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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页

 

  “不识字,那,穆鹰在看什么?”她困惑地瞥向桌案上的羊皮册。明明是摊开的呀……

  “地图,马队出队路线的依凭。”只不过雍偃已将羊皮地图上的文字,改以图形来标示注明,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吃力。

  “喔。”她这种似懂非懂的应答次数多到见怪不怪,穆鹰也很习惯了。

  “你会把这个秘密告诉燕燕吗?”

  “不要。”她捂住小嘴,斩钉截铁地拒绝。“从恩不说,这是从恩知道的!”

  “可燕燕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你,不是吗?”

  “……”是呀,燕燕告诉她,她却不告诉燕燕,这样好像不对……可是,她也想知道穆鹰的事、知道“就只有她”知道的事……该怎么办呢?

  见她犹疑不定,穆鹰了然地轻喟。

  这小女人未免善良过了头,他三言两语的撩拨,就令她陷入良心谴责的挣扎,她难道不想独占他的一切?就如同他想独占她所有心思、不容其他男人进驻她的心一样--

  穆鹰思绪一顿,心中被突如其来的占有欲彻底侵占。

  究竟,自何时起,一个心系多载的承诺,悄悄变质为一种无法割舍的……什么?而这个“什么”,竟开始左右起他的喜怒哀乐,开始令他贪婪地想要她更多更多,但是她,能懂吗? 

  思及她不同于常人的单纯心性,穆鹰不禁感到莫名恐慌,极欲想要她将他的秘密永远藏在她心中,把他放在她心中永远。

  “这是我们的秘密,你当然不能说出去。”他霸道地指点一盏明灯给她。

  呵!秘密耶!她和穆鹰有秘密耶!

  “好,不说,打勾勾!”秦从恩笑着伸出小指头,祭出童言童语中那招防君子不防小人的约定仪式。

  大手勾住了小手,紧紧交缠。

  两指相印,他也将她揽得更紧了,紧得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空隙,仿佛想将她揉进体内……

  “从恩,你羡慕燕燕知道得比你多,是否包含了嫉妒?”黯哑嗓音,多了分压抑的涩味。这张憨憨傻傻的笑颜底下,到底是填满了难能可贵的真诚,抑或是什么都没有的……空白?

  “嫉妒?”

  秦从恩尚未弄明白这个陌生的词汇,就被穆鹰腾空抱起,走向书房最里侧的软榻,让她躺入床后,高大健硕的身躯随即覆上来,煽情的俯吻随之点燃属于男女间最私密的热情。

  已然不陌生的狂焰由他指尖洒下,在她身上奔流窜烧。

  “穆鹰……不回房里?”她被吻得脸红心跳、浑身发烫,红唇溢出轻喘语句。

  “今夜就在这里睡,你不喜欢?”他的气息同样不稳,在她颈畔低语,大手忙禄地拆卸她胸前包裹浑圆的屏障,灼热的掌心平贴在她心窝口,实实在在感受这股为他火热加速的跳动。

  “喜欢。”只要有穆鹰在的地方,她都喜欢!

  他每吮吻一处馨香娇软,就褪去一处多余的衣衫,直至双双裸裎。

  除了新婚之夜,之后每回的交欢,她倒是没有再坚持不能脱去衣裳,现下也只专心感受那双粗厚的大手,滑过她细致肌肤所带来的异样刺激。

  她轻吟着,手臂像是自有意识地攀上他的颈项,俏脸也因情欲而漾起一层诱人瑰红,香柔的胴体款款诉说对他的全副信任,在在都令穆鹰心荡神驰。

  炯熠黑眸彻底烧起焚热的光芒,比夜空的星子还要灿烂、还要夺目,紧绷的欲望一触即发--

  原本静谧的书房传出阵阵粗喘与娇吟,为月夜染上一方闺艳色彩。

  第八章

  廊亭外,石道边。

  暗处,一对用“唇枪舌剑”打得火热的俪影,在某道严重迟缓、频频顿足的足音靠近时骤然分开,女方还因这不识相的打扰,发出气息不稳的低呼,连忙扯回半敞的衣襟。

  “雍偃、阿清,这么晚还在这里,做什么?”跟她一样想找地方躲起来吗?

