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芊芊将自己的脚藏在裙下,说什么都不肯再露出来。
海上飘皱起眉,“我应该早就明白,你是不可能听话的。”
“我想听话,可更怕痛。”她将泪水含在眼眶中。
海上飘不想再浪费口水了,他朝她伸出手,用力将她给拉了出来,然后掀起她的裙子,一手箝住她的脚,再用嘴咬开瓶塞,将止痛水倒在她红肿的伤处,慢慢将药水揉开……
芊芊痛得咬紧唇,吸了好几口气,但慢慢的,那疼竟渐渐消失了,这时她才有精神看向他,发现他的动作好温柔,似乎很怕弄疼她,可又必须用力才能将瘀血揉出来。
“你还是很关心我的是不是?”她小小声的试问。
他没说话,只是替她将袜子重新穿上,站起来看着她,“从今天起,你不能擅自离开房门一步,我会让仇大娘盯着你。”
“你说什么?”她吃了一惊。
他不再说话,转身打算离开。
“等等。”她想下床,可脚踝疼得没力,“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又没做错,难道我拿自己换回白灯花也有错?”
“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她哑着嗓问。
“我真的不确定你到底爱不爱我?一个可以为救我扛我走两里远的小女人却说着要离弃我的话,让我乱了心。”海上飘闭上眼,说得沉重。
没错,她这么做是为了换回白灯花,可是当她口口声声说要跟着别的男人时,难道她不知道他的心有多痛?
“不是的,飘,我好爱你……飘……”她急急地澄清。
“别说了,我想一个人冷静冷静。”海上飘用力捶了下门框,跟着大步走出寝居,任芊芊怎么喊也不回头。
“飘……海上飘,你给我回来,听我说……回来……”芊芊懊恼地猛捶着床面,哭得凄惨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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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大娘为芊芊将房里的花插上,又泡了壶清香的香片,回头一看,却见芊芊依旧趴在窗边,无神地看着外头。
“夫人,怎么了?快来喝杯茶,这茶可香了。”仇大娘轻喊着她。
“爷现在都在忙些什么?”她的脚伤已经好了,却再也没见他来看她。
“还不是在忙着白灯花的调配。”
“白灯花!”芊芊这才想起它,立即转身问道:“对了,药引做得如何了?”
“听说还得一段时间结果才会出来。”仇大娘为她倒了杯香片,“快来喝吧!夫人。”
芊芊无精打采地走了过去,“仇大娘,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这……不行呀!夫人,我没那么大的胆子,海爷凶起来可是很吓人的。”她也很为难。
“但我好想跟他说说话,就不知道他气消了没?”芊芊噘着小嘴。
“爷只是在气头上,你万万别搁心上,或许晚点儿,或许明天就放你出去了。”仇大娘咧开嘴笑说。
“才怪,我原本也是这么想,可是一天等过一天,等到的只是失望。”她捧着热呼呼的瓷杯,对着茶呵气,就见白烟翻腾而起。看着袅袅白烟飘到屋外,她实在好羡慕它呀!
“这……你说,除了放你出去外,我能帮你什么?”仇大娘不忍见她这么没精打采,只想助她一臂之力。
“帮我……你能帮我什么呢?”突然,芊芊眼珠子一亮,“对了!”
说着,她放下杯子,跑到隔壁房开始找她的宝贝,记得有瓶很怪的药丸--龟息丸。娘过说吃了这药丸可以装死,通常是为保命,一个时辰后便会自动清醒。
然断气时,周遭的动静依旧可以感受得到,这就是龟息丸特别的地方。她要亲耳听听海上飘对自己是否还有情?
终于,她找到了龟息丸,立刻打开磁瓶,倒出一颗吞下,这才慢慢走了出去。
“夫人,你刚刚在做什么?”仇大娘急问。
“没……突然肚子有点儿疼,想找药吃,可是什么药都没有。”她揉着肚子,慢慢走过去。
“肚子疼?!我赶紧去请大夫过来。”仇大娘才转身走到门边,就听见身后咚的一声重物坠地声,“天,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拍拍她的脸颊、探探她的鼻息,仇大娘猛地震住!
“没气了……怎么会……来人哪!快去通知海爷,夫人她……她突然死去了!”仇大娘受了莫大的惊吓,慌乱地大喊。
顿时,海家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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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飘得知消息冲入寝房里,他颤着手去探探芊芊的鼻息……立即双手紧握地狂吼,“啊--”
“海爷,海爷……”霍伯想上前安抚海上飘,却被他推开。
海上飘双眼暴瞠地看着仇大娘,“芊芊怎么会……怎么会……不,不可能,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是,是。”仇大娘立即横冲直撞地到外头请大夫。
在等待的时间里,海上飘紧握着芊芊的手,嘴里喃喃念着,“不会死……你不会死的……”
鲁俞看不下去了,“海爷,您别这样,夫人既然已经--”
“住口!”海上飘回头瞪着他。
鲁俞垂首半晌,还是无畏地说:“我还是要说,既然夫人已经死去,不如就让她安心的走吧!您这样她会放不下的。”
“我再说一次,她还没死,听见没?她没死!”他冲向鲁俞,发狠地挥了他一拳。
假死的芊芊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心里急得直喊着:飘,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知道你还关心我,那就够了!
鲁俞被打倒在地,却没有还手,“爷,如果打我能让您好过些,那您就打吧!”
“鲁俞,你简直找死!”海上飘已乱了理智,正想再给他一拳,大夫适时赶到。
“海爷,大夫来了。”仇大娘赶紧将大夫带到床畔,“快,快救救夫人吧。”
大夫赶紧瞧了瞧她的眼睛、又探她的鼻息,把了她的脉……完全没有生机了呀!
这……这教他如何对海爷说呢?
“夫人怎么了?快,快开药方,多贵的药都没关,我只要她痊愈,只要她又能在我面前蹦蹦跳跳,不管她多吵都没关系,我只要她好好的活着……”海上飘紧握住大夫的手,嗓音愈来愈嘶哑,连眼眶都红了。
大夫知道说实话定会惹怒海上飘,可又不能不照实说:“海爷,您别激动,好好听我说,夫人已经断气了,她不会再醒来了。”
“你胡说,你们每个人都胡说……她原本还好好的,无缘无故的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着,接着转向霍伯,“张贴告示,重金悬赏医术高明的大夫,只要能救醒夫人,就算要我拿出海家所有的产业都无所谓……这事交给你去办,快去呀!”
“海爷……”看着海上飘那副狂乱的样子,霍伯也忍不住流了泪。
“不许哭,谁让你哭来着,笑……快笑……夫人就要醒了,快笑啊……哈……”海上飘像发狂般的大笑,可每一声笑都让自己的心再碎一次。
“海爷,别再自欺叹人了,夫人已死是事实,这是骗不了人的。”鲁俞说完便退了出去。
仇大娘与霍伯也都摇摇头,拉着大夫一块儿走出寝居。
顿时房里变得好安静,海上飘激昂的情绪这才缓缓平复……目光再瞟向脸色泛白的芊芊,他再也控制不住地趴在她身上痛哭。
“芊芊,你知道吗?白灯花的药引已经做出来了,就在刚刚成功了……你却让我的一颗心由云端摔到谷底,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他紧握住她的手,悲伤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