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心爱难过的抹去脆弱的眼泪,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可怜兮兮、惹人怜。
她随手抓起散在床上的符纸,又一张一张的贴回去。
她再也不要看到黎知庆了。
“你滚回去吧!”他们最好再也不要再见面——
从那一次贴符的事件后,沉心爱就再也没见过黎知庆的人了。
黎知庆真的是怕符纸吗?所以他才来不了吗?
别笨了,沉心爱,如果黎知庆真的怕,那么他那天也不会堂而皇之的把符纸撕下来,全往她的脸上丢。
沉心爱自问自答着,有时候甚至还看着满屋子的符纸发呆。而到了第十天,她就以不顺眼为理由,将符纸全撕了下来,丢进垃圾桶里,但是,黎知庆并没有因此而出现。
唉!好讨厌,黎知庆到底跑哪去了呢?
沉心爱把头靠在咖啡馆的桌子上,无聊的摆弄着桌上的小汤匙。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呢?
怎么黎知庆一不在,她的日子就变得无聊了?!
沉心爱侧着头,对着窗户呵了一口气,无心地写下“黎知庆”三个字——唉!她想念他。
她……竟然在想念他耶!
“咦?知庆,你看!”安日阳跟黎知庆路经咖啡馆,莫名其妙地看到玻璃窗上蒙上一层白雾,白雾上头竟写着三个字——黎知庆!
“我哩咧!这是什么怪异现象啊?”安日阳拉住黎知庆,要他一起看。
“你看、你看,咖啡馆内这个位置没有人,但这字却自己会浮出来耶!而且浮出来的字恰好是你的名字,你快看!”安日阳“好康到相报”,拉着黎知庆一起弯腰看着那排几近于神迹的字。
黎知庆也觉得很稀奇,他不明白这间咖啡馆怎么这么神奇,竟然连窗户都会自动浮出字迹!
“知庆,你看、你看!”安日阳又在鬼叫了。“它又浮字了哟——这一次写的是大——白——痴——”所以连起来是,“黎知庆、大白痴!呵呵!知庆,这窗户说你是个大白痴耶!”安日阳笑得差点没在地上打滚。
黎知庆“刷”地板下脸来,他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肯定是沉心爱那个死丫头,否则,这窗户哪会那么神奇,既会浮字,又会骂人,只是——该死的沉心爱!她竟然在公众场合写这些五四三的字句来抵毁他的名誉,骂他是个大白痴。他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他连活在这个空间都要受另一个空间的人抵毁!
沉心爱实在是太过分了!
黎知庆火死了,脚跟一转,便往回冲。
“知庆,你要去哪?”安日阳跟着黎知庆跑。
他们跑进了咖啡馆,黎知庆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安日阳跟着也坐下来,这才发现一件事。“咦?这就是刚才那扇窗子。”会浮字的那扇窗!
“对,就是这扇窗子。”黎知庆气愤地拿了一张面纸,擦掉那团雾气与那行字,而后又对着那扇窗户猛呵气。
“知庆,你想干嘛?”
“不干嘛!只是想骂回去。”他要复仇。
“你要跟一扇窗户对骂?”
“不,不是跟窗户,是跟沉心爱。”黎知庆咬牙切齿地向另一个时空的人宣战,他食指一伸,在窗户上写着——沉心爱,大笨蛋。
沉心爱,大笨蛋!
咦?!怎么会有这个!
沉心爱才喝了一口啡咖,便发现她刚刚写的字被人擦掉了,而换上了眼前的这一行。
有没有搞错,竟敢骂她是大笨蛋!
好,输人不输阵,输阵就歹看面。沉心爱赶快擦掉那行字,拿出她的口红,在窗户上写下大猪头三个字。
嘿嘿!看谁比较毒。
“知庆,她骂你大猪头耶!”安日阳猛在旁边煽风点火。
黎知庆气得差点口吐白沫,当场死给沉心爱看,可惜的是,她根本看不到他,所以他还是别死了,免得死了,她还会在另一个空间里得意嚣张,大咧咧的嘲笑他。
可恶的沉心爱!
