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
“那是它在告诉你,它要上厕所,要你放它下来。”
她怎么会知道,他又没告诉她!
“快去换衣服,兔子的尿骚味很重的。”
他的兔子尿湿了她的衣服,他这个主人好歹也该替小兔子说声抱歉吧!
“你还杵着干嘛?难不成要我帮你脱?”他贼贼的笑。
什么东西嘛!傅意湖气恼的大踏步走回房间,重重摔上门。
“脾气真不好啊!”左廷蔚笑着安抚受惊的小兔子。
须臾,房门又开。
“我没吓到它吧?”她听说过兔子的胆子挺小,不晓得她刚刚摔门的举动有没有吓着它?
“吓到了。小兔子最怕惊吓,现在心跳得好快。”左廷蔚故意面露忧容,眼角余光注意着傅意湖的反应,“乖,可别吓死了啊。”
会被吓死吗?傅意湖果然如他所料慌忙走上前,不知所措的望着小兔子。
“它……它还好吧?”看它鼻子仍动个不停,应该还活着吧?
“你以后关门记得小声点。”有什么不满用说的嘛,何必每次都用行动表示呢?
“对不起。”傅意湖对受惊的小兔子道歉。
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她偏偏就尿在她最喜欢的毛衣上,这是爸爸买给她的生日礼物,她好喜欢好喜欢的啊……
眼镜后的水眸逐渐变红,小嘴儿抿得紧紧……槽,她不会是快哭了吧?左廷蔚矮下身,好将她的表情瞧仔细。
见到他审视的目光,傅意湖立刻将脸别开。
“哭了?”
才没有!才想否认,颈后突然传来压力,她的头被扣至他胸前,与小兔子共享从他身上传来的温暖。
她倏地忆起这不是她第一次靠在他胸前。上一次是葬礼那一次,他为了安慰痛哭失声的她,大方的出借他宽厚的胸做为她尽情哭泣的场所。
那一次哀伤凌驾过了一切,她未曾感觉任何不对,但这次就不同了。就算是爸爸也不曾如此亲近过的她,白皙肌肤立刻染上一层嫣红,心脏狂跳,可她却奇异的一点都不想离开。
“意湖真是爱撒娇。”他揉乱她的清汤挂面,“哥哥原谅你,乖,不哭喔!”
他那跟哄小兔子一样的话不知为何让她听来很不爽!傅意湖用力挣脱他的束缚。
“我们不是兄妹,所以你不可以随便碰我,我要跟你划清界线。”她用力在两人之间比画了两下,逃回房间,“我要写公约,你得给我乖乖遵守!”
这次她记得将门轻轻关上,而不是用力摔上。
→→→→→→→→→→→→→→→→→→→→→→→→→→→
早上醒来,左廷蔚就看到客厅沙发上贴着红纸条,两边各贴着一张写着他跟傅意湖名字的纸条,茶几同样也被红纸条分成了两半。
客厅被划分了所有权吗?他搔搔即使不梳理依然乱得有型的长发,打着呵欠定向开放式厨房。
厨房的瓦斯炉也被贴了红纸条,冰箱里头也被一分为二,餐厅的餐桌画了条像国小小朋友常做的楚河汉界。
“真是小孩子。”他好笑的摇头。
缓步走向浴室,上头贴了张“左廷蔚”的纸条。
这样说来,这浴室是他专属的罗?
