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们说得口沬横飞的模样,好象真有那回事似的。
什么是“内哄”?什么叫“同室操戈”?今儿个他总算是见识到了!
好个出生入死的兄弟情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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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乡村美景不看,龚歆慈回头,一脸为难的凝视挡在身后的男友。
真的不敢相信,在交往了大半年之后,她竟然会被年轻男友说服,点头答应安排休假和他一起返乡。
近乡情怯。这四字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境。
当双脚踩在十几年没有踏入的土地,她真有股想转身逃开的冲动。
若不是身后有一双手紧紧扪住她,将她定在原地的话,她真的会逃。
“别这样,你答应跟我一起回来的。”在她身后,上官谨改扫臂为搂腰,依然让她没有逃跑的机会。
“我……放、放开我。”
“不行。”上官谨忍住笑意道:“是你说只要我发现你有逃跑的企图,就要阻止你的。”他只是遵照她的交代。
她后悔之前说过那些话了,她简直就是在自掘坟穴。
因为怯怕,龚歆慈非常后悔自己做了这个返乡决定。
“不要怕。”知道她在抗拒什么,上官谨低声附在她耳边道:“我会陪在你身边。”
“我……都十一年了,我真的怕……”她求救的望着他,表情无助得像个小女孩。“我没有给他机会解释,没有试着站在他的立场为他着想,我只是一味用我自以为是的想法去否定他,气他的再婚,一气就气了十一年……”
“我敢保证,龚伯伯没有怪过你。当我打电话说你会回去看他的时候,相信我,我听见他哽咽的声音。”
她突然答应回来,让很多人都吓了一跳,包括他。
而这一切都得感谢他的教官前辈,若不是他以自己妻子过世又再娶的亲身经历说之以理、动之以情,上官谨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劝她回来。
不回来,他又怎么向龚伯伯提亲?
所以,要感谢虎仔老大哥,多谢。
“真的吗?”
“真的。”他点头如捣蒜。“我不会对你扯谎。”
“可是我过去那么的……下孝……”
“那毕竟都过去了,歆慈。”上官谨将眼前迷茫无助的女人揽进怀里,柔声安抚道:“知道上帝造人为什么把眼睛放在前面吗?那是为了要让我们永远向前看,不管过去做了什么,好事、坏事都无妨,最重要的是往前看,过去做的无法改变,能够补其不足的,是未来,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的话好熟悉,有个人曾经用不同的话说过类似的意思。
请记得就算背后有许多难忘的过去,终究是在背后,人不能一直维持转头回顾的动作不变;向前看,才是最自然也最舒服的姿态……
是了,她想起来了!有一次和芷苓到一家名为Gluck的咖啡馆,那位据说是灵能师的年轻小姐说过类似的话。
她也预言会有个人让她明白这道理。
那个人……此刻正抱着她,承诺陪她一起面对她逃避了十一年的心结。
“万一我爸改变心意不愿意见我……”
上官谨的视线落在前方,愣了下才开口:“赌一场婚礼。龚伯伯会愿意见你,而且非常乐意见你。”
“我不赌。”算她胆子小。“如果我爸不见我,难道我们就不结婚?”
“我不打没胜算的赌,歆慈。”他的声音隐然含笑,与逐渐来到眼前的人影点头致意。
他为什么能说得这么笃定?
才要开口问,身后突然传来熟悉却有些陌生的声音,轻轻的,带点哽咽,唤着她的名:“歆、歆慈。”
不会吧……龚歆慈愕然抬头,上官谨双眼饱含笑意,与她的交会。
“我说过不打没胜算的赌,你是嫁定我了。”
“歆慈?”
真的是……爸的声音!
龚歆慈思绪大乱,脑袋嗡嗡作响,不知该怎么办,最后决定效法鸵鸟,钻进上官谨怀里不见任何人。
“我以为只有丑媳妇怕见公婆,没想到还有丑女儿怕见自己的爸爸。”上官谨忍住笑,代替女友向等得神情激动的长辈致意,“龚伯伯,我把您的女儿带回来了。”
话完,不顾龚歆慈的挣扎,硬是将她的身子转了一百八十度。
这对睽违十一年的父女终于相见,看着一头白发的父亲,龚歆慈张口欲言,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十一年过去,现在的父亲比记忆中的胖了点,老了些,头发已经泛白,但……温柔的笑脸不变,依然如春风般和煦;看着她的眼神不变,依然是那么的慈爱!
“爸……”十一年没有用过的称谓,经由破碎哽咽的声音唤出,竟是那么的熟悉又那样的陌生。
龚定睿微笑的看着女儿,他努力维持父亲的形象不落泪,却还是藏不住眼眶泛起的湿意,水蒙蒙的眼是思女心切的证明。
“你这次出远门真的是有点久了。”他说,声音比起女儿也没镇定到哪儿去。“一晃眼就十一年了哪……”他朝女儿伸手,等待她的响应。
龚歆慈凝视那双手,她知道父亲等的是什么,而她不是不想给,只是害怕。
人不是坚强的动物,需要身边有人陪伴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她的父亲也只是个普通人,也是会寂寞的人啊!
而她,却无法理解,单方面怪他变心不爱过世的母亲,这样的想法令她怯于响应父亲的期望。
犯错的人是她,该祈求原谅的人也是她,不是爸爸。
在这踌躇不前的当头,背后一股推力倏起,将毫无防备的龚歆慈推向龚定睿。
怕女儿受伤,龚定睿想也不想,立刻上前抱住女儿。
很巧合的意外,来自上官谨很故意的使坏。
突如其来的零距离接触,让龚氏父女僵直在原地。多年来的隔阂被这么恶作剧的拉拢,此时此刻,这对父女早就吓呆成两尊雕像,浑然不知如何是好。
而狡猾如狼的上官谨见状,咧嘴一笑,很故意的挑这个时候说出他这趟回来最主要的目的——
“龚伯伯,等会儿我爸妈就会登门拜访,跟您谈谈我和歆慈结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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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是逃出来的!
龚歆慈细碎的跑步声终止在村口榕树下,优雅的胸线因奔跑而急促起伏,逃难的模样仿佛后头有野兽在追赶她似的。
事实上,可怕的野兽没有,可爱又可恶可恼的小狗倒有一只。
“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跑出来了呢?”随着话声落下的,是不请自来圈在龚歆慈纤细腰肢上的狗爪子。“让未来的老公我孤军奋战象话吗?”
“你……你……唉……”俏脸转红再翻红,好半天说不全一句话,最后只能发出拿他没辄的叹息。
“生气了?”
她摇头,目光哀怨的瞅着他。“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什么?”
“告诉我这趟回来会见到这么多人。”愈想愈哀怨。
一屋子人,根本就是全村出动,泰半面孔有些熟悉却又觉得陌生,要她立刻适应,和大家打成一片实在太难,偏每个人都认识她直打招呼,太多的热情令她招架不住,最后只好落荒而逃。
“没办法,大家都想见见知名的漂亮女主播,有不少人还是你的忠实观众,而我呢……”上官谨亲昵的磨赠她嫩颊,讨好的说:“也想趁机让他们知道,这位美丽的新闻女主播现在已经名花有主,谁都不准越雷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