  一听这憨傻的语气,便知那个不识相的人是谁。

  “呃……我们没、没做什么啦……”月黑烛远,看不出阿清双颊格外艳红,残存情欲的氤氲美眸狠狠瞪了老神在在的丈夫一眼。

  讨厌!就说不要在屋外嘛,你看,被从恩逮到,羞死人了啦!

  雍偃歉然陪笑,不疾不徐捡回方才被妻子扒下来、目前正躺在草地上纳凉的儒衫穿妥,转而朝一脸莫名的打扰者亲切笑道:“堡主早巳回房多时,夫人怎么反倒独处屋外,散步吗?”而且还是到这人烟稀少、隐僻幽暗的地方来。

  近来夜里,穆鹰只要到了秦从恩该就寝的时间,就会结束任何商谈或议事回到寝房,想当然尔,他这个日夜操劳几乎等同于漠鹰堡总管的右使,也得以提早回到娘子的怀抱。而他娘子在问出穆鹰“按时回房”的缘故来自于妻子后,就顺便在他耳边叨念,“你看人家穆鹰对老婆有多好”之类云云……

  “是、是呀……穆鹰回房了。”但她不是出来散步。

  秦从恩吞吞吐吐,又回首望了眼寝房的方向,一抹落寞也跃上眉眼。

  她原以为这样的安排对穆鹰最好,但在听见燕燕对她说“喜欢穆鹰”,所以愿意这么做之后,她的胸口就一直闷闷的,好难受,突然不想留在房里--

  不对,正确来说,是她不该留在那里,因为……会妨碍到他们“圆房”。

  “从恩,你的脸色怪怪的,小锦囊里的糖吃完了?”女人的心思终究比较细腻,阿清很快便发觉她的异状。

  秦从恩摸摸腰间的红色锦囊,摇摇头。

  “糖,还有。”可是,她觉得好难过,连糖都吃不下,只想躲得远远的。

  阿清再度揣测--难道从恩和堡主吵架了?呃,这不太可能,因为这两人一个不会吵,一个懒得吵,根本吵不起来。这番揣测,排除。

  “还是你身子不舒服,正要去找我?”

  秦从恩仍是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有一点……”话甫落,她的手腕就被阿清抓起,仔细诊脉。

  “好好的呀,很健康。”阿清诊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雍偃审视秦从恩,瞧见她脸上呈现不同于平日开怀的郁闷模样,豁然察觉不对劲的地方应该是在她“心里”。倘若她身子不舒服,来找阿清的,应该是某个疼老婆疼到人尽皆知的男人。

  “你怎么夜里一个人逗留屋外?”堡主却没追出来?

  “从恩想,躲起来。”她照实答。

  嗯,她果然不懂如何说谎,很好问话。

  “与堡主玩躲猫猫?”穆氏夫妻好个闲情逸致,不过以他与穆鹰多年的交情来看,杀敌比较拿手的穆鹰不像是会玩这种游戏的人,要玩也应该玩老鹰抓小鸡。

  “不是……”

  “不然是什么原因?”

  “从恩不想看到穆鹰抱着燕燕,不想看到穆鹰陪燕燕说话,不想看到穆鹰陪燕燕睡觉……”她咬咬唇瓣,愈说愈觉得凄凉,愈想愈觉得孤单。

  “什么!你看见什么?堡主对燕燕上下其手?”阿清瞪眼惊呼,看着泫然欲泣的秦从恩一脸像是被抛弃的可怜猫儿,不禁火冒三丈,双手插腰斥声责难:“该死的臭男人!新婚不到三个月,就移情别恋、心怀不轨、居心叵测、色欲薰心、辣手摧花、厚颜无耻,外加丧、尽、天、良!”

  “娘子,你的语文造诣进步很多唷!”雍偃击掌鼓励。

  “不敢当,是相公您教得好。”阿清抱拳作揖。

  “阿清说太快,听不懂……”

  怯怯咕哝声响起,阿清这才将注意力移回被遗弃在一旁的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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