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不是……她绝望的呼声愈来愈软弱无力。
池紫霞轻敲两下开着的木门。“你还好吧?你已经洗了半个钟头了,有客人等着要用。”她看到洪慕莓手里的菜瓜布。“不用刷的那么仔细啦!”
洪慕莓赶紧弄好,走出洗手间。
“你先下班吧。”池紫霞歪着头想了想,加上一句忠告:“你决定好的事,要坚持下去。”
“谢谢大姐。”洪慕莓对她的关心感激,她适时地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
只是药效不知能维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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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宁看看洪慕莓,又看看桌上那一大盒蛋糕,为难地说:“慕莓,不要对我那么好啦!这么多,我吃不完的……”
“别客气。听说你打算考插班学兽医,现在又要读书又要上班,又要做义工,愈来愈瘦了,多吃一点比较好。”
其实她是在减肥啦!可是盛情难却,何况漂亮又可口的蛋糕是无辜的……吕宁笑着接受。
洪慕莓又对李晤说:“快放人家下班啦!她已经这么忙了,你还要她加班,有没有良心啊?剩下的我帮你做就好了。”
礼多必诈,吕宁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已经变成了假想敌。
她赶紧收拾东西,嘴里说:“慕莓说的对,我回家念书去。”抱起蛋糕盒,一溜烟离开。
李晤等她走远了,才笑着对洪慕莓说:“你今天好象老板娘的口气一样。”
“不行吗?”洪慕莓顺着她的话摆出老板娘的架势,手插腰。
李晤突然起了一种念头,但他并没有说出来,时机还未到。
洪慕莓帮李晤做了一些杂务,毕竟不如吕宁熟悉,等一切都告一段落时,已比平时晚了半个钟头。
她决定要对李晤更好一点,好好守住这份感情,不要再去想那个王八蛋。她想证明,这一切不是为了报复、为了让自己好受,而是她确实已动了感情。
“以后我天天来,就会更快了。”洪慕莓捶揉肩膀。
李晤披上外套。“送你回家。”
洪慕莓却坐了下来,噘起嘴:“这么晚,我不想回去。”
她的意思是要留下来喽?“可是,小雪球会饿吧?”
“我刚一下班就先回去喂饱它了。到明天早上上班前再回去一趟。”
“你狠心丢一只小狗单独留在家?”
“它身体是小,可已经算是成年了,会照顾自己啦!”洪慕莓理直气壮。
“希望它不会吃我的醋。”
小雪球哪有资格吃“大雪球”的醋呢?
它能守护、陪伴她,他也都做得到。而他能给她的,它却不及十分之一。所以,就只能请它委屈一点啦!
他领着洪慕莓上楼,一边说:“糟糕,我都没有准备,家里乱得很,你第一次来就有坏印象怎么办?”
洪慕莓看看屋内摆设,瞪他一眼。“明明这么整齐,别谦虚。”
李晤开了衣柜,巡视一会儿:“实在找不到适合你穿的睡衣。”
“没关系,昨天你在我家也没给你找到睡衣,大家彼此彼此,这就叫做‘礼尚往来’。”
“乱用成语!”李晤笑了出来。“不过万一你那有男睡衣,我这也有女睡衣的话,我们就会吵架了,还是没有的好。”
“不过以后要不要准备一下?省得麻烦。”
“不用吧,买了也穿不到,裸睡对身体好……啊,谋杀啊!”洪慕莓掐住李晤的脖子,并没有用力,但李晤夸张地喊叫。
她赶紧松手。“小声点,很晚了。”
他住了嘴,拿出两条浴巾,拉着洪慕莓到浴室。
“干嘛?”她有些莫名其妙。
“共浴以响应政府节约用水的政策。”
她不以为然地笑:“我还增产报国哩!”话一出口才发现这话另有含意,立刻捣住嘴。
然而来不及了,李晤一把将她抱起。“是啊,我们要努力增产,将来生一打娃娃好不好?”
“你当我是母猪啊?”洪慕莓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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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来,洪慕莓都依循着一样的下班路线:火速回家一趟,打理好小雪球的吃喝拉撒,接着奔向吉利动物医院,打发吕宁下班,然后就是她与李晤的独处时光。
第四天,小雪球直咬着洪慕莓的裤脚不放,洪慕莓实在无法再狠心抛下它那双无辜的大眼,陪它多玩了一会儿。
而此刻的吉利动物医院,吕宁已经识趣地自动要求早点下班了。
等了一会儿,李晤没见到洪慕莓来,心里着急,拨了电话,听到她待在家的原委,稍稍放了心。
“才晚了半个钟头,你就来查勤。”洪慕莓笑:“我真命苦唷,免费帮你忙都还得准时报到。”
“不是这个意思啦,只是担心你。”担心她会不会又和旧情人死灰复燃,又一起出去了。这话李晤没说出来。
“拜托,我都几岁了,还不会自己照顾自己吗?”
“好啦,不要再挑我语病了。”李晤想了想,提议:“既然小雪球太寂寞,舍不得你,要不要干脆让小雪球住在吉利?它在这里也比较有伴。”
当然好,她可以每天一下班就直奔李晤那里,最好她干脆直接搬去李晤那里,不是更方便吗?但租约尚未到期,她的东西也稍嫌过多,李晤那位于诊所楼上的小房间塞不下去。
她已想到那么远,但李晤还以为她连这件事都要考虑再三,心中的不确定感更甚。
“好吧。”
她终于开口答应,但他仍旧觉得不够踏实,认为她还不能让他安心。
通话结束后,洪慕莓开始收拾小雪球的杂物,弄着弄着,突然决定来个扫除算了,当作迎接新生活的开始。
清洁完毕,她打开了计算机。
连上网络,在众多广告信件中,有一封是施文泽寄来的,时间是他那天拂袖而去的三小时后。
莓,对不起!我不该对你生气,我没有资格对你发脾气……我还是想等你回头,希望你能念在旧日之情,我相信你不会不顾七年的时光,去选择一个才认识四个多月、感情基础尚未稳固的男人……
拉拉杂杂写了一大长篇,全都是恳求,她想,施文泽其实也不是那么混蛋,不过他给过她的伤口实在大到无法填补、不能愈合了。
她删除了这封信,又把活页夹的资料全部巡视一遍,把许多东西从硬盘中永久移除,那些全都是她与施文泽的记忆,有信件、照片、转寄的笑话与小故事等等。
最后,她在“我的最爱”中,删掉了所有和施文泽有关的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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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利动物医院的下午,寥寥只有两位同行的客人。
李晤向客人解释预防针的功用,吕宁则在包药。
忽然有个人立在外面,巡视里头的人后,目光锁定穿白衣的李晤。
吕宁先注意到这个陌生人,她问李晤是否是他的熟人来找。李晤瞄瞄那人,正要对她摇头时,突然想起了这人的身分。
他终于来找他了。
李晤打发了闲聊的客人走。他送客人出门,然后转头直视施文泽——他与洪慕莓之间最大的障碍与阴影。
施文泽开口:“你认得我?”
“嗯。”
“你知道我,也认得我,我却直到一星期前才知道你的存在,然后还得花不少功夫才能打听到这里。呵,对女人而言,果然旧不如新。”施文泽自嘲。