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眉头一皱,低声道:“你不要捣乱。”
“我有吗?”她无辜地说。
无论他们之间有什么心给,毕竟是父子,她都希望能够帮助他们去解开。
人不能老是活在痛苦的牢笼中,她更舍不得看电脑心底有着浓浓的阴霾。
电脑凝视着花夏,心里的痛却是说不出口。
她可知他的恨已经累积多少年了?他的恨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化解的。
他浑冷冷地望向那个威严依旧的老人。
哼!他还是那么高高在上。
他至今不报复,就已经是给了“骨肉亲情”四个字最大的面子了,现在要他开开心心地和他齐聚一堂,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是绝对不可能的!
“郁义强,你可不可以不要皱着眉头?”花夏抬起头对着他说,嘴里还塞了一块明虾肉。
沉浸在自己多年的愤恨中,因此对于她的话只是报以阴沉的眼光。
当下明白,事情绝不可能在这一时半刻间化解,她决定事后再慢慢了解。
她快快地解决着一道道食物,想早点结束这种痛苦又尴尬的局面。
郁老先生强自镇定地喝着香片,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他得承认他当年的确错了,而且留得离谱,才把儿子逼到现今这步田地。
他不禁奈重重叹息,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郁老夫人看着丈夫愁眉深锁的模样,再看看丈夫最钟爱的儿子,那无情冷漠的表情……她实并不知该怎么办了。
最后她的眼光落在花夏身上,一个想法在脑子里成形,或许她可以……
花夏总算把所有的东西都吃完了,她对着老夫妇微笑道:“今天谢谢您们的招待, 希望改天有机会让我回请,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
“呃?吃饱啦?那我们一起走。”郁老先生如梦初醒,他连忙扶着椅子扶手起身。
郁老夫人也站了起来,十足夫唱妇随的样子。
电脑起身,淡淡地说:“两位还是请慢用,我们先走一步。”
就这样,他面无表情地拖着花夏离开了餐厅。
花夏边挣扎边找机会对老夫妇挥手道再见。
待他伫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餐厅门口,郁老先生的身子蓦地晃了晃。
“老爷子……”
“我没事。”他低头悲哀地道,“那孩子果然还在恨我,果然怨恨了我十几年。”
“老爷子,我相信事情会有转机的。J郁老夫人温柔的一笑。“事实上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郁老先生急切抬头。
“先坐下来,我慢慢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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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就这样一路沉着脸载花夏回家。
花夏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电脑,这不禁让她觉得陌生起来。
“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了吗?”她忍不住问道。电脑睨了她一眼,他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复,尤其他还没办法接受花夏刚才的作法。
“你早点休息。”他将车子驶近春风铺子,然后踩下煞车停住车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花夏的脸色变了,电脑今天太失常了,他以前从来就没有对她这么冷淡过,语气上不曾,态度上更不曾。
电脑硬起心肠不去看她,“没事,你下车吧!我也要回去休息了。”
“我们是男女朋友,明知你有事,我可以这样抛下你不管吗?”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诚挚地说:“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或许我可以帮你分担一些。”
他一震,千头万绪齐涌心头,但他却也异常清楚,这怎么分担?
这种沉淀已久的伤痛和血泪,她如何分担?
再说,他从没对别人吐露过一句话,就连亲密的好伙伴都不曾。
这是他生命中一个最深最黑暗处的伤口,他不要任何人碰它!
没有人可以解开这种仇恨,除非母亲活过来,亲口要他放掉这段痛苦的回忆和仇恨;除非母亲不是抱憾离开……
电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花夏,我真的没事,你进去吧!”
“可是……”
电脑打开驾驶座的车门,然后绕到另外一边替她打开门,而无表情又坚决地道:
“回去休息了。”
花夏凝视他良久,最后还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看来今天诸事不宜,还是等他冷静一点的时候再说吧!
“好,我回家休息,你也要答应我,早点回去休息,什么事都不要想,好吗?”她柔声道。
他僵硬地点了点头。
花夏下了车,陡然扑向他,环紧了他的颈项。“千万千万别想不开,请你。”说完,她踮高脚尖飞快地吻了他冰凉的唇,然后又快速地离开,跑向店门口。
电脑只能傻傻地望着她走进屋,楞楞地抚着自己的嘴唇。
他该如何是好?他失去主张了。
第九章
一大清早,郁老先生和夫人就来到了春风铺子。
“郁伯伯,令天怎么有空来?”花夏讶异地看着他,老人脸上有着一夜没睡的疲惫态,威严的气势已不复见。
郁老先生凝视着她低语,“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帮忙,请你千万要帮帮我。”
“您别说得这么严重,有事您吩咐一声就好了,说什么拜托呢?”花夏连忙请他们俩坐下。
在一张英国骨董长沙发上坐了下来,夫妻俩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眼神哀伤。
“究竟是什么事?跟义强有关吗?”她试探地问。
郁老先生一震,抬起头道:“他告诉你了吗?”
“他什么也没说。”
郁老先生低喃着,“连你他都不肯说,那么我该怎么办……”
“老爷子,还有机会的,快别这么难过了。”郁老夫人安慰他。
“郁伯伯,您说说看,如果我帮得上忙,我一定会帮到底的。”花夏不忍心看到他如此难受。
郁老夫人温柔的脸庞上满是乞求,“花夏,这件事真的只有你能够帮我们。”
“那么说呀!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呀!”她急急地问。
郁老先生艰难地开了口,“义强是我的儿子。”
花夏点着头,鼓励他说下去。
他叹了口气,眼底一片阴郁,仿佛回到了记忆久远的当年。
“我和蕙兰认识的时候,我已是有妻有子的人,那个孩子就是义强。”
这样的开场白让花夏一惊,她本能觉得事情棘手了。
“我的前妻涟眉个性温婉,夫妻之间的相处向来就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永远没有第二句话。”
那么又怎么会有眼前这第二位夫人呢?
花夏奇怪之余,不免朝郁老夫人看了几眼。
当着妻子的面谈起曾经爱过的女人,这样似乎有些……不过花夏也没办法再思索那么多,她还是专心地听了下去。“我那时每天不是忙着公司的事,要不就是政界的事,当时的我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然而在见过了外面更宽广的世界之后,我的眼界就越高,要求也就越多。”
他检视着自己皱纹满布的手掌,摇头道:“温柔可人的涟眉再也不能够满足我的喜爱,她虽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她不能跟我谈时事,不能跟我谈国际情势,更不能跟我谈经济金融……”
花夏本能的替那位素未谋面的悲情女子难过起来,她芳容微怒,但还是控制着自己,继续听下去。
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她心里有谱了。
果不其然,郁老先生暗哑地道:“久而久之,她再也不能满足我了,我觉得和她之间一点交集都没有;我需要一位得体大方的女伴和我一同出席国内外的宴会,因此我开始带精通七国语言、聪慧独立的蕙兰出席各种聚会,我和蕙兰之间也慢慢地互相有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