浴室旁边是主卧室,也就是已过世家长们的房间,上头贴着“严禁进入”的纸条。
抓抓冒出胡碴的下巴,他往二楼走去。
他费了很大工夫才完成的组合式书架,原本是塞满了书的,现在却是空了一半,上头贴了张“博意湖”纸条,而被挪出来的书被堆在地上。
这书架是他做的!她凭哪一点要分一半啊?左廷蔚额上青筋蠢蠢欲动。
再走到隔壁准备拿来做暗房的空房间。果不其然,那女孩在空空的墙壁上黏了长长一条红纸条,将房间一分为二。
看到这,左廷蔚忍俊不住笑出来了。
她昨天晚上制造了一堆噪音,扰得他难以好眠,就是在忙这些吗?实在是服了她了。
楼下传来开门声,他立即走出房间,倚着栏杆往下望。
仅着睡衣,头发乱七八糟的博意湖边打呵欠边朝厨房走去。
“早!”左廷蔚朝她打了声招呼。
听见屋里有男人声音出现,傅意湖愕愣了一下才抬头往上看,瞧见左廷蔚时,嘴巴瞬间张得比打呵欠时还要大,他几乎可以看到她喉咙深处去了。
“你为什么在这……”喔,不对,这家伙昨天未经她允许,擅自搬了进来。
想起自己不修边幅的模样,她忙冲回房间里去刷牙洗脸,换了衣服,将清汤挂面梳理整齐之后,才又以平常冷静的模样走出来。
这时的左廷蔚正站在冰箱门前,拿出一罐鲜乳,将白色液体徐徐倒入手中的玻璃杯。
“这罐鲜奶是我的。”傅意湖走过去一把抢走。
“它处于不分区的位置。”
“哪里不分区了?”
左廷蔚手搭在冰箱门上,指着门上的一整排置物架,“这里。”
“我有画红线。这个冰箱的左边都是我的,右边是你的,而鲜乳是放在左边。”傅意湖说得理直气壮。
“这样啊!”他了解的点头,“那鲜乳还你。”
傅意湖不客气的接过玻璃杯,正要仰头饮尽,仍挂在冰箱门上的左廷蔚突然开口。
“对了,那杯子我刚刚碰过了。”
一口鲜乳堵在喉咙口,转瞬间喷了出来。
“你还真浪费。”早猜到她会有此过度反应的左廷蔚拍拍差点遭到波及的袖子。
她就像她的呆发型一样,人也是呆呆的,心中在想什么,他了若指掌。而他呢,早先就说过,他是个爱唱反调的叛逆青年,她越是努力在两人之间画下鸿沟,他就越想伸出脚去,侵犯她的地盘。
傅意湖瞪着手上的玻璃杯,这下是喝也不是,倒也不是,像烫手山芋,不知该拿它怎么办。
“不喝了?那给我吧!”他抽走她手中的玻璃杯,手指无意间与她碰触,她像着了火似的慌忙收回手,插在口袋里。“别忘了把地板擦一擦。”
傅意湖诧异的看着他将鲜奶送入嘴里。“喂……”那是她喝过的耶!
怎么了?他以眼神询问。
傅意湖摇头,转身走出厨房。
那其实没什么。傅意湖告诉自己。她爸爸也常喝掉她没暍完的饮料,所以这其实一点也没什么,她不用放在心上的。
“你在咕哝什么?”左廷蔚的声音如鬼魅般在她耳旁响趄,近得让她吓了好大一跳,想也不想双手用力一推,下一秒就听到一声哀号。
左廷蔚那高大的个子占据了前方通路,上半身靠在墙上,手抚着头,似乎疼痛难忍。
他撞到头了吗?傅意湖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
“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头撞到了。”他哼哼唧唧的哀鸣。
槽了!“要叫救护车吗?”她奔到小茶几旁拿起无线电话。
“不用了!”他连忙阻止她拨号。“你可以扶我到沙发上吗?”
“好。”傅意湖又奔回来帮忙撑起庞大身躯。
“我可以躺在你的地盘上吗?”
傅意湖立刻将红纸条撕掉。“可以。”
庞大的身子埋进柔软的沙发里,一个揉头的动作掩住嘴角的笑意。
“需要冰敷吗?还是热敷?”她从茶几抽屉里的急救箱拿出擦劳灭。“还是用这个?”
“那是酸痛在用的。”
不都是痛吗?“那这个呢?”
曼秀雷敦?“我如果流血就真的要叫救护车了。”他叹气。
果然如傅爸爸所说,她除了读书,其他都不在行。
她红着脸继续在急救箱里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