷笑一声的嘲笑她。
“如果屈鹰会这么做,那他何必为了她……”
“为她?!得了吧!或许当初他是认为那件灭门血案对他会有所好处,所以才如此积极吧!别把那些微不足道的行为讲得冠冕堂皇,如果他真的为了鹿惜秋好的话,就不该选在她彷徨无助时,离开她。”姜二打断薛影那番解释。
“如果现在鹿惜秋出现在你面前,你真的能面无表情地向她宣布,她这次暗杀的对象是屈鹰吗?”
她实在不愿相信他真的能这么做,可她静待到的答案却完全打破她的希望。
“能!”他斩钉截铁的回答,仿佛一把尖锐的刀刃,狠狠地插进她的心坎里。
她几乎能清楚预知,她若继续任由自己的情感表露无遗将会有的下场,她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
望着脸部五官几乎纠结在一起的她,姜二的眼里竟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即被他成功地掩饰过去,他将目光移到某一定点,缓缓地说:“在你们签下契约书的那一刻,你们就应该晓得,杀手是没有感情及自由。”
“是啊!我怎么能忘记呢!”薛影无奈的笑笑,自我嘲讽地说。
“薛影……”姜二无言以对。
“谢谢二爷的一番教诲,薛影我会铭记在心,绝不让情感逾越我的身份,刚刚你交代的事,我会—一照办。”她客气的口吻中有着陌生的冷淡,说明她现在的心已没了温度。
说完,她向外走去,却被姜二叫住。
“如果她下不了手,就由你来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