“日阳。”黎知庆转头点名。
安日阳马上端正坐好,“怎样?”
“你帮我在窗上呵气。”黎知庆指着窗子。
“呵气!为什么要我做这种事?”做这种事有点蠢耶!
“因为我要写字,而一边呵气一边写字,速度不够快。”
“我可不可以不要?”安日阳想拒绝做这么愚蠢的事。
“不行。”黎知庆断然拒绝。“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另一个空间的人打败吗?这可是关系到我们这个空间的人的尊严,你难道要我们输给沉心爱那个空间的人吗?”
“有……有那么严重吗?”
“有,当然有。”黎知庆斩钉截铁地点头。
安日阳心知自己是交友不慎,心里纵使是有千万分不愿意,也只好含着眼泪,对着窗户呵气,净做一些小孩子才做的事。
呜呜呜——他怎么这么可怜啊——黎知庆在窗上写着——你是暴龙、是食蚁兽。
暴龙、食蚁兽!
这就太污辱人了哟!
“你是谁?”沉心爱在窗上写下疑问句。黎知庆觉得她实在是白痴死了。“居然到现在还在问我是谁,笨死了,我是黎知庆啦!”他快速地边写边嫌安日阳呵气呵得太慢。“喂!你快一点啦!”
“我嘴巴很酸了耶!”安日阳忍不住抱怨。就在他俩说话的转眼间,沉心爱又写下几个字——黎知庆!你是黎知庆?
“对啦!你这个笨蛋,干嘛在公共场合写一些五四三的骂我?”他很气喔!
“我骂你什么来了?”
“你骂我大白痴。”黎知庆指证历历。
沉心爱吓了一大跳。“你看到了!”
“废话,要不然我干嘛坐在这间咖啡店里。”他又不爱喝咖啡。
“你在咖啡馆里?”沉心爱转头四处找寻。“我怎么没看到你的人?”
“废话,我们处于不同空间,你怎么可能看得到我?”都跟她说过N遍了。
“可是你看得到我字!”
“那又怎样?”
“是不怎样啦!只是,我很好奇事情怎么会这样?!”
“事情怎么会这样并不重要好吗?重要的是,你这个疯婆子干嘛骂我?”黎知庆一字一划地刻下他的愤怒,又朝着玻璃,像只喷火龙似的猛喷气。
“知庆,你冷静点、冷静点,别桌的客人全往我们这里看了。”他们看黎知庆一直在跟一扇玻璃窗生气,那感觉有点像是个神经病。
“冷静点、冷静点。”安日阳不断的安抚黎知庆。
“你那么凶干嘛?”沉心爱用口红不悦地写下她的愤怒。“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怎么知道你会看到?”
“我看不到,你也不能写。”黎知庆冲着玻璃窗大吼。
沉心爱仿佛能感觉到黎知庆的怒气,那感觉就像黎知庆在她身边似的。“你坐在哪个位置?”
“你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做什么?”
“没有,只是想确定一下。”
“你坐哪个位置,我就坐哪!”
吓!一看到这个答案,沉心爱吓得马上从椅子上弹跳起来。要死了!他们两个竟然坐在同一个位置上?!
这、这意味着什么?!
沉心爱两个眼珠子直直的瞪着刚刚坐的位置,那目光执着得像是要把那个位子烧出两个大窟窿一样。
倏地,沉心爱耳根子一热,马上拎着包包往外跑。
丢脸、丢脸死了啦——
“吓!”黎知庆也在同一时间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安日阳关心地问。
“我、我、我……跟、跟、跟、跟……沉心爱,刚刚、刚刚……竟然坐在同一张椅子上!”
“然后呢?”安日阳这个神经很大条的人,竟然还问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