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大惊,抚着左胸。“你胡说!”
“尚言没有胡说,恒弟确实是自杀而亡。”裴原沉重的一叹。
“自杀!?恒儿为何自杀?被你逼的对不对?”
“恒弟留下一封遗书,说他喜欢上茶商李展农的妻子侯心妃,痛不欲生,又无力解决,所以选择一死,了结自己的性命,希望死后能投胎成为侯心妃的儿子,一生一世陪在她身边照顾她。”
说出心中藏放十年的秘密,裴原顿觉轻松不少。
“我不信!恒儿才多大,怎会喜欢一个比他大了四、五岁的女子?”裴老夫人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侯心妃,她有印象,她丈夫李展农所种的茶叶几乎都由裴氏天下茶收购,两家曾经来往十分密切。
可不知何故,恒儿死后他们也随即搬离建安。
“侯心妃当年才二十岁芳华正茂,吸引了恒弟的目光,不知不觉就对她产生爱慕之情。”
裴老夫人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与她想法相去甚远的真相。“一派胡言!全是推诿之词。”
“恒弟的遗书我还留着,拿给娘过目后,就可证明孩儿所言句句属实。”
“老夫人,裴爷说的事尚言可以作证,当日在出事的河岸边寻获恒少爷的遗书时,老爷也在现场,老爷怕您无法接受恒少爷自杀的消息,牵怒李展农夫妇,主张不让您知道恒少爷死亡的真相。”苏尚言补充道。
裴老夫人流下伤心泪。
“我要看恒儿留下的遗书……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不让我知道……瞒我十年……”
第十章
“混蛋,混蛋!裴原是个大混蛋!”东方昱一边走一边骂,火冒三丈。
“你骂吧!狠狠咒个三天三夜,紫茉也不会对你动心的。”马柔柔专挑不中听的话说。
“你说什么风凉话!”东方昱瞪视着她。
“不是风凉话,是旁观者清,我见恩公苦恋紫茉、心里很是同情。”她说出心里话。
“我不要你的同情,我只要紫茉忘了姓裴的。”
“怎么可能?你不是不知道紫茉小产的孩儿是裴爷的孩子,光是这一点你就赢不了。”
“姓裴的一定是用强迫的方武逼迫紫茉。”
马柔柔默不作声,半晌后才道:“若真是这样,紫茉方才为何求你放过裴爷?”
“你到底有何居心?我救过你的命,你不和我站在同一阵线,反而帮着坏人。”他完全失去了理性。
“裴爷不是坏人,他与紫茉是真心相爱的,你为什么就是看不清楚?”
“你别再劝我了,我的心意已决。”
“你还是要报仇?”
“没错!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我咽不下这口气。”
马柔柔只能无奈地摇头。
“你的行径和恶霸有什么不同?从前我在万花楼时……其实我不爱提我在万花楼的过往,可为了恩公,我可以破例聊聊万花楼的事。
万花楼有些客人,以为自己有钱就是老大,常常暍了酒就借着酒意勉强伺候他的女人做她们不想做的事;在酒客眼里妓女既然敢出来卖,应该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卖的,因此没几天总要上演酒客打女人,女人哭哭啼啼的事。”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恩公不觉得自己就好像那些狂妄自我的有钱大爷吗?自以为紫茉心里没有裴爷,就好像那些酒客先人为主地以为花楼里没有冰清玉洁的女子一样。”
“既是冰清玉洁,为何要做花娘,这岂不是矛盾?”
“也许矛盾,可万花楼里确实有不卖身的女子,而紫茉也确实可能爱上裴爷。”
“你所举的例子不伦不类。”
“不伦不类,却是恰当无比。”
他不甘心。“裴家人并不打算好好珍惜紫茉,你瞧瞧!她被抬回来时只剩一口气。”
“那是裴爷的问题,他会处理。”
他哼了声。
“一个男人不该让自己的女人受苦。”
“紫茉说她是心甘情愿的,你必须接受事实,并且给子祝福。”她提醒他。
“要我祝福?门儿都没有。”
“你要一个对你没感觉的女人留在你身边,却不肯好好看看对你有感情的女人。”
“你说什么?”
“恩公自己去感受。”她一笑。
他挑了挑眉。
“你说谁对我有感情?”
她不能把话说得太明,这对女方是一种伤害。
“恩公自己猜。”
马柔柔知道自己已成功转移了东方昱的注意力,遂有了调笑的心情。
“猜不着,你直说。”他可急了。
她笑而不答,转身进屋。
总算可以向童浅香交代了,有些事只能点到为止。
“马柔柔!你还没说完话,怎 女人总爱把话说一半?”
他跟了上去,非追问到底不可。
那厢,公孙梨惹上了大麻烦,姜明泉对她纠缠不清,誓言非缠到她回头不可。
“你不要再跟着我,小心我大喊非礼,这街上可是处处有正义之士可以替我揍你。”她撂下狠话。
姜明泉一直没有离开建安。
“思君秋夜长,二仅魂九升,思君春日迟,一日肠九回……我不信你真的不再爱我了。”
她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道:“写那诗不是我的主意,我是借花献佛,算我用错词了,我不该写什么一夜魂九升,一日肠九回。”
“阿梨,我求求你……”
“不可能。”
姜明泉面露狰狞。“是不是裴原?”
“什么?”她大惊。
“你和裴原勾搭上了对不对?”他大吼。
公孙梨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头脑有问题?”
“难道不是?你自从来建安之后就变了,变成我完全不认得的公孙梨。”
“是谁变了?你趁我来建安时看上别家的干金小姐,现下,那个姑娘不要你了,你才来缠着我。”
想吵架是吗?
她不是吵不过他,只是泼妇骂街--难看啊!
“是我不要她,不是她不要我,你给我搞清楚!”他抓住她的手,咬牙切齿地嚷着。
她不畏他的强势,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示弱,她实在太生气了。“你是我见过最无耻的男人。”
“裴原比我更无耻!他连弟弟的妻子都不放过,谁不知道那女人怀了姓裴的孩子。”
“他俩是真心相爱的。”
姜明泉诡笑。“裴家的茶山烧得真好!”
他使劲将她拉进一家客栈。
“你想干嘛?”
“生米煮成熟饭,让你对我死心塌地。”
“你放开我!来人呀,救命啊,这个无赖想非礼我。”公孙梨扯开喉咙大叫。
“姜明泉,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总捕头黎东向街上前拉开他。
不知谁去报了官,衙役将悦来客栈包围了起来。
“这娘们是我老婆,你们这些当官的想坏人好事也不该这么做。”
“我们找你很久了,裴氏天下茶茶山大火一案和你有关,你还敢在大街上强掳民女!”黎东向踢了他丹田一脚。
“你们这些贼官,想栽赃给我。”
“我们有人证、物证,县老爷就等着你升堂。”
姜明泉一愣,死命想往店外冲。
“我是冤枉的,衙役打人啊--”
“还有,裴府丫鬟荷花的死也与你脱离不了干系,你再大声嚷嚷,小心荷花家里的人闻讯而来把你打死,以泄心头之恨。”黎东向冷笑道。
铁面捕头黎东向嫉恶如仇,想在他面前撒野简直难如登天。
“荷花是谁?我根本不认识她!”姜明泉挣扎着。
“你往荷花家送钱的事敢说没有?”
“冤枉啊!”
“你买通荷花破坏裴大少爷的名誉,放火烧了裴氏的两座茶山,你也是幕后主使者,你实在太可恶了,死不足惜!”黎东向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