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雾雾拚命摇头,“不要,我不说,我什么都不说了。”她惊慌地紧抱着小灰兔,差点没把兔子给勒死。
铁燹不屑地撇撇嘴。
“你别让其它人看到这兔子,你应该也看到这里的人是怎样的了。”他将那些好奇的目光一一瞪回去,才对她低声道:“他们已经一年没吃过肉了,如果看见这只兔子,他们不会放过它的,你最好放聪明点,不要惹出麻烦来。”
左雾雾一边听一边点头,“可是,为什么他们会这么穷?”她提出心里的疑问。
铁燹的脸色阴沉,“你以为每个人都可以像你如此幸福吗?”看她一副没吃过苦的样子。
她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感到奇怪罢了,我没有嘲笑你们的意思。”
铁燹哼了哼,“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穷,给你三天的时间,你告诉我答案。”他双手环胸,表情甚是认真。
左雾雾倒抽口气,“可是,你不是这里的村长吗?你不知道──”谁会知道啊?
“我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现在谁是主子谁是奴仆?”铁燹的态度很恶劣。
她盈然的水眸很快氤氲出一片雾气,“可是,人家不知道嘛!”
铁燹警告地指着她,“告诉你,我最讨厌女人哭了,你再哭,小心我吃掉它。”他把视线投向小灰兔,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对,只认为自己是在教导她。
左雾雾咬着唇,没有哭出来,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跟兔子的红眼睛有得拚了。
他应该再狠狠地吓唬她才对,但他只是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如山上的樱花般美丽的脸庞,那么的楚楚可怜又令人疼惜。
这次,他没有烦躁的感觉,因为她的眼泪是纯粹的,抑或她的天真是纯粹的?
女人都喜欢拿眼泪当武器,因为那总是能让男人心软,但久了之后,谁还能分辨她眼泪的真伪?是真的伤心,还是一种手段?
铁燹深深厌恶女人流泪,他宁愿跟一个坚强独立、不会流泪的女人共处,也不愿和一个娇弱的女人一起。但是,当左雾雾用那双雾蒙蒙的水眸凝视他时,他居然有种自己在欺负她的错觉!
不,怎能说欺负她呢?他只是要惩罚她的不知好歹罢了。
但良心却不是如此的解释,铁燹老羞成怒的道:“记住,你只有三天的时间!”然后便摔门走了。
“砰”的一声巨响,成功让左雾雾停止哭泣,但也让满眶的泪珠全跌碎在地上。
第二章
左雾雾终于知道这村子的由来,也明白这里为何这么穷了。
这村子有个挺好听的名字,叫“绣锦村”,因为这里的女人都有一手刺绣的好功夫。原本这村子并不穷,也有好几百户人家,但数年前的一场大火把村里一半的人与大半的屋子都烧毁了,侥幸逃过一死的人,也一无所有了。
于是,村里的人四散各方,有的人远走天涯,也有些人像他们这样,从原本村子所驻的地方,迁移到这前不着林、后不靠山,又不近水的地方来。
由于他们以前的维生工具都被火烧光了,没了刺绣的工具,身上的钱也在迁移的过程中用尽,到了最后,他们只能住在木头搭建的屋子里,吃着野菜野草,每个人都面黄肌瘦,快要衣不蔽体。
他们也试图耕种过,但奇怪的是,所种的谷物很快便死去,几年下来,人们已无力再去种植什么了。
日子一旦穷困,一切都好像变得无望似的,直到铁燹的到来。
五年前,铁燹一身伤的被村民所救,然后他便顺理成章地当起村长,虽然有了他,人们依然穷苦,但因为他的武艺好,经常能打些猎物回来,让众人能填填肚子。
要知道,密林里的野兽众多,而且凶残,村民们一直不敢进入密林深处,只能在边缘走动,捉些小兔吃吃罢了。
左雾雾把从村民口中打探来的消息,一古脑地全告诉了铁燹。
“那么,”铁燹微眯起眼眸,慢条斯理道:“你现在总明白这里为什么如此穷困了吧?”
她轻轻点个头,虽然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村民要在这么一个难生存的地方生活,而不到靠近河流的地方居住呢?
虽有满腔的疑问,她却不敢随便开口。
“倒杯水。”铁燹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因为他发现,只要他稍微皱一下眉头,这个小女人就一副快要被吓昏的模样。真受不了!
“哦!”左雾雾乖乖地倒一杯茶,然后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铁燹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村长还没喝,你这下人倒挺自动的。”他嘲讽地冷哼。
她吓得急忙把茶杯放下,手忙脚乱间,差点把茶杯打翻,幸好铁燹眼捷手快的接住,不然这屋里唯一的一只杯子就要被她给毁了。
左雾雾无措地凝睇着他。她刚才还以为他是叫她喝茶呢!以为他真的这么好心,知道她说了这么多话,口渴了,需要喝水呢!原来他还是那么没良心,她怎会一再相信他会有善良的一面呢?唉~~
“……”她低声不知在嘀咕什么。
铁燹习惯性地皱眉,“大声一点。”
“我……说……你……”他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凶?
铁燹受不了地一掌狠狠拍在桌上,不要说左雾雾,就连桌上的茶壶和茶杯都被他吓得跳高。
“大声一点,你听不懂人话吗?”他已经顾不得她会不会哭,不先把他胸口的那口鸟气发出来,他会气疯的。“有什么话不能大声说出来,非得含在嘴里不可!”
左雾雾绝望又难过地瞅住他,“我只是想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
她揉一揉红红的水眸,可怜兮兮地睇他,好像她是个被人遗弃的小孩似的。
铁燹不为所动地看着她,冷冰冰地道:“水缸的水没了,你去打水回来。”
左雾雾哽咽地问:“去什么地方打水?”
“我是叫你做事,不是要你问我。”铁燹淡漠地道:“还不快去?!”
她用衣袖擦拭泪水,打开门时,又怯怯地回头,“要打多少水?”
“屋子后有一个水缸,你自己看着办。”铁燹的口气更冷了几分,似乎她再多问一句,他就会化成冰条来撵她了。
左雾雾却还在那犹豫不决。
“还不走?!”他眉一挑,是发火的前兆。
她浑身打个冷颤,急急走了几步,最后还是停了下来,她绞着手指,强迫自己与他对视。“你今晚要吃什么?”
铁燹冷笑,“你以为你有什么东西可以煮给我吃?”他们除了一些野菜之外,什么也没有,难道她还有办法煮出山珍海味不成?
左雾雾轻点个头,轻盈地旋过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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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要到好远的地方才有,从村里走到溪边大概要半个时辰。
左雾雾吃力地把水桶汲满水,好不容易将两桶水都装满,她又犯头疼了。
好重!要怎么把两桶水搬回去呢?
“要我帮你吗?”来这里打水或洗衣的人不少,其中一个住在她隔壁、叫阿宝的女孩友好地问道。
“啊?”左雾雾脸一红,“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第一回做事就要人帮,这事若被她那个所谓的“主子”知道,铁定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我看你细皮嫩肉的,一定没怎么做过这种事对不对?我不明白村长为什么要你做。”阿宝很轻松地提起那两桶水,头上还顶着那盆已经洗干净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