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失态了,我去穿个衣服再出来。”他说。
包着薄毯,走进自己的房间,严千书再出来时,已经穿上衣服。
他在餐桌旁坐下,抓起筷子就要夹蛋饼。
“你……不先刷牙洗脸?”低头吃着自己的蛋饼,鲁冰玉问。
“对喔,忘记了。”刚刚一直想着这桩“悬案”,所以忘记自己刚起“床”。
放下筷子,走进浴室,看见洗手台上已经挤上牙膏的牙刷,他一如往常地拿起来就刷。
自从鲁冰玉住进这里之后,他几乎没有自己挤过牙膏,后来这似乎已变成了习惯,现在如果换成他先进浴室,他也会帮她挤牙膏,如果没忘记的话。
大概十分钟之后,严千书又回到餐桌旁,那时鲁冰玉已经吃完她的蛋饼,开始喝着马克杯里的牛奶。
见鲁冰玉不说话,他偷瞄她几眼后,便克制不住地问:“你……”
“你今天还要加班吗?要不要我帮你送便当?”今天虽然是周休,但他向来有加班的习惯,所以她这么问。
“不用了,你忙你自己的事,不必管我,我会自己解决。”
“喔。”
“你昨天晚上……”
“你今天晚上回不回来吃?我来煎牛排好不好?”
“不用了,我可能会跟朋友一起吃,你也不必等我。”
奇怪,她跟他说话,怎么眼睛都不看着他?
她虽然看起来精神很好,却有黑眼圈!
“嗯,那早点回来。”她站了起来,“你还要再来一份吗?”
“好。”
她煎的蛋饼比一般早餐店卖的还要香嫩,一份怎么够?
他递出盘子,而她接过盘子,一收一放之间,严千书不经意地发现正垂着脸的鲁冰玉脖子上有“异物”。
霍地,他捏住手上的盘子。
“你的脖子怎么了?”
那是……吻痕?
“我的脖子?”鲁冰玉一手和他抓着同一个盘子,另一手则不自觉地摸上颈项。
“对。”他迅速地站了起来。
“呃……是、是刚刚煎蛋饼的时候被油喷到,我抓的。”她不禁缩着脖子,因为严千书不但靠了过来,两只眼睛还对着她瞪得大大的。
“真的吗?昨天晚上我有没有……”
“昨天晚上你吐得全身都是,所以我就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洗了;还有,我背不动你,所以只好让你睡在地板上,对不起。”
听完,严千书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但是我喝酒从来没吐过。”
“可……可是你昨天真的吐了。”
“真的是这样?”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昨夜那场似有若无的“春梦”,不就真的只是春梦?
“嗯。”不知为何,她就是说不出实情,尽管她现在的脸红得像什么似的。
“我……煎蛋饼,你等一下。”
用力抽过他手上的盘子,鲁冰玉又到厨房煎了一份蛋饼出来。
“我有事情,先出去了。”把盘子放到餐桌上,鲁冰玉以逃难的速度冲进自己的房里背起包包,准备出门。“外面有点暗,好象快下雨了,你出去时记得带伞喔。”
“OK。”严千书一边吃着蛋饼,一边古怪地看着她。
鲁冰玉走到门边,穿好鞋子,没有立即开门,她转过头说:“如果你要去流浪,会不会带着我呀?”
“什么?”他正在喝牛奶。
“如果你真的要去流浪,会不会带我一起去?”
吞下牛奶,他哈地笑了一声,还喷了两滴奶在桌上。“我忙工作都来不及了,你想我有时间去流浪吗?”
闻言,虽然有那么一点失望,但当她开门时,却又转过头来。“我……”
“到底什么事?”她真的怪怪的!
“我……呵,我希望你幸福!”
朝着他,鲁冰玉绽开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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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的希望严千书幸福,而且能过着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出了门,鲁冰玉先回她叔叔家,和叔叔、婶婶聊了一会儿,就准备离开。
然而出了大门,望着对面的别墅良久,最后她深吸了口气,走了过去,并坚定地按下门铃。
这件事,她想了很久,直到今天才有勇气去做。
(请问你是哪位?)
“您好,我是千书的朋友,我有事情想找严伯父、严伯母。”
(你……是冰玉吗?)严百策问。
“呃……是啊。”
她眼尖地发现窗边有道人影,原来是严百策,他朝她招了招手,接着铁门应声而开。
走进别墅的庭院,她打量着四周,这里不论是花圃、草地或小池塘,都整理得有条不紊,再加上几组日式的古石灯,可以看出别墅主人的品味极高。
“你怎么过来了?”开了门,请鲁冰玉进去,严百策问。
他会这么问一点也不奇怪,因为虽然鲁冰玉在他家对面住了二十几年,却不曾登门拜访,顶多只能瞧见她隔着马路望着他家。
“我是特地来拜访伯父、伯母的。”
“我爸妈?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的,呵呵!”他开了个小玩笑。“我爸妈在楼上,我帮你叫他们。”
日前,他发现她和千书走得很近,过了下班时间还会看见她来找他,所以他猜她和千书的关系应该很不一样。
不过前些时候千书搬离家里,所以今天她自然不是来找千书。
严氏夫妻被严百策从楼上请了下来,见沙发上坐着的女子很面生,不由得感到奇怪。
“爸妈,冰玉就住在我们对面,住了很多年了喔,你们应该看过她吧?”
“对面?你是说那对小夫妻啊。”虽然在自己家里,但严母仍郑重打扮,一脸贵气。
坐在严母身旁的严父,看起来相当严肃,正襟危坐的他好似一尊不动明王。
“那是我叔叔婶婶。”鲁冰玉面带微笑地说。
“是吗?那你怎么会跟叔叔婶婶住了十几年?爸妈呢?”严母问。
“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啊!”严母一脸惊讶地问:“所以你才跟叔叔婶婶一起住是吗?可是我看他们……好象也过得还好而已,嗯……那么要栽培你一定不简单。”
严母那对像在笑的眼睛,频频打量着对面的人。
“嗯。”鲁冰玉点点头。
严母的视线,让她感到些微不自在,幸好这时严百策说话了--
“妈,人家今天不是来讲这个的。”
“喔,那是来讲什么?”
严母有点莫名其妙,一旁的严父则看着墙上的挂钟,好象有什么急事一样。
“冰玉,你不是说有事找我爸妈吗?”严百策问。
“嗯,我是来跟伯父伯母谈千书的事情。”
“那小子?什么事?”鲁冰玉一说完,严父就夸张地追问。
“我只是想替他说,他工作得很累。”
“很累?他跟你说的?就知道他没那能耐!去国外念了那么多年书,还是混蛋一个!”
“伯父,千书每天都很认真在工作。”她忍不住地替他说话。
“是吗?那他为什么喊累?他老子我辛苦了大半辈子就没喊过一声累!”
“干书没有喊累,只是我看见他很累,却咬牙忍着不肯说,所以……”
“喊累就是不对,我严大华教出来的儿子不能够喊累,就算真的累死了也不行!”
天哪,她才跟严伯父说了几句话,就知道为什么千书会难以忍受了。原来,就是这样的环境,让他恨不得浪迹天涯、追求自由,却没办法如愿。
严父一说完,严家宽阔气派的大厅里,顿时气氛